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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闕》第67章 瑜派傾塌
  敗了,風林兒打的第一仗便敗了。

  沅水的淺窪處。

  風林兒被一面血旗包裹著,咳出幾口血,終於醒了過來,身邊皆是死屍。

  雖然他只是躡風營的參事,但躡風營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深受大將軍信任,凡事不敢怠慢此人的意見。而且他兵法講得頭頭是道,對各種戰術深諳於心,整個躡風營都覺這是一位打仗的好手。

  怎奈第一戰便遭遇包抄,躡風營四千人,兵行“杵陣”,直搗對方心腹,但隻行到一半,才知對方全是散兵,根本沒有所謂的心腹。

  望著遍處都是的屍體,風林兒徹底傻了,放在從前,即便是用膝蓋思考,他也知道這就是一支疑兵,引誘追擊,在大霧中擊殺對方。

  這甚至算不得兵法,而是一個將官最基本的判斷,何時可追、何時該退,他記得應該是五六歲的時候便熟稔於心的東西。

  可現在呢?

  四千人,大將軍頗為倚重的四千人,洛國名聲大噪的躡風營,只因自己一個“追”字全軍覆沒。

  一股熱浪衝上頭頂,風林兒不住地哆嗦,他向水下摸去,可惜沒能摸到刀,隻抓住了一根旗杆,他揮起那旗杆對著自己的腦門狠狠擊打。旋即他又將旗子扯下一條,勒住自己的脖頸,他的面目憋得通紅,眼角也滲出了淚。

  可就在這時,有人推了推他,風林兒側目一看,那正是躡風營的首領,他對自己搖著頭,直到他再也搖不動了。

  無聲無息,但風林兒的淚水像泉流一般。

  紙上可以演練無數次,兵法可以倒背如流,但直至此刻他才明白,戰爭是生命的失去,而生命只有一次。

  不管帶著十人、百人、千人、萬人,他們不是木城的板子,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存在。畫不好可以重畫,演練不理想可以推倒重來,但戰爭沒有重來。那個傷亡的數字讓人麻木,如同“之乎者也”一般平凡,可一個人的死去意味著無數人的悲傷,這天地間多少人痛入骨髓,又豈是旁人所能領會。

  責任,這個沉重的詞第一次離自己如此之近。

  失了躡風營,自己罪不可避,可如果不活著回去又當如何恕罪,就算是死,也要死於軍法吧。

  但他剛剛站起,瀟國的巡邏兵士立時疾馳而來,他連刀都沒有,手中只有一根布條。

  也就在此時,十幾個花臉人追風躡影般出現在淺窪,一人攜起風林兒,其他人則以迅雷之勢斬滅襲來之人。

  這十幾人帶著風林兒奔出足有十裡,在一處溝壑終於歇定。

  “此處已是洛軍轄地,你越過此山再行三裡,便可遇見他們。”

  “你們是誰?”

  可不等那花臉人答話,四周山頂陡然現出三四十號血衣人,這些人最大的特點是戴著一個二尺余高的血色帽子,帽尖處插著一根紅翎。

  這等裝扮風林兒再熟悉不過,也讓他震驚不已,這是負責護佑三生古塢的人,被稱為“赤翎衛”,個個都是頂尖高手,而且並非世俗的高手界定,他們是另一個層次的存在。

  那當首之人背插兩把長刀,胡須炯烈如火,更是讓風林兒駭然,他沒想到他的“二伯”竟會親臨。雖然是至親,但風林兒只在八歲的時候見過他一面,他童年記憶裡的長輩,其實只有公羊客。

  “赤翎衛首”風玄河。

  “二伯!”

  風玄河卻不看風林兒,雙刀一展,喝衝下來,“全部拿下!”

  ……

  衛央一臉驚容立在古揚面前,

“大人,三部能召集的人已全部現身,以他們的力量縱使不敵也不可能無一逃出啊!”  “也就是說,我們的人先救了風林兒,然後又被另一股勢力將風林兒和我們的人一起帶走?”

  “正是!”

  古揚微舒一口氣,隨即緩緩坐下,不論情形何如,風林兒已然無虞。

  “去叫龍翻雲。”

  衛央走後,古揚緩步行在屋中,他的神情少有的冷峻,手指又不自覺地劃動起來,時而垂頭看著地板、時而望向窗扉之外。

  南境這一敗,不失為一個契機,一個“順理成章”機會。

  “今夜修書掌刑司、弼兵司,明日早朝動。”

  “是!”龍翻雲目中卻滿是憂慮,“我雖不知主司之局,但一直以來心有疑竇。”

  “先生請說。”

  “這偌大的瑜派,如何會聽我們驅使?”

  “這不是驅使,只是面對利益的選擇,他們當然可以不選我的路,但他們沒有更穩妥的路。”

  只是龍翻雲永遠也無法想象古揚口中的“穩妥”,竟是如此慘烈。

  翌日,洛國早朝。

  弼兵司上奏彈劾營工司主司貪瀆,隨著這一紙奏章呈上,朝堂之上好似有人點了狼的尾巴,帶著橫烈的奔騰之勢。

  自從列國之初,洛國早朝從未接到過如此之多的奏章,而且多為彈劾之章,上到三公九司、軍中大吏,下到各司司吏、地方太守、軍中高官,其密集程度令人怎舌。

  早朝上到了“午朝”,牧青主面目不改,一人呈奏,數十人跟從,整個瑜派大有一種“自掘墳墓”的感覺。在牧青主眼中,此時瑜派為了清律朝綱,儼然“六親不認”。

  南境剛剛戰敗,不容再失,看上去太史瑜更加無可替代,瑜派此時發難,一舉斷掉驤派,實是意料之舉。

  只是這等陣仗,還是讓牧青主有些意外,他不相信驤派能把瑜派攛掇至此,這更像是瑜派依勢而為,儼然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朝鬥,選在南境兵敗這個節點,牧青主甚至在想這南境之敗的原因。

  很快,牧青主便昭之朝堂,既然你們“自掘墳墓”,那便“為你入殮”!

  有案必查、有底必究,一旦證據確鑿,無論何人直接下獄。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朝堂眾案,連掌刑司也被跳過,牧青主直譴青骨堂,落案、抓捕、提審由青骨堂全權負責。

  而此時的青骨堂與從前還有不同,青骨堂有多少人、他們在做什麽,洛國上下無人知曉,這是一股極其神秘的力量,青骨堂才是洛王最信任的人。

  伏燁死後,接替他的不是什麽副手部下,而是一個洛國朝野無人知曉的人,甚至人們都不知道他的姓名,隻知他有一個代號叫“黑三”。

  很快,人們便見識了這黑三的手段,短短半月之內,瑜派被下獄多達百人,更慘烈的是,在嚴刑峻法之下,大半之人死於獄中。

  整個碧洛城風聲鶴唳,朝堂人人自危,事情很快便已不可控。更是在這個間隙,驤派也出擊了,當初雷府搜查並“傳到”瑜派的證據,一一大白天下,瑜派迎來又一輪的清洗。

  瑜派,這個王仕子弟的偌大集團,能站在今日高度,背後陰暗的深壑裡,權、財、色的交易見不得光的太多。碧洛城中,瑜派近一半的府邸被抄,四司之主被革職查辦,瑜派不斷上位的積年舊案一一昭之天下,買上通下、草菅人命。

  這個迅速崛起的派系在一夕之間被扒得身無寸縷,很多人原本看得明切,但當事情演變到這等局面時,卻又不得不心生嘀咕,瑜派這般用力,是不是過於猛了?

  昏暗的書房裡。

  古揚手中是一摞摞名錄。

  “主司,營工司主司恐是保不住了,青骨堂已經抄了主司府,這麽下去,離弼兵司與掌刑司也不遠了,事情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古揚抬目看著龍翻雲,“辦什麽的法?這些被掀開的案底難道還能重新覆蓋?只要過去了的事便可掩埋?”

  “不不!”龍翻雲忙搖頭, 隻覺古揚今日情緒有些激烈,“這些被抄府的確是罪有應得,下官只是覺得,事情到了這般局面,瑜派根基已經不穩,遲早要危及瑜將軍呀!”

  古揚笑了笑,“你可知,我們這位國主現在應是最暢懷的時候,不均勢的瑜驤又要平衡了,而且這樣一來,國庫又充盈了不少,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為他綢繆啊。”

  龍翻雲皺著眉,“那驤派呢?他們可尚未出全力呀。”

  “驤派該到收獲戰利的時候了。”

  面對古揚這答非所問,龍翻雲更糊塗了。

  “先生覺得,我等在其間是怎樣一個角色?”

  龍翻雲正欲開口,但猛然緘默,他在這個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立刻反應過來,“主司說笑了,其間哪有我等的位置,這一切與我六合司何乾。”

  古揚不再說話,背過身去繼續翻著名錄。

  但龍翻雲卻心起巨浪,這段時間多封書信傳往掌刑司、弼兵司,古揚不但籌策二府,甚至主導了數次朝堂彈奏。龍翻雲幡然醒悟,六合司不在九司之列,更是新晉之府,當可遠離瑜驤之爭。

  他想不通的是,一旦局勢反轉,如何能在那智思深沉的王上面前將自己擇乾淨?一種無法想象的難度縈繞在龍翻雲腦海。

  從前他只是覺得自己看不透眼前之人,不懂他的深謀。

  而此時,龍翻雲心生些許驚悚,從這個人身上看到幾分詭異的味道。

  準確地說,叫邪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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