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偷襲過雲飛,雖然被忠伯呵斥,又得到了雲飛的諒解,但誰也不敢保證,牛二真的就知錯能改了。
這才幾天工夫,雲飛少爺就遭遇綁架,在二寶看來,牛二難逃乾系。
“雲少爺被綁,你說的是真的?”
“少裝糊塗,明知故問。”
“混帳,你不去救雲少爺,跑來找我幹嘛?”
牛二納悶,雲飛怎麽會被綁走了呢,就算是真的,也不應該跑牛家大院找人啊。
難道是二寶嚇壞了,怕承擔保護不力的責任,闖到牛家胡亂折騰尋找替罪羊。
幸災樂禍的表情不能流露出來,但牛二的臉色還是忍不住變得得意起來。
“就是你害的,趕緊交人!”
“小兔崽子,沒事麻溜點滾出去,少在這兒胡鬧。”
“小白,上!”
二寶不依不撓,認準了牛二心虛,便吆喝著讓小白對付他。
嗖~~
小白本來就和牛二有過節,接到二寶的命令,立馬就怒吼一聲往前竄去。
牛二面皮一抽,轉身就逃,心知不如小白的速度快,便在牆邊踅摸趁手的家夥,以免再次被小白得手。
“小白停下!”一聲嬌喝,妞妞的身影忽然出現,攔在小白的前面。
“嗚嗚……”小白有些委屈,看看眼前的妞妞,又看看身後的二寶,猶豫不決。
“二寶,我會把雲家小三兒贖回來,一定!”妞妞臉上的淚痕未乾,堅定地說道。
“妞妞,怎麽回事兒?”牛牛似乎聽出來一點眉目,卻仍然是一頭霧水。
雲飛是雲家少爺,又不是牛家的,不要說被綁了,哪怕是遭人斬殺,也是他咎由自取,不乾牛家的事,妞妞憑什麽要給二寶保證。
“大哥,都怪我……”妞妞神色悲戚,哽咽著把雲飛在江邊的遭遇說了一遍。
“雲家人懷疑是你派人乾的?”
“沒有。”
“那不就行了,雲飛一個大男人,輪不到你女孩子家家操心。”
“沒人說是妞妞乾的,但牛二必須負責。”二寶到牛家來,根本就不是找妞妞麻煩的,罪魁禍首應該是牛二才對。
“二叔,你……”牛牛感受到了二寶的怒火,不由得看向牛二。
“少爺,我什麽都沒乾啊。”
牛二懵了,被少爺懷疑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於是目光一寒,對著二寶厲聲喝道:“你小子想誣陷我是不是?”
“呵呵,急了吧,惱羞成怒了吧。”
二寶冷笑連連,譏諷的說道:“兩個月前,你是不是欺負過一個姓石的外鄉人,別告訴我說沒有啊……”
似乎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二寶也顧不得自己不過是雲飛少爺跟班的身份,在牛牛兄妹和牛二面前,擺出一副官差審案的架勢。
“姓石的外鄉人,你是說那個石滾改豬槽的石匠?”被二寶提醒,牛二想起來一件事,疑惑道。
“對,就是他綁了少爺。”
“那家夥果然不是好東西,可關我什麽事?”
“你欺負了人家,姓石的要報仇,卻抓錯了少爺,當然找你負責了!”
二寶從妞妞那兒獲悉,一位叫石爺的人抓走了雲飛少爺,根據妞妞對此人樣貌的描述,他完全可以確認,石爺就是曾經在牛二手下吃虧的石匠。
明明是牛二得罪了石匠,抓走的偏偏是雲飛少爺,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對方搞錯了對象。
要麽是把雲飛少爺當成了牛家少爺牛牛,
要麽就是想綁妞妞,怕雲飛少爺糾纏不清,這才發生綁架的事情。 之前偷襲雲飛,二寶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次又讓少爺頂包,乾脆兩罪並罰,和牛二計較一番。
“小子,你給我弄清楚了,那個石匠鑿開了牛家田裡的石滾,又沒錢賠償,我扣押了他的錘鑿工具是理所應當的……”
牛二被二寶的胡攪蠻纏,差點沒昏了頭,好在他遇事不慌,冷靜下來一想,這二寶純粹是在栽贓。
石滾是農戶必備之物,也是花錢請石匠師傅打造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被鑿成兩半,牛二將那位肇事的石匠抓了個現行。
可石匠卻振振有詞,說是有牛家佃戶奉管家之命特意請自己來,將石滾一鑿兩開,正好改造成兩口豬槽。
不僅不肯賠償,反而要找牛二要工錢,要不是找不出人來對質,牛二還真的沒他辦法了呢。
結果,牛二搜遍了石匠的身上,沒有任何收獲,惱怒之下沒收了對方的鑿石工具,讓石匠湊錢賠了石滾再拿回錘鑿。
當時吵得很凶,二寶還趕來看熱鬧,故而能記得這件事情。
兩個月過去,石匠並未露面,二寶卻找上門來,讓牛二頭疼不已。
“一個石滾而已,你搶了人家吃飯的家當,要是我也會報仇。”
二寶理由充分,雲家牛家相鄰,外人哪裡分得出誰是牛家少爺,無論牛二如何辯解,他都寸步不讓。
“嗯,二寶說的有道理,一定是那個不長眼的石匠……”胖丫認真地聽了半天, 總算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可胖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牛牛的一聲暴喝給鎮住了。
“住口!這兒沒你的事,滾回去。”
胖丫是妞妞的婢女,平時仗著妞妞的寵幸,在牛家下人中吆五喝六的,連同二寶這個外人,也沒少受她的欺負。
但是,今天的事情,牛牛還是一頭霧水,豈能讓一個婢女插嘴說三道四的。
“大哥,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去救他。”
妞妞咬咬牙,毅然決然的說道:“那八十兩贖金,我出了!”
“小姐,萬萬不可……”牛二一驚,連忙阻止。
“夠了,不是要等到明天嗎,我們商量一下再說。”牛牛一錘定音,終止了大家的爭辯。
長江水浪打浪,雲飛一覺到天亮。
要不是肚子餓得咕咕叫,還有點內急,雲飛恐怕還能睡上一會兒。
這間漏風的破茅屋還真不錯,不僅涼風習習連蚊子還沒看見,要是沒有魚腥味,絕對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雲飛一翻身,手腳一陣酸麻,腮幫子鼓脹得都快沒了知覺,這才明白自己被綁架的處境。
“你醒了,倒是個沒心沒肺的。”石坤坐在竹床對面的長凳上,似笑非笑的看著雲飛。
“唔唔……”雲飛說不出話,只能哼哼兩聲,不是和石坤聊天,而是被隱約飄來的包子香味勾起了饞蟲。
“想吃嗎,先得答應我的條件。”石坤把裝著包子的竹籃,拿到雲飛面前晃了晃,一副你不答應就別想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