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棺
我囔囔低語道:“冤孽啊冤孽,為了一己之私,在棺材裡做如此布置,怨氣難出,這是想要禍害蒼生啊!”
這倒不是我有多悲天憫人,而是這個布置風水局的邪修真的是太殘忍了。
我怔怔的看著棺材,這時候,一抹烏雲蓋住了天上的日光,我並沒有發現。
“開始了嗎?”但是張寧察覺到了,她抬頭看了看天,橫在天空的哪裡是什麽烏雲,而是陰間的死氣。
雖然陣法還沒有開啟,但是今天畢竟是至陰之日,天地異象已經開始了。
氣溫也變得越來越冷,方圓百裡之內都浮現了一層薄霧。
這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濃鬱到肉眼可見的陰氣。
我和張寧並不知道,在老宅子那邊,身為活屍的陳齊已經有一些異動了,顯得特別煩躁。
當然,當初我聽了寧少商的話,給陳齊下了一些限制,按照現在這樣的陰氣濃鬱程度應該還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如果再這樣下去的後,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心神全部被棺材裡的女屍吸引了,對周圍的變化一無所知。
女屍果然如同張寧說的那樣,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非常可愛,嬌小的身軀套著一套大紅色的衣衫,那麽多年過去了,這套紅色衣服還是跟新的一樣。
小女孩的面色慘白,並不是像白紙那樣純白,也不是如果骨灰的那種灰白,而是像冰霜的那種冷白,嘴唇也是白色的,面容平靜,躺在棺材裡仰臉看著天空。
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具女屍居然沒有絲毫的腐爛,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連預料中的屍臭味都沒有,跟周圍腥臭無比的黑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小的女屍的腹肚上,壓著一個白玉大碗,大碗裡面放著一個心臟,一個還在跳動的心臟。
我甚至能夠聽到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聲,這是一顆人心,而且還是一顆活著的人心。
跳動的人心還不是最詭異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女屍的兩隻眼睛。
她的眼皮,被人用銀針貫穿撐開,眼珠子呈空洞的灰白色,沒有黑白之分,而且因為被撐開的關系,她的眼睛像金魚眼一般,鼓出眼眶許多,看著非常嚇人。
這就是所謂的死不瞑目!
這種設置,不是普通的民間養鬼報仇,而是非常歹毒的秘術,那顆跳動的心臟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弄出來的。
道行不深的邪修,根本沒有辦法讓一顆心臟跳動幾十年,甚至是百年。
生者的七竅通靈,所以雙目能視,雙耳能聞,鼻間能嗅,張口而言。
死者七竅被封,眼不能視,耳不得聞,鼻不能嗅,口不能言。
而在腹部丹田之上布置白玉大碗,裡面放置心臟,只要跟女屍有血緣關系的人死去,這顆心臟的跳動就會更加有力一些。
這是一門邪術……“曼陀羅心臟活化術”,用一族血脈供養一人,本來只是老朽不堪的心臟,會隨著犧牲者越多,變得更加年輕,更加有力。
這顆心臟是古墓裡的那東西為自己準備的。
死者的雙眼被強行撐開,怨氣難消,自然而然的,女屍原本的至陽之命開始發生扭轉。
這座墳,是逆轉七星陣法裡的兩個暗門,如果不破壞掉的話,即使是這個小女孩的屍體,也能夠為禍一方了。
張寧也在打量著棺材裡的場景,然後冷著臉對我道:“十年養屍,百年凶魂,這已經是一個厲鬼了,消滅她吧!”
我能從張寧冰冰冷冷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中聽出一絲不忍的波動,這個女孩生前是多麽可愛,她是無辜的,但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我必須將她徹底消滅。
這是身為正派天師,身為自在宗繼承人應該做的人事情。
歎息了一番,我取出來了寒塵,催動道氣形成一個紅色的“鎮”字符文,點在女屍的額頭正中間,又取下了女屍眼皮上的銀針。
一共八根銀針,並不是一邊眼睛扎著四根,甚至這八根銀針並不是一樣的長短。
左眼是三長兩短,而右眼是兩短一長。
人活在世,最怕的就是三長兩短,鬼吃供奉,最怕香案上是兩短一長。
這個布局的人很不簡單,如果有人不懂其中的溝溝道道,隨手將銀針從女屍的眼皮下取下來,那接下來,就真的是三長兩短了。
這是一門很特殊的詛咒,就跟樣小鬼咒人一樣,不過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取下銀針後,張寧拋給我兩條紅線。我捏著其中一截紅線,將女屍的雙腳捆在了一起。另外一截紅線,捆住了她的雙手。
讓我很驚歎的是,雖然這具女童的屍體非常的冰冷,還冒著冷氣,但是,肌膚卻非常的柔軟,這是死而不僵啊!
將女屍的手腳都捆好,再三檢查之後,我用寒塵在她的四肢上都點了幾下,自然的,我種下的是符文,這樣子就算是這個女屍突然醒來,我也不至於手慢腳亂。
做完這一切,我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張寧,她向我點了點頭。
得到張寧的首肯後,我雙手合十,將寒塵橫在兩手之間,開始催動體內的道氣。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我的手指翻飛,精神集中到了極致,調動了全身的道氣,大喝一聲,“誅邪!”
右手舉起寒塵,猛然刺出,我的目標是,白玉大碗裡的心臟。
寒塵點在跳動的心臟上, 就像是點在牛皮糖上一樣,怎麽也扎不進去。
我知道這是邪氣在作祟,這顆心臟特別詭異,隨著我的攻擊,跳動得非常劇烈,我能夠感受到心臟裡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對我進行反擊。
現在的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如果繼續消耗下去,我的道氣都用光了都不一定能夠耗死這顆心臟,但是如果現在收手的話,我又肯定會受到反噬。
一時之間,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
“用‘破’!”張寧看到我的窘境,連忙出聲提醒我。
破?
我嘴角有些發苦,我並不擅長這種需要爆發的道術,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用“破”了……
我用右手繼續保持跟心臟對峙的局面,將左手迅速抽回,開始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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