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棺
寧陸風說:“王浩,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扭頭向屋裡看了一眼說:“陸風,辛華修邪靈你肯定很難過。也怨我沒早點告訴你,那天祭祀大典上那隻小黑貓你還記得嗎?”
寧陸風點點頭:“記得。被眾人踩踏得太可憐了。”
“那不是眾人踩踏的,是辛華捏死的。我親眼看到她眼睛死死盯著高功法師,手裡狠狠捏死了小黑貓。”
“太殘忍了!沒想到她在修邪靈的路上都已經走到巫術殺人這一步了!”寧陸風眉頭緊皺說:“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寧陸風向我靠近一步悄悄耳語說:“她已經質變了。”
“什麽意思?”我對邪靈修煉完全沒有概念。
“就是說,她現在人皮裡活著的是一隻鼪!”寧陸風說
“黃鼠狼?!”我驚愕道:“這麽說她現在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黃鼠狼?”
我想起辛華的栗色頭髮、潔白結實的牙齒和像小獸前爪一樣的纖細慘白的手指,還有刀光一樣的面孔,處處都讓我聯想到一種小獸。
“對。她已經無法自控了,今天天一黑她就在宅子裡抓老鼠吃,被她姐姐看到了,家裡幾個人也摁不住她,她噴出琥珀色的臭氣液,那東西是一噴就成了細霧。噴到了人的眼睛,她姐姐和幾個鄰居眼睛都是又辣又疼,流淚流得止不住,她姐姐現在被噴得已經什麽也看不見了。”
小院落裡的竹子在黑暗中搖弋著,有幾根斷了的竹木樁裡滿滿的焦黃的髒水,發出奇臭無比的刺鼻氣味。
“這就是辛華放的屁,她的臭屁挺危險的,一噴四米遠,臭屁液有毒,麻痹神經,已經把她姐給臭瞎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我詢問道:“還想和她在一起嗎?”
“什麽?和她在一起?怎麽可能!”寧陸風聲調提高了說:“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給她看個病就得接盤?笑話!”
“哦?你的女朋友不是黃鼠狼辛華?”我不禁開懷笑起來,太痛快了,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你的女朋友才是黃鼠狼辛華!”寧陸風真惱了說:“我用烏龜殼作法已經暫時鎮住了她的邪靈,她暫時害不了人。不過她姐以為她是瘋了。”
“寧大夫,我妹妹怎麽樣了?”這時屋裡傳來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寧大夫一定要治好她的瘋病啊。”
寧陸風趕緊回屋裡,對角落裡一個哆哆嗦嗦站起來,如同衰敗的枯葉一樣顫抖的女人說:“你妹妹暫時病情控制住了,但是不能除根了。這是我給她開的龜溺亥撒丸,每天按時服用。”
辛華姐姐的眼睛已經被辛華的臭屁射瞎了,摸摸索索地接過藥說:“唉,作孽啊,我的眼也被她臭瞎了,以後沒法管她!明天就把她送精神病院去。”
寧陸風叮囑道:“送精神病院去也好,不過這個龜溺亥撒丸可不能停。”
我這才看到辛華被綁在床上,一頭栗色頭髮沾著泥水成了一綹一綹的打著結,撕咬老鼠泚出的血滿臉糊的都是,一雙空洞的眼睛,眼珠子呈四眼白,渙散地盯著某個地方,嘴裡發出呲呲的聲音,流著口水,吐著白沫。身上的衣服撕裂得七零八落的,渾身又是泥巴又是糞便的,整個人散發著刺鼻熏眼的氣味,臭氣熏天。
寧陸風開好了藥,然後跟瞎了的老女人告辭。
出得門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說:“寧陸風啊寧陸風,你確定給臭屁王辛華開的是藥,不是玩笑?那藥名一聽就是烏龜尿和上豬糞搓成的丸子。”
“哼,你太小瞧我了!你以為配這一味龜溺亥撒丸容易啊。”寧陸風說道:“《聖醫古方》裡記載,鎮守逆天邪靈只能用龜溺駭撒丸。製成這一味藥可是費我不少功夫,就說這個取龜溺,就得把千年金錢龜放到白土盆裡,再把鏡子放到盆中,在這千年金錢龜照鏡子時,再取千年松樹針去刺*,烏龜這時受驚後嚇尿,趁熱混和上白色老母豬下崽後的第一泡糞便,揉搓成球。這才能製成一顆龜溺亥撒丸。”
“真是天地之間,皆可入藥啊。”我望著天空,夜已經深了,月亮都已經睡去了,隻留漫天繁星在深藍的天空閃耀。
“陸風!”身後傳來一聲悅耳歡快的女孩子的聲音在叫陸風。
我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女子站在不遠處,一頭如瀑的長發自然地披著,雙肩在月影中勾勒出優雅的流線,她穿了一條潔白的絲質長裙,束腰飄帶在微風中輕輕舞動著,脖頸上戴著一串白色發出月光般光亮的項鏈。
她抬手向我們這邊揮了一下,姿態優雅得仿佛是月下仙子一般。在星光下,她露出的手臂格外光潔,隱隱閃著朦朧的光。她穿得很飄逸,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冷。事實上,從她出現時起,我就覺得四周彌漫起暖暖的溫馨氣息。
我看得呆了,使勁兒眨眨眼睛, 這樣美麗優雅的女子,出現在這個古老寒冷的龍雪古鎮的深夜的巷子裡。
怎麽可能?我幾乎以為這是我的幻覺了。
“翠兒。”陸風回身到那個閃閃發光的女孩子面前,拉著她的手回頭對我說:“王浩,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朋友。”
這竟然是真的!不是幻覺。我覺得腳下軟軟地走過去,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仿佛怕褻瀆了這個月光女神一般。
“這是我的女朋友翠兒。她就是傍晚來叫我給辛華去看病的翠花。”寧陸風自始至終拉著女孩子的手不放松。
“翠花?”我搖搖頭說:“和白天的翠花太不一樣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模樣?”
寧陸風笑著說:“都是真的。翠兒得了‘鴟夷症’。”
“鴟夷症?”我以前有所耳聞,那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西施施夷光開始出現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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