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擁有透視的能力，能夠清楚地看到人體內的查克拉和經脈。

　寫輪眼不像白眼有透視之力，但是也能看清查克拉的動向。

　墨鋒的身上，擁有這兩大血繼限界的血墨分身，這份能力自然也是繼承了下來。

　雖然不像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那麽強悍，但是也足夠了。

　兩者相加之下，墨鋒又豈會沒有看到團藏的右眼處那明顯不同於自身的查克拉，還有那猩紅的眼眸。

　宇智波一族未滅，止水未死，墨鋒不知道團藏是從哪裡得來的寫輪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判斷。

　擁有寫輪眼的團藏一直遲遲不用，只怕是打算用來陰自己。

　既然如此，墨鋒自然不介意將計就計。

　果然，在墨鋒露出破綻的時候，團藏立刻現身，刺殺自己。

　可惜的是，那不過是墨鋒留下的墨分身而已。

　墨鋒能夠這般從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太了解團藏的能力。

　根據這些能力，他可以從容布局。

　也可以針對團藏的能力，一一破局。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團藏就注定要輸。

　他沒有任何勝算。

　團藏看著地上那一灘墨汁，瞳孔有些渙散。

　死亡的感覺漸漸浮現。

　團藏第一次這麽真實地感受到死亡的來臨。

　年輕時，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也曾浴血奮戰，直面死亡。

　但是從來沒有這一次這般惶恐。

　一切都結束了嗎?

　自己的一生就這樣了嗎?

　自己還沒有當上火影，還沒有將木葉帶上頂點。

　一切就這麽結束了嗎?

　團藏心中忽然覺得空蕩蕩的。

　自己這忙碌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麽?

　木葉沒了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還能夠保住忍界第一大村的名號嗎?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以往所做的一切陸陸續續地在腦海中閃過。

　那些曾經被稱之為木葉英雄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死在自己的手中。

　他們臨死之前，眼中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

　團藏原本因為那是愧疚，現在想來，似乎是遺憾。

　他們也跟自己一樣在遺憾什麽嗎?

　墨刃貫穿了心臟，團藏的生機正一點點消散。

　下意識之間，團藏體內刻畫的符文猛地膨脹開來！

　裡四象封印！

　事先在身上刻畫了裡四象封印的符文，只要心念一動，便能夠發動。

　發動之際，可以快速地將周圍數十米之內的東西全部封印。

　包括人。

　一旦被其封印，只怕一生都難以掙脫。

　團藏的身體膨脹開來。

　墨鋒一驚，連忙後撤。

　“糟糕，忘記這家夥還有這麽一招。”

　墨鋒心中驚詫，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但團藏的身體急速膨脹，仿佛要將身旁數十米之內的東西全部封印。

　墨鋒撤退之際，隻覺得那膨脹的身體已經快要觸碰到自己。

　“不好。”

　墨鋒心中暗道不妙，體內的查克拉一瞬間全部爆發！

　紫色的火焰在其墨瞳之間燃燒。

　速度陡然提升數倍！

　但就在這個時候，團藏那膨脹的身體突然小了下去。

　忍術的發動居然失敗了?

　墨鋒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冒然靠近。

　龍脈模式依然維持，一旦有什麽不對勁，他會立刻撤退。

　此時，恢復原狀的團藏，靜靜地躺在地上。

　瞳孔之中，毫無焦距。

　但剛剛發生的一切，顯然是團藏最後放棄了裡四象封印，也放棄了對墨鋒的殺意。

　或許在他看來，墨鋒有這樣的實力，對木葉來說，是一件好事吧。

　又或許，他只是累了，不想再鬥了。

　“呵呵，走到這一步，也不知道老師會認同我嗎?”

　曾經的一切，此時填滿了團藏的腦海。

　第一次遇見二代火影，第一次見到猿飛日斬，第一次和他相爭，第一次輸給他。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在跟猿飛日斬爭奪。

　但是每一次，他都輸了。

　輸的最慘的那一次，是在二代火影死前。

　因為一瞬間的猶豫，他輸了火影之位。

　他不甘心。

　明明他也有犧牲自己的決意，但只是比日斬晚了一步。

　而如今，日斬有了繼承自己意志的人，而且還有很多。

　反觀自己，有誰能夠繼承自己的意志?

　“真的是老夫錯了嗎?日斬。”

　團藏喃喃低語，那渙散的瞳孔之中，卻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團藏……”

　三代火影低語，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

　聞聲，團藏的意識漸漸恢復。

　眼中的焦距也緩緩聚焦。

　“呵呵，日斬，你還是來了。”

　“唉……”

　三代火影歎了口氣。

　這一幕，他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見。

　但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意去面對。

　只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

　卻不想，看到了團藏身亡的一幕。

　“日斬，老夫所做的一切真的沒有意義嗎?”

　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昔日老師，三代火影緩緩開口。

　“團藏，我應該謝謝你。你替我分擔了很多原本屬於我的職責。”

　只是你的行事太過武斷，太過自我。

　這後半句話，三代火影咽了回去。

　對一個將死之人說這些，並沒有什麽意義。

　“是嗎?那老夫的價值還是有的。”

　團藏滿足地笑了，這一抹笑容，也永久地掛在了他的臉上。

　生機斷絕。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

　三代火影神色複雜。

　那本就蒼老的面容在這一刻愈加蒼老。

　人到老年，便是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遠去的過程。

　他早已見過太多的生死。

　只是如今還是免不了感慨。

　墨鋒上前，看著三代火影， 輕聲叫道:“三代大人……”

　三代火影擺了擺手，說道:“不必說什麽，我都明白。你並沒有做錯，只是人老了，有些事情總會觸動。”

　三代火影說著，彎下身子，將團藏的屍身抱了起來，漸漸遠去。

　看著那略顯佝僂的背影，墨鋒恍然間覺得，他好像從來沒有明白過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

　是友情?

　還是親情?

　亦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那麽多年的生死與共，又豈是那麽容易分割的。

　墨鋒忽然間有些明白，為什麽三代火影會屢屢對團藏手下留情。

　哪怕他明知道那是錯誤的。

　只是人生，又哪裡有那麽多的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