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被困汪家碼頭,由於胡子叔和大奎,以及一幫縣衙捕快的到來轉危為安。
劉爺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十幾位手下,不僅沒有抓住雲飛四人,反而受製於大奎和胡子叔。
形勢比人強,連不認識的大胡子,都敢對自己下命令,劉爺看了看大奎,無奈的揮揮手,吩咐手下放棄抵抗,目光中流露出不甘。
咣啷、咣啷……
一群壯漢有心逃走,卻又見江面波濤洶湧,只能乖乖的丟下棍棒。
若以實力對拚,壯漢們有信心擊敗數量不如己方的捕快們,最不濟也是勢均力敵,絕不會立即失敗。
只不過,人家代表了彭澤縣縣衙,即使赤手空拳,也不容有人侵犯。
加上一個藐視官府,公然對抗縣衙的罪名,在場的所有壯漢包括劉爺在內,誰都要腦袋搬家。
“奎爺,真是誤會,我也就是遇上了,說幾句公道話而已,你看……”劉爺哭喪著臉,不再像剛才那般鎮定。
以往也曾和縣衙捕快有過小摩擦,劉爺都通過自己的方式消弭衝突,沒有發生人員傷亡和被抓入獄的事情。
久聞捕頭大奎身手不錯,又是嫉惡如仇,劉爺找人牽線,想和大奎套點近乎,卻未能如願。
今天總算碰上了,偏偏又是這樣的局面,劉爺瞅了瞅脖子上的大刀,不由得面皮抽了抽。
“公道話,你是汪家碼頭的管事,還是汪家子孫,有什麽資格管別人閑事?”
大奎一點面子都不給,黑塔似的身軀讓劉爺感覺到了巨大壓力。
一般情況下,縣衙捕快很少干涉商戶之間的糾紛,更不會插手生意上的事情。
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捕快們也不是閑著沒事乾,一天到晚胡亂晃悠找人差錯。
“這……”劉爺臉色一僵,無言以對。
“好在沒有什麽傷亡,否則你就完了。”大奎黑著臉,硬邦邦的說道。
“我們從來都不會殺人,奎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以後保證唯奎爺馬首是瞻。”
劉爺腦子轉得很快,一聽大奎的口氣是有意從輕發落,便立馬陪著笑臉示好。
盡管梁縣令治下的縣城,極少發生大規模的惡性事件,但一些宵小之徒避開衙役,乾點偷雞摸狗坑蒙拐騙之事還是有的。
只要掌握好尺寸,或者控制住局勢,不讓官府知道自己的不法行徑,就能在律法邊緣遊離。
就像現在,看似聲勢浩大,十幾人圍攻四位,卻偏偏不曾造成惡劣的後果。
雲飛四人中,阮大虎口震裂,石坤耗去不少內力,身上也受到過棍棒之傷,只是他功底深厚不在乎罷了。
至於二寶和雲飛,在壯漢群中狼狽逃竄,由於石坤保護得力,反而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
反過來,劉爺的手下有四位倒地,被石坤所傷,哼哼唧唧的,倒也沒見到缺胳膊少腿。
“我是衙役你的賊,搞不到一塊去的。”大奎在猶豫,考慮如何處置這幫壯漢。
除了幾位汪府家丁,一直都沒有動手傷人之外,劉爺這邊一共十多位,都參與了戰鬥。
沒有傷亡的較量,在縣城外圍時有發生,一般也就把雙方首領帶到縣衙,是打是罰大奎就管不著了。
要是將現場所有壯漢全部押送縣衙,似乎過於嚴厲,放了吧,大奎又覺得便宜了這夥人。
“問問那小子,看看他們有何過節。”見大奎為難,胡子叔附耳提醒。
雖然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麽,
雲飛等人和劉爺以及楊管事產生衝突,但作為當事人的一方,雲飛或許有話要說。 鑒於劉爺這幫地痞流氓的名聲不好,胡子叔自然站在雲飛一邊,盡管他認為雲飛也不是啥好鳥。
“我不方便,你問吧。”大奎聲音很輕,就只有胡子叔一人聽見。
身為捕頭,大奎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雲飛和劉爺等人,一起帶到縣衙交給縣令老爺。
涉及到審問之類,不關大奎的事,問多了反而不好。
“雲家小子,每次看到你都在惹禍,說說吧,今天又是怎麽回事兒?”
胡子叔大大咧咧的過來,一巴掌拍在雲飛肩上,雲飛頓時矮了一段。
“胡子叔,這事兒該問姓劉的,我自己都迷糊著呢。”
雲飛踉蹌著,往前跨了兩步才站穩身體,不滿的嘟囔道:“啥叫惹禍,是禍事惹上我……”
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面,雲飛也在納悶,怎麽一有事就遇到胡子叔,到底是自己惹禍,還是胡子叔這個掃把星帶來的禍事。
楊管事索要費用,多少還有點理由,但劉爺突然插手,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更重要的是,劉爺對雲飛這個名字似乎很敏感,雲飛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差不多啦,反正你又欠了一次人情,要不要我把這家夥狠狠的揍一頓?”胡子叔說得輕松, 根本就沒把劉爺放在眼裡。
好像他能夠當著縣衙捕快的面,對劉爺大打出手似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胡子叔能作縣衙捕頭的主?”雲飛疑惑道。
“不能。”
胡子叔很乾脆的回答,卻又接著說道:“可我能作大奎的主,至少這會兒行。”
“那……讓我先和姓劉的談談。”雲飛才不管胡子叔能不能做主,徑直的走到劉爺身邊。
大奎和胡子叔對了對眼色,各自往旁邊移動了兩步,應該是沒興趣偷聽。
“你想幹什麽?”劉爺覺得不太對勁,大奎有意放過自己,卻又讓雲飛逼近,顯然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兒。
被捕快捆住了雙臂,活動大受影響,劉爺心虛的看著雲飛,下意識的想避開又怕惹惱了大奎。
“看到活著的雲飛,你應該緊張才對。”
雲飛靠近劉爺,伸手在對方的臉上扯了扯,粲然一笑:“告訴我,你都幹了些什麽。”
穿越或許只是個意外,雲飛和之前的雲家少爺,除了這具身體以外,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但是,劉爺的那句話,以及聽見雲飛名字時的驚訝,足以讓雲飛警覺,甚至產生了一絲疑問。
眼前的這位劉爺,極有可能跟雲家少爺的“昏迷”有關,實際上雲飛知道,真正的雲家少爺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死了。
報不報仇暫且不說,雲飛必須查清楚,當時的雲家少爺,是自己昏迷還是被人所害,這關系到雲飛今後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