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重要。”

　“要說教導的話，應該是另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師吧?”綠谷撓撓臉。

　格蘭特裡諾嚴肅道:“是誰?他的名字叫什麽?”

　綠谷詫異老頭的反應，回答道:“是荒玉老師，全名荒玉瑾……不過他現在叫嚴琭了。”

　格蘭特裡諾正在思考“荒玉瑾”這個名字，聽到後半句，一個恍神，下意識問道:“假名?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老師從來沒說過關於他的事情，”綠谷搔臉，“誒，這麽說的話，確實有點奇怪唉，老師為什麽要換名字呢?”

　格蘭特裡諾隱約覺得“嚴琭”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類似的，只是他年紀大了，在記憶深處搜索一番，沒什麽收獲。

　敲了敲腦袋，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熟悉又想不起來。

　這多虧了嚴琭一統地下世界後，一直以“靈皇”自居，各個階段外號稱號之類的也比常人多了好幾個，這才導致外人對他的真名都不太熟悉。

　雖然在當“少主”的時期曾經短暫的通報過真名，但是那些夠資格知曉他真名的人，現在死的死，藏的藏，不然也都收歸他手下，聽命潛伏。

　這才讓格蘭特裡諾沒想起來，多年前他曾與嚴琭接觸過，還特意打聽過他的名字，只知道姓嚴，名字沒探聽到。

　至於歐爾麥特，就更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了。當時在AllForOne的光芒下，歐爾麥特被吸引了全部注意，根本沒注意到陰影隊伍裡不起眼的嚴琭。

　縱然有過短暫的一次交手，歐爾麥特也因為沒把心思放在嚴琭身上，又被凱米爾震撼了一把，對嚴琭的判斷產生了錯誤，還以為當時年幼的嚴琭是個身手不錯的少年。

　年齡判斷錯了，自然也就沒把那次的經歷和嚴琭聯系起來。

　只是這會格蘭特裡諾從綠谷的出手上，瞧出了點端倪。

　“這個人，對OFA了解很深。”

　“嚴老師嗎?”

　格蘭特裡諾凝重道:“他所教給你的鍛煉方式，和使用OFA的戰鬥模式，無疑都是極為適合的。”

　“這，不是好事嗎?”

　“可是，問題在於，他從什麽地方了解到OFA的呢?”

　“大概是聽歐爾麥特說的吧?歐爾麥特也說過，他把OFA的事情告訴過嚴老師，而且他們倆人還交過手。就算了解一些也沒什麽吧?”

　“不。”格蘭特裡諾看著似懂非懂的綠谷，“這不是僅僅‘了解一些’就能做到的程度。”

　“OFA的能力對外界一直是個謎，僅僅靠和俊典交過手和一些粗淺的交談，是不能做到這一點的。”

　“從你的作戰方式來看，無疑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模式。”

　“而僅憑道聽途說和臆測，是不可能如此正確地把握OFA的開發方向的！勢必要極其深入的了解，這一點恐怕連我都做不到……”

　格蘭特裡諾意味深長道:“我原以為你的問題是在於年紀尚輕，身體沒打磨好，所以無法承載OFA強爆發的力量。我還打算教會你全覆蓋和控制OFA力量的方法，現在看來……”

　“可是我已經會了啊！”綠谷迷迷糊糊答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格蘭特裡諾渾濁的眼眸突然晶亮起來，“他居然讓你在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掌握了兩種不同的爆發方式，甚至解決了你身體弱勢的問題，仍然讓你能夠沿用此前你自己胡亂弄出來的粗淺開發……”

　“不簡單呐！他對OFA的了解可能比我更深，恐怕不下於俊典。”

　綠谷被批得一無是處，尷尬道:“您是指局部強化嗎?”

　“對！就是那個！”格蘭特裡諾眼神深邃，“你懂那個是多麽厲害的手段嗎?那可是和你掌握的全覆蓋，完全迥異的兩種發力模式！”

　“有、有那麽厲害嗎?”

　“全覆蓋是我和俊典想出來，能讓你暫時適應OFA力量的方式。曾經俊典也有承受的問題，盡管他天賦很好，但是OFA實在是太強了！所以我們想出了這個迂回的方式，逐漸適應OFA。”

　“可是你這個局部強化不同！”

　“它不是讓你身體漸漸適應，而是考驗控制力。”

　“就好比全覆蓋是所有出水口都是一個開關控制，雖然閥門的出水量可以統一減小，但那是總量的控制。”

　“局部強化更像是每一個出水口都有個開關，甚至可以調節閥門開放的幅度，這是分流的控制！”

　“換言之，如果你身體某一個部位足夠強大！甚至可以直接承受住OFA的全部力量！而不需要慢慢等待身體整體達到承載OFA的條件！”

　“難點是你沒有受傷！你沒受傷懂嗎?！”

　格蘭特裡諾有些激動，如果當初他能教導歐爾麥特做到這一點，可能歐爾麥特會更早成長到巔峰，職業生涯也會更長，而且那次重傷或許也有辦法痊愈，最不濟也能保住實力不下降太多。

　綠谷隱有所悟:“好像是物理上串聯跟並聯的區別?”

　格蘭特裡諾頹然了一陣，情緒恢復過來，他年紀很大，經歷太多，這只能讓他遺憾片刻，然而更對嚴琭感興趣起來。

　“你可以這麽理解，總之，這個局部強化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不是光涉及到控制力那麽膚淺，它需要對OFA有著深入了解的人才能構想出來的使用方法。”

　“你能學會，是很了不起，但更了不起的是教會你的那個人！”

　綠谷有點震撼:“嚴老師果然很厲害……”

　格格蘭特裡諾上了年紀後，頗有種豁達，想不通就不想了。

　“嘛，既然你已經在控制OFA方面沒什麽大問題了，只要繼續保持大方向不走偏，也就沒我什麽事了……”

　“可是——”

　“別急，我可沒說你就沒問題了。你的出招和戰鬥還是太過模仿俊典了，你需要摸索出適應你自己的戰鬥方式。”

　“你沒發現嗎?你的身體天賦和俊典有著明顯的差距，即便是你這個年齡，俊典也能初步駕馭OFA了，而你做到這一點還是有條件有限制的，就算這樣，都靠了很多人的幫助，我說的沒錯吧?”

　“是……”

　“所以你必須跳出俊典的圈子，再模仿下去，俊典的戰鬥風格會對你身體造成負擔。”

　“歐爾麥特……”綠谷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很快堅定，“我明白了！格蘭特裡諾，請訓練我吧！”

　老頭暗自高看了綠谷一眼，原本他是沒發現少年有什麽突出的天賦，閃光點也是別人教會的。

　【現在看來，至少心性不錯……】

　“你需要的是實戰。”

　“實戰?”

　“對，不是喂招的那種實戰，是和不同人的實戰，你需要接觸更多的戰鬥、不同的戰鬥，來觸發你對戰鬥的敏銳和靈感。”

　“這樣你才能明白，自己需要的方式是怎樣的。”

　綠谷不笨，還很善於總結，他很快明白了格蘭特裡諾的意思。

　些許激動道:“您是說——參與英雄活動嗎?”

　“不是。”

　“誒?！”

　格蘭特裡諾翻了個白眼。

　“沒學會走就想著跑。你還拿到執照，能進行什麽英雄活動?”

　“助手，是助手啦！大不了我勞累點，舍了老臉，替你張羅，你就跟著跑跑腿，有合適的自然會讓你鍛煉……”

　“太好了！”綠谷蹦起來，“格蘭特裡諾，謝謝您！”

　“謝我?”老頭撿起地上沾了番茄醬和灰塵的鯛魚燒，“那要來一塊嗎?”

　“呃……這不用了吧?謝謝您的好意……這已經不能吃了吧?”

　“那你知道了還不快去買新的回來！”老頭突然大聲咆哮。

　綠谷跌跌撞撞出門，落荒而跑:“我、我知道了！馬上、現在就去！”

　時間過得很快。

　一轉眼，綠谷就在格蘭特裡諾這裡待了三天有余。

　第四日。

　滴滴！

　今日新聞推送——保須市驚現英雄殺手斯坦因！英雄英格妮姆慘遭毒手！雙腿疑似殘疾，或將提前結束職業生涯！

　綠谷呆立。

　“我想成為哥哥那樣的受人信賴的英雄！我將來夢想成為能夠繼承‘英格妮姆’這個名號的男人！”

　飯田天哉的憧憬仿佛還在耳畔回響。

　綠谷和格蘭特裡諾打個招呼就衝出了房子，路上給附近的同學都群發了短信，開啟了定位。

　“飯田同學，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與此同時，前往保須市的車次上。

　飯田天哉努力繃住臉上的平靜，不然他會怕自己露出瞠目決眥的殺意！

　“我一定要宰了你！”

　“斯坦因！”

　保須市。

　醫院對面的大樓樓頂。

　天台上，斯坦因正在賞月。

　“魚餌已經放出了。 ”

　“就看這根毒鉤夠不夠結實了……飯田天哉，你就是最好的毒鉤！”

　遙遠了一眼醫院的病房，他知道那裡躺著的是他親手斬壞雙腿的英雄——英格妮姆。

　低聲細語。

　“英格妮姆，能夠為正確之社會獻上自己，你也會感到榮幸吧?”

　“但是還不夠……”

　“今夜月色正佳。”

　“就是獻上最好祭品的時候！！！”

　“一切為了正確社會的回歸！！！”

　狂熱的宣言，向這個夜晚宣告了不平靜的大戲！舞台已搭好，主角是——不合法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