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棺
辛華原本一頭栗色的長發已經變得花白,亂蓬蓬地披在肩上,滿臉的汙漬看不出臉色,就好像是從來沒洗過臉一樣,身上再也沒有得體的西服套裙,而是破抹布片一樣的病號服,上面濺得滿是血汙,腿腳滴答著髒水,顯然是尿褲子了。
“那邊!”我指了指辛華的方向。
店小夥急急忙忙向祭壇邊擠過去。
我也跟了上去,遠遠地緊張地看著辛華懷裡抱著的一塊看不出顏色的破布抱著的東西。
莫非辛華又要故伎重演,又要掐死小黑貓害死高功法師嗎?
“讓一讓、讓一讓……”店小夥邊說著邊努力向前擠過去。我也跟到了附近,遠遠地,我看見瘋子辛華懷裡抱著的不是小黑貓,而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
“辛華抱了個孩子!”我擔憂地說。
店小夥滿頭大汗,焦慮地邊擠邊說:“那是我兒子,今天我媳婦兒更是瘋得厲害了,非要抱了我兒子出門,她姐攔著她,她竟然把她姐的眼睛抓瞎了。”
“快!快……”我焦急地催促著。
我看到辛華已經把尖細地左手伸到了孩子的脖子上,眼睛死死地盯著祭壇上的高功法師。
此時高功法師頭戴清芙蓉冠,全心全意俯伏在黃帝軒轅像前,坦坦蕩蕩敬拜,此時是他放下一切一心一意獻上心意的時刻,也是他天師法力最羸弱的瞬間……
我心急如焚,難道高功法師會被邪靈辛華再次害死?
辛華此刻臉色慘白,猶如剛剛嗜血過後擦去血跡的刀面,表情呆滯,將枯瘦的尖利手指掐住嬰兒的脖頸,舉手投足都很僵硬和機械,動作緩慢猶如慢鏡頭一般,準備掐死嬰兒。
因為人山人海,而且各個區域之間被欄杆阻隔,店小夥和我猶如在沙子中游泳一般,非常艱難地向前擠著,不時被眾人呵斥。
我緊張地盯著辛華的一舉一動,竟然見到辛華的脖頸一扭一扭的很不舒服的樣子。
我定睛一看,竟是有一隻細細的蛇一樣大的鼻涕蟲在蠕動著,一點一點往辛華的身體裡鑽著。
“那是什麽?”我心裡一驚,眨眨眼睛一看,卻發現辛華的脖頸上什麽也沒有,辛華已經停止了扭動脖子。
也許是我眼花了?
好不容易我和店小夥終於擠到了辛華旁邊,一股濃烈的騷氣腥臭味撲面而來。
店小夥一把搶過那個孩子,抓著辛華的胳膊向外跩著說:“走!回家去!在這裡丟人現眼!”
辛華扭過頭,嘴角提溜耷拉著老長的黏黏糊糊的口水,傻呵呵地笑著,眼神渙散,突然往地上一趴,撅著屁股滋出一股惡臭的粘黃液體。
周圍的人本來就躲著她,這會兒更是瞬間閃開,躲出了一片地方,這個角落一陣小小的騷動。
店小夥匆忙將孩子往我懷裡一塞,奮力想把正在爬著呲臭屁的辛華拉起來,辛華起身突然呲著牙向店小夥臉上咬去,店小夥一閃身,辛華竟撲到我面前猛地狠狠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就見一陣電閃雷鳴,眼前猶如電路短路一般刺啦一閃,瞬間一片漆黑。
我旋即念起“羅星咒”!
“九曜行順元徘徊,華精塋明元散開,流盼無窮降光輝,投朱景解滯豁懷!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開!”
周圍立刻變亮了。
但已經不是祭祀大典的場景,而是一片白茫茫。
我立刻發覺,這是一個天師道成的封閉道氣場!
我感到自己的腳懸浮在空中,這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氤氳翻騰。
我心中十分警覺。
是誰?為什麽突然趁我不備將我隔入道氣場?
我開啟天陰眼查看,一股若隱若現的道氣在四周彌散,並沒有陰氣。
顯然這個天師道成的氣場並不是要害我。
我靜靜站立,絕不輕舉妄動,良久,一縷微光開啟,驀地,密閉道氣場打開了!
身邊的白霧就像是陽光下的濃霧一樣迅速消散,道氣場就如同海面翻騰跌宕,四周猶如畫卷展開一般,亭台樓閣、湖光山色在我身邊四散鋪展。
此刻,我竟站在龍雪鎮的龍雪溪旁邊。
就見一個玉樹臨風的陪同法師站在我面前。
“寧陸風!”我微笑著叫道。
寧陸風神采奕奕地笑容突然凝固了一下說:“你……認識我?”
我沒有回答他,笑著說:“我是自在宗天師王浩。”
寧陸風點點頭說:“聽說過,我是此次祭祀大典的陪同法師,屬於南天師道。此次祭祀大典天師眾多,斷然不會有任何陰屍陰氣能夠有機會入侵。”
我點點頭說:“我方才正在追蹤逆天邪靈辛華。”
寧陸風說:“那我們是不謀而合了,這個逆天邪靈辛華,是人為逆天修煉成鼪的邪靈。我從南方一路追蹤到此,發現她幾年前就藏身到龍雪鎮一直沒有再走。我一直在調查她秘密藏身在這個龍雪鎮的目的。直到方才祭祀大典才明白,她是要加害高功法師。”
我說:“你應該已經從寧少商那裡得到消息了吧, 逆天修行道的逆天邪靈已經跟夜鬼門勾結了。”
寧陸風笑了點點頭說:“寧少商是我大哥,他得知夜鬼門要在這次祭祀大典上避開天師的探陰大法,直接啟用逆天邪靈辛華加害高功法師,一直讓我留意著她的行蹤。”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突然設下道氣場封閉我?”我說道:“邪靈辛華和店小夥呢?”
寧陸風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原本只是想把邪靈辛華封閉起來,是我道行太淺,竟讓你們都分別封閉起來了。”寧陸風一指旁邊的一團道氣,說:“邪靈辛華他們在這裡。”
就見道氣場瞬間飄散,邪靈辛華從另一團道氣場中滾了出來,旁邊是一臉懵的抱著孩子的店小夥。
邪靈辛華滾到泥地裡,爬著衝過來要撕咬寧陸風。
我拿寒塵輕輕一吹,寒塵的音波猶如屏障將辛華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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