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雲飛自己明白,剛才那一摔,要不是胡子叔幫忙,至少也得磕掉幾顆大牙,鼻子一定會塌,臉上還要破相。
也不知道胡子叔用了什麽樣的手段,讓雲飛在碰地之前,感受到了一股勁風,硬生生的延緩了倒地的速度。
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並不是雲飛傷得多重,而是高挺的鼻梁觸及堅硬的地面,撞得眼淚直流,一時忍不住才叫出了聲。
“嘴上說謝謝,心裡指不定多恨我呢。”
胡子叔揪住雲飛的耳朵,扯到自己身邊,輕輕地說道:“你要是敢像剛才那樣撲在我家小姐身上,我就拿剪刀把你哢嚓咯……”
剛進來的時候,雲飛正和畢嫣糾纏,胡子叔是準備教訓他的,卻忽然間變了樣,被雲飛撲住的不是畢嫣,便順手搶走了汪巧茹。
“咳咳,我哪兒敢呀。”雲飛渾身一陣震顫,差點就要伸手捂住某個地方。
胡子叔的聲音很輕,別人應該聽不見,可在雲飛耳裡簡直就是驚雷般的轟鳴。
幸好掙扎的快,沒有和畢嫣一起倒地,否則……
當雲飛從地上撿起剪刀和繩結,並展示複原過程之際,畢嫣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雲飛的每一個動作。
而一旁的汪巧茹,似乎還沒從之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即使也在關注著繩結的複原,卻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慢點……等等,這兒再來一遍。”
這才一會兒工夫,畢嫣就忘記了和雲飛之間的過節,時不時的插嘴,對不明白的地方絕不放過。
“那個……”雲飛看了看畢嫣,又看了看胡子叔,囁嚅著沒敢說出口。
“呃……”畢嫣這才發現,由於過於投入,自己的嬌軀離雲飛很近,從遠點看就像是倚在雲飛懷裡。
特別是某個突出的部位,更是在雲飛的雙手前傲然挺立,要不是被胡子叔威脅過,雲飛恐怕早就迷失在淡淡的清香之中了。
畢嫣俏臉一紅,側了側身子,目光卻沒有半點離開繩結的意思。
“一個大男人,沒事玩什麽剪刀麻繩的,沒出息。”
胡子叔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嘴裡嘟囔著,跑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
不遠處,馮叔的身影一閃而逝,胡子叔也隨即跟了過去。
“有什麽情況?”
“姓劉的上船了。”
“你沒跟著?”
“有人跟,好幾撥呢,我是回來報信的。”
“好幾撥,什麽意思?”
胡子叔的回答,讓吩咐頗感意外。
之前商量過的事情,以及作出的猜測,基本沒有差錯。
劉爺重獲自由以後,東遛遛西逛逛,折騰了一天,等夜幕降臨之際,忽然沿著江邊移動,並快速的鑽入一條等待他的船中。
雲飛吩咐石坤盯梢,馮叔和胡子叔是知道的,就連梁子匯找來的幾位,他們也都見過。
除此之外,馮叔想不出還有誰對劉爺的行蹤感興趣,並耐著性子潛伏下來。
“石坤一撥,以岸邊為主,沒有跟著姓劉的下江;阮大一撥,早就悄悄分散在江中各處,以漁船打魚為幌子,應該能發現點什麽。
除了這兩撥,還有大奎帶著縣衙捕快,也分成旱路水路兩組……”
胡子叔把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馮叔,兩人的目光中都有一絲疑惑的神情。
等雲飛聽說之後,同樣覺得奇怪:“大奎怎麽會跟蹤姓劉的?”
劉爺這條線索,
對雲飛非常重要,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即便是石坤和阮大,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並沒有追根問底。 梁子匯多少了解一點,也答應過雲飛保密,理應不會說出去。
馮叔是忠伯信得過的人,雲飛透露過部分信息,而胡子叔純粹是單兵作戰,既不清楚雲飛盯梢劉爺的原因,也不參與具體行動,無非是兩頭傳遞消息,跑跑腿罷了。
“我沒跟大奎說過,可姓劉的是陸縣丞收了銀子放走的,大奎沒理由帶人跟著啊……”
馮叔一時之間也琢磨不出其中緣由,隻好苦笑著說道。
劉爺在汪家碼頭做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雲飛不追究,陸縣丞收錢放人也屬正常。
按照縣衙的規矩,放走劉爺以後,此案便已結束,除非劉爺繼續惹事,否則縣衙不會抓人。
大奎是縣衙捕頭,一切行動都要聽從上級命令,梁縣令不在的時候,陸縣丞就是縣衙最高領導。
既然有兩批捕快暗中布置,監視劉爺的行動,那就說明大奎得到了上級的指示。
“會不會是陸縣丞怕姓劉的被雲小子殺了,派大奎去保護?”
胡子叔撓撓頭,實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解釋縣衙捕快的安排。
“不會,陸縣丞老奸巨猾,就算是拿了姓劉的好處,也不致於明目張膽的,讓官差保護姓劉的這樣的混混。”
馮叔斷然否認,以他對陸縣丞的了解,陸縣丞還沒傻到這個程度。
“難道是……梁大人?”雲飛忽然有一種感覺,劉爺被釋放或許就是故意為之。
記得陸縣丞說過,梁縣令臨走前交待,像劉爺這樣的小混混,只要不犯大案,略施懲戒即可,用不著大動乾戈。
如此說來,陸縣丞收受銀兩跟劉爺交易,或許就是梁縣令授意的。
只是還有一點無法解釋,三十兩銀子雖然不是什麽大數目,卻也夠得上略施懲戒了。
那梁縣令幹嘛還盯梢,總不會找個理由再抓一次,讓陸縣丞多收幾十兩銀子吧。
“梁大人說是外出公乾,連汪家碼頭的事情都放在一邊,怎麽可能會……”
馮叔聽了雲飛的懷疑,猛然一拍大腿,說道:“對了,一定是梁大人的意思。”
梁國棟鐵面無私,不管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沒有特別的區分,只要是遵紀守法就行。
一旦觸犯律法,梁大人從不會顧忌對方的身份,也沒有親疏之分,完全依照律法行事。
汪家碼頭前段時間出了些狀況,導致正常的貨運受到影響,梁縣令接到汪家報案,曾經親臨現場辦案。
只可惜,這件事情辦的不夠圓滿,到目前為止,汪家碼頭依然冷冷清清,沒有恢復應有的運轉。
馮叔還納悶過,梁大人做事從未虎頭蛇尾,這一次怎麽就偏離了一貫的行事準則呢。
被雲飛一提醒,馮叔恍然大悟,梁大人還是那個鐵面梁公,只是改變了以往的辦案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