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為谷正陽的突然異常表現而感到疑惑,這個時候不遠處伏織和那隻活屍的戰鬥也宣告結束,那隻活屍似乎因為谷正陽的倒下而一下子失去了活動能力。
伏織面無表情地走回我的身邊,我看到她的雙手已經因為毒性的蔓延而開始呈現出更多的青綠色。我不知道她做為活屍,中了這種屍毒之後應該要怎麽辦才好,如果真的需要向張寧一樣對她救治的話,那我也會幫她去尋找“黍靈”的,因為不管怎麽說她已經救過我很多次了。
雖然我跟她之間並沒有任何思想上的交流,但我可以在自己的心中感覺到她的存在,我想她是有著自己的思想的,我所感受到的應該就是她的靈魂,雖然這種感覺依然不算強烈。
把伏織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我和江天縱互相看著對方,誰也無法解釋有關谷正陽這種反常情況的原因。我試探著伸出手去試了試谷正陽的鼻息,的確已經咽了氣,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我問江天縱道:“難道他是因為被你刺中了一劍,流血過多暴斃了?還是因為你的劍上塗抹了什麽毒藥,導致他毒發身亡?”
江天縱對我這兩種猜想都搖了頭,他解釋道:“雀娘那一劍並沒有真正給他致命一擊,按照之前他對這個傷口滿不在乎的表現來看,也絕對是不能夠給他造成什麽威脅的。至於在劍上淬毒,那是根本沒有的事情。”
那這就太詭異了,他平白無故就倒地暴死,總得有個原因吧。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讓我感到有些驚悚,一個人怎麽能夠死的這麽突兀而離奇。
我們的身後溫華走了過來,他的身上沾染上了一些血跡,看來剛剛他也大打出手了一番。他見我們站在谷正陽的屍體前,也沒有表現出什麽驚訝的表情,依然保持著他那嚴肅冷峻的樣子。
“附近那些埋伏著的人或是活屍都已經被清除乾淨了,現在你們可以安全從這裡離開。”溫華看著我們說道。
我馬上讚歎道:“你的身手真是厲害,一個人可以對付那麽多人。”
溫華頓了頓,向我解釋說:“我身手當然厲害。不過這一次並不是我一個人乾的,在我對付那些人的時候,還有一夥兒出現幫了我的忙,他們似乎也不喜歡這幫夜刑者的人。”
江天縱疑惑地問道:“你知道這夥人是什麽身份嗎?”
溫華回答:“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很清楚地看到其中有一個人身上披著帶有夜鬼門紋飾的鬥篷。”
“夜鬼門?”我對這個結果吃驚不已,連忙繼續問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夜鬼門的標志嗎?”
溫華很肯定地說道:“沒錯,雖然我早就遠離這些陰陽宗門世家很長的時間,但夜鬼門的標志我還是認得的,不會有錯。”
聽到溫華如此肯定的回答,我也不再懷疑他是否有看錯。但是自從我們由龍雪鎮返回a市後,就根本看不到夜鬼門的人半點蹤跡,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這次怎麽會突然現身。
而且更加蹊蹺的是,他們竟然在暗中幫助我們解圍,這絕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即便是先前聽說夜鬼門跟夜刑者組織有著非常錯綜複雜的淵源與矛盾,但得到夜鬼門的間接幫助,這種感覺還是讓我覺得非常不真實。
溫華見這邊事情已了結,便對我和江天縱說道:“好了,我該離開這裡了。相信過不多久,我們會再次相遇的。到那個時候是敵是友,我也就不能夠保證了。”
溫華走後,我感歎道:“這小夥子明明看起來一點都不壞,卻非要擺出那種冷酷孤獨的姿態來,我相信他應該是個外冷內熱的性格,希望你們下次見面就不要動刀動槍的了。”
江天縱歎了口氣,他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比起躺在地上這時已經幾乎開始僵直的谷正陽的臉色來說,也不妨多讓。我擔心江天縱的身體如果再不及時得到治療,會變得更加嚴重起來,便提醒他我們現在應該馬上回去。
江天縱這時忽然抬起手,眼睛緊緊地盯著地上的谷正陽屍體,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異常。我也隨著他的目光重新看向谷正陽,這時我的確發現谷正陽的身體上好像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我和江天縱有意識地往後退下幾步,以防止出現一些我們所無法預計到的突發情況。我們看到谷正陽的臉正在逐漸呈現出灰暗的顏色,而他的身體就好像是突然被抽幹了所有血液跟水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萎縮乾枯。
“你以前見到過這種情況嗎?”我看著谷正陽從眼眶中暴出的眼球問江天縱道。
江天縱說道:“沒有見過,而且這下子讓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
我們眼看著谷正陽的屍體慢慢縮小成了他原來身形大小的三分之一,已經變得跟乾枯的樹乾一樣。我的胃裡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翻騰著,因為這個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這種味道要比以往我所聞到的氣味都要來得讓人感到作嘔。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個人,來的是無相院的無量尊者,他面帶笑意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一個老朋友一樣,可我卻非常不想見到他,特別是在眼下這個時候。
“沒想到他在這裡發作了,不過倒是省下我不少力氣。”無量尊者看著地上的谷正陽,絲毫沒有感到驚訝。
我知道他一定是個知情人,於是便問道:“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暴斃,而且還變成了這幅樣子?”
無量尊者看了看我,笑了幾聲後說道:“你知道嗎?你那天在無相院大殿前所說的話其實一點都沒有錯,神藥長生根本就是一種毒藥,而谷正陽現在這幅鬼樣子,就是發作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