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盡管林羽都說到這樣了,金翅大鵬還是無動於衷,一雙金色的眸子更是閃爍不定。自簽訂契約以來,一人一獸初次在行動意見上出現了分歧。
見狀,林羽不由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個並不怪金翅大鵬,長久以來,祝融給金翅大鵬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深了。金翅大鵬心高氣傲的性格林羽是知道的,可即使是這樣的金翅大鵬,卻依舊在恐懼著祝融,提不起絲毫鬥志。林羽不得不對祝融的實力表示驚歎。
夜色,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籠罩了連綿的大山,而隨著夜色的來臨,山林之間,各種鳥獸之聲也是響徹而起,在山脈之中此起彼伏。
林羽開啟領域橫跨大山,用他最快的速度前往離雲宗。
自從乾將莫邪的終極形態能夠開啟之後,林羽禦空飛行的速度也有了質的提升,天空中只能看到一道流光呼嘯而過,根本看不清人影和ID。
短短二十分鍾,林羽橫跨無數大山,終於是回到了赤溪平原上空。
夜空之下,此刻的赤溪山脈,顯得無比的悲涼。玩家們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再也不複,空間內顯得異常的寂靜無聲,各處山頭變得光禿禿的,就像是被熔化了一般。整座赤溪山脈,就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劫難,大地之上透露著一股狼藉的氣息。
在一處製高點,林羽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是東皇心。
事情林羽已經聽說了,心中帶著一絲歉意,林羽降臨在了東皇心的身邊。
“你...”林羽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猛地一怔,瞳孔中映射的人影面龐,讓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此刻的東皇心,盡顯老態,他的瞳孔之中彌漫著渾濁的死氣,他的雙鬢出現了一抹雪白,明明是青年,面貌卻和個中年人無異。
離雲宗的事情,東皇心其實可以置身事外,但他沒有這麽做,他銘記林羽的恩情,不惜消耗自己的壽命逆轉時間,抵禦來敵。看到這種種,林羽心頭頓時一酸。
“回來了啊。”東皇心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對不起,如果我能早點回來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了。”林羽咬了咬嘴唇,不甘道。
“無需自責,那個人太強。就算你回來,也不能改變什麽。”
旋即,東皇心手指後山,說道:“大家收集了一些掌教的骨灰,把他葬在了離雲宗的後山,你去看看他吧。”
林羽沉默了,他紅著眼睛,開啟領域,飛往了後山。
視線之中,那棵茂密翠綠的銀杏古樹已然變成了一堆焦炭,只剩下一株樹杆散發著翡翠般的色彩。而閑雲子就葬在了這棵大樹旁。
林羽的指尖劃過碑文,上面寫著:恩師閑雲子之墓,看著這一切,林羽悲由心生。
“不必悲傷,這些都是命數。”林羽的耳邊響起了銀杏古樹的聲音。
“前輩,我...”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如果沒有你,閑雲子恐怕只會在道觀之中孤獨終老,也不會有離雲宗的誕生。閑雲子死的不悔,他生前已經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些離雲宗的弟子們都帶著掌教的信念,都是閑雲子的傳承。”
“劍歌,到最後赤溪平原系列任務還是沒有被你探索完全,很可惜你沒有拿到最後的獎勵。不過,以現在的你來說,你已經不需要那種任務獎勵了吧?”
“不要說這些了,能不能有什麽方法去恢復前輩的樹身?”面對著這變成焦炭的樹身,林羽實在心有不甘,銀杏古樹可是離雲宗標志性的存在,卻這樣被焚毀了。
“不用了,我大限將至。”銀杏古樹的聲音之中,帶著一些苦笑。
林羽大驚道:“這怎麽可能!我在縱橫大陸各處,都曾經埋過你的種子,這些都是你的分身,本體雖毀壞,但你可以寄宿在分身之上啊。”
“沒用的,本體就是本體,雖然我可以在那些分身之中苟活,但我的那些分身,並不會保留我來這個遊戲世界之前的記憶。”
誰都明白這言外之意,無法保存現實世界的記憶,那與徹底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林羽低著頭沉默,只是那雙手已經不知不覺的緊握成拳。
“在我消失之前,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情。只是...這一次可沒有任務獎勵了啊。我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天道之力。”古樹的聲音透著一股悲涼。
林羽紅著眼道:“前輩請說,只要我能夠做到。”
“在我消失之前,我想見我兒子一面,也是時候告訴他了。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一直在關注著他。”
林羽點了點頭,他立刻動身前往龍泉城,以林羽現在的速度來說,前往龍泉城只是片刻的時間,當他來到龍泉城之後,林羽也是火速給茅台發了消息,約他在城外見面。
在這個時候見到林羽,茅台也是有點愣然。林羽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讓茅台跟著自己。
回往離雲宗的途中,林羽向茅台道歉,公測至今,自己一直瞞了他一件事情。
茅台頓感不解,他不明白林羽為何要向他道歉。
但林羽只是說,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焦黑的樹身, 唯有一根樹枝仍然保留著翠綠的色彩。
將茅台帶到這裡之後,林羽頭也不回的走了。
茅台轉身,剛想詢問林羽意欲何為。茅台的耳邊卻是出現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這聲音讓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茅台睜大了眼睛,緩緩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焦木。
......
那一夜,茅台獨自站在離雲宗的後山,站了好久。他任由寒風吹拂,直到遊戲系統強製離線的時間來臨,他還站在那堆焦木面前。
這個第二世界在他眼中再也不是遊戲,茅台初次拋開這種想法,心中有了明悟。
他將手中的越王劍插入了泥土之中,一雙眸子徹底猩紅,而他手中的越王劍也在此時發出了輕吟,越王劍領域在這刹那開啟!
在這棵焦木面前,茅台紅著眼睛對劍發誓,他要將這個第二世界的不落宗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