天色剛剛擦黑,單鋒就待不住了,催促著二人草草的解決了晚餐,就直奔遠山花園小區。
通往小區的路上後半段路一盞路燈都沒有,道路兩旁在越來越暗的光線裡顯得愈發荒涼,一點都不像是城市市郊,倒像是以前出去露營時候無村無鎮的野地。
霍迪安在後座上翻看著下午三人急匆匆去采購的羽絨服,一邊問道:“光穿羽絨服能行嗎?上午時候那種冷氣可是渾身上下無孔不入啊,額……”他本意是渾身上下的毛孔,但是由於長期混跡網絡,有些成語的意思被人曲解,其中就有無孔不入,他雖然不讚同這樣歪解成語,但是平時看的多了,不自主的就把那些歪解的意思記了下來,現在說無孔不入,他就想起了那些歪解的意思,頓時住口不說。
“不然怎麽辦,你總不能羽絨服羽絨褲都穿上吧,要穿的話也有,已經買了,應該在後備箱裡呢。”
顧恆最近一段時間是徹底淪為了司機了,不過由於他的駕駛技術,最好駕齡最長,所以這種沒有夜燈,路面狀況還差的地方還真得讓他開,安全系數能高不少。
雖然三人買了衣服,但是具體能起多大作用他們自己心裡也沒底,中午他們回到賓館的時候才發現,三人都是滿身大汗,口乾舌燥,但是在出了別墅一直到回到賓館的路上,三人都沒有任何炎熱的感覺,等到說起那邪門的冷氣時候才發現,其實三人雖然都感覺到冷,冷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感覺最冷的是霍迪安,這個胖子差點被凍死,據他的說法,就是在衝出了別墅的時候大腿已經不聽使喚了,是被顧恆和單鋒兩人硬拉著出來的。
稍好一點的是單鋒,他只是感覺手指和腳趾已經用不上勁了,最好的是顧恆,他只是覺得手指有些麻木。回到賓館的三人無一例外的汗水濕透了衣服,胖子肉多,出汗最多,他臉上的汗已經順著脖子流到了肚皮上,整個T恤已經找不到一處乾爽地方。
“我總覺得上午的事是幻覺,”上車就開始沉默的單鋒說道,他一直把畫筒抱在胸前,“如果是真的冷,那我們回來以後就不應該出一身汗,會不會是什麽東西干擾我們,讓我們覺得冷?”
顧恆手指輕敲方向盤,說道:“幻覺倒是有可能,但是原因呢,為什麽老板說的時候沒有提到有人覺得冷呢?能讓人感覺凍成這樣,肯定印象很明顯。”
“也有可能他們沒感覺到呢,或者說是沒有這回事。”霍迪安說道,“說不定每次去的人感覺都不一樣呢,他們那時候感覺熱也說不定啊。”
“也不是,其實老板說了那些人感覺冷了,”顧恆說道,“但是他們的感覺是冷颼颼的,就像是夏天下雨後刮風的感覺,涼爽,有些陰冷,不過不是像冬天一樣冷的要命的感覺。”顧恆的記憶力稍微好點,他還記得老板說的大部分事情。
在三人的討論中,汽車又一次停在了遠山花園小區的大門口。夜晚的小區比白天更滲人,一棟棟別墅矗立在一片荒草中,在夜色中顯得龐大而猙獰,如同一個個怪獸蹲踞在原地,等待迷路的人自動走入它們那深不見底的口中。
“呼”霍迪安抱著羽絨服打了個冷戰,長出了一口氣。
單鋒回過頭來,笑道:“胖子,害怕了?我就奇怪了,你這麽大的塊頭,這麽好的體格,怎麽膽子就這麽小呢?居然還怕黑。”
“擦,誰告你你我怕黑了,我只是……只是……只是怕看不到的地方有危險。
”霍迪安狡辯道,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製住發抖的手。 “不怕你抖什麽啊。”單鋒眼尖,早就看到了霍迪安發抖的手,“來時候不是讓大和尚看了一下嗎,說是這趟有驚無險。除非你被嚇破膽才會有危險,所以啊胖子,千萬挺住啊。”
“我沒發抖,我只是,手有點不舒服,活動一下。”霍迪安看被發現了,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想要糊弄過去。
單鋒笑笑,不再拿霍迪安開玩笑,其實他心裡也有些害怕,華國人一直對鬼神很敬畏,哪怕他已經和柳清妍相處了很久,但是從小形成的觀念,讓他一直不能放松下來。
顧恆沒有參與兩人的談話,他只是專心開著車,被荒草掩蓋的路面在夜間變得十分難以辨認,好在他記性不錯,一邊開一邊尋找,最終把車停在了白天停過的車位上。
三人在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還是鼓足了勇氣下了車。
穿上了白天采購的羽絨服,拿起同樣是白天采購的手電筒, 三人就腳步沉重的再次進入別墅了。從背影看,三人到有一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感覺,只是穿上羽絨服後,臃腫的身形破壞了這種略帶莊重的感覺,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小心翼翼的走過別墅的大門,穿過玄關和客廳,三人有來到了擺放骨灰的屋子門前,讓三人汗毛略豎的是,白天被三人推開的房門現在已經好好的關上了,仍然和白天一樣關的也嚴嚴實實,似乎從沒有被推開過。
“哥……哥倆,你們誰把門關上了嗎?”霍迪安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如果是單鋒或者是顧恆把門帶上的話這個事情就沒那麽可怕了,要是門自己關上的,那就說明屋裡真的有其它肉眼看不到的東西了。
“沒有,”顧恆搖著頭說道,他看了一眼單鋒,發現他也在搖頭,示意不是自己關上的。
“也許是風刮的吧。”顧恆說道,但他知道這其實是在騙霍迪安,這間屋子裡面並沒有窗戶,而且這個門打開之後門口有一個門吸,作用就是防止門被風刮動,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並不能把事實說出來,霍迪安已經很害怕了,顧恆不想他真的被嚇出個好歹來,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
單鋒走上前,把手放在門上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和白天一樣推不動,要是那樣的話,那今天晚上也就白來了。”
說著,他用力一推,出人意料的是,這扇門並沒有像白天一樣紋絲不動,而是隨著他的力道緩緩的打開,把一個三面無窗,無燈無火,漆黑一片的屋子展現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