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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闕》第89章 洶湧來勢
  這年春夏之交,大雍東土發生劇變,桓樾兩國向欒國遞交聽上去還有一些尊嚴的“盟書”。盟書的內容納貢、拜朝,正式確立了桓樾的屬國地位。

  顯然,楔國的日子十分不好過,這個自定襄始便最活躍的列國,被一直沉睡的欒國迎頭趕上。更為不利的是眼下的格局,欒國地域最廣且緊鄰東原,樾國橫跨南疆,桓國佔據東土腹地,這便使得楔國面臨月牙狀的合圍,它的背後是煙雲山脈,再往北則是廣袤的北炎。

  不過即便如此,東土形勢也難以在短期內塵埃落定,楔國有著大雍列國最深厚的底蘊,也有大雍最精良的裝備,即便三國合圍,單以戰力而講楔國仍然不怵。只是亂世征伐、謀略當道,楔國落到這步,所由不止兵馬。

  當欒國亮出獠牙,比任何一國都更獰烈,它做了一件舉世震驚的事——

  拆掉了牧火城的城牆。

  沒有動牧火城一兵一卒,更沒有兵犯皇宮,欒國將士甚至沒有踏進牧火城一步,只是拆掉了城牆的一磚一瓦。面對外圍百萬雄兵,牧火城守軍動也不敢動。

  這是自從翎王“三策平三國”之後,第一次有人動蕩牧火城。

  牧火城豈是一座城池這麽簡單,它象征著最後的大雍,這道城牆也是最後的防禦和顏面。

  欒國此舉並沒有引來太多的口誅筆伐,“氣數已盡”“名存實亡”這樣的詞早已在天下人的心中停駐良久,至於是哪個列國做這件事,對天下來說沒有區別。

  被推倒的城牆,也抹去了大雍二十世最後的堅持,這位九歲登基、在位三十五年的皇帝駕崩了。大雍二十世一生囿於宮牆,後世僅有可書便是他養術士、卜天象,對這亂世天下無能為力,未有過什麽能被後世銘記的政績。

  十八歲的太子牧襄即位,即是大雍二十一世,建元“天祚”,定襄記元止於三十五年,來年便是天祚元年。

  牧襄所面臨的是一個更爛的攤子,父皇時代好歹還有一周城牆、百裡畿輔,而今站在王宮高處,看到的都是他國旌旗。

  父皇告誡他不可做宮牆帝王,現今看來倒是有可能實現了,因為不知何時這周宮牆也要被拆掉了。

  楔國王都,天梁城。

  千年以來,北冥殿一直盤踞此地,這個家族與楔國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在東土一提起北冥殿,人們定會把他們的意圖與楔國利益聯想到一起。如若楔國危如累卵,北冥殿便形同“無家可歸”。

  “天鷹”北冥機,不只是十二鷹之首,還是楔國最大殺手組織“千機堂”的首尊。兩股力量交錯,皆掌一人之手,使北冥機成為楔國黑暗面最為強權的人物。

  此人一襲棗色長袍,恣意張揚的漆黑線條如潑墨般揮灑袍上,他兩隻眼睛都可以眨,但是左眼球卻不能動,那是一隻假眼,呈現黃白的色澤。最奇的是,此人的皺紋生在鼻梁兩側,他沒有胡須,下巴也生滿了皺紋。

  乍一看,北冥機不是那種凶神惡煞的樣貌,但只要見過他,便無法抹去他的樣子,越是回想越是寒栗,世上再找不出一張有如此神奇功能的臉。

  向來只有讓別人聞風喪膽的北冥機,此時卻頗為拘謹,雙手置在身前緩緩搓動。他的面前是一片暗紅色的簾幕,看不到任何內部景象,惟一能感察的就是這滿屋的丹藥味道。

  因為今天是他的父親——北冥家族家主——北冥化極出關的日子。

  北冥化極閉關七年,

寸步未離這間丹房。七年前,天下還是八列國,北冥殿還是殺手之魁,七年之後,情勢之翻覆恍如大夢一場。更痛切的是,十二鷹死了六個,一旦北冥化極知道這些,北冥機無法想象會引發何等的震蕩。  從正午一直等到黃昏,直至聽到簾幕內發出“叮”的一聲,才敢開口說話。

  “父親,這些柬報請過目。”

  侍者將一摞諜柬呈入紅幕,許久許久,月光映著屋外的草木,簾幕之內仍然沒有回音。但北冥機不敢開口,因為北冥化極在不開口的時候,萬萬不能說第二句話。

  這般一直等到午夜,北冥機終於等來了回應,卻不是言語,而是一杆鼓槌疾飛而來,不偏不倚把左眼球敲碎,渣滓刺進眼眶,鮮血如注而下。

  “父親恕罪!”北冥機急忙跪下,叩首在地,一動不敢動。

  “什麽時候開始,西煞宮都可以殺人了?什麽時候開始,東方家也能如此硬氣?北冥機,這就是你的經營?”

  “父親息怒!我已有應對之策,只求父親應允!”

  呼!紅幕之內似有驟風襲過,一排紅燭差點息落,半晌之後,一襲黑影立了起來,一隻巨大的手掌陰影隔幕傳來,恰好落在北冥機的面龐上。

  “應對?北冥家族何時需要應對?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麽混帳事,竟要仰望已經被踩在腳下的人嗎?”

  “北冥機對不起家族,請父親給我恕罪的機會!”

  “天下事不是你能左右,你便給我少些心思,若連家族事再做不好,你下次見我最好備上刀,讓我覺得你還有點骨氣!”

  北冥機咬了咬牙,“父親,老二在西土已應付不了局面,請出大烏木,我必將西煞宮連根拔起!”

  忽然間,北冥化極的聲音如同掉入冰窟,刺進北冥機的耳膜,仿佛一個個冰凌裂開,震得全身顫栗,“如果覺得殺得已經足夠多了, 就想想他們六個,免得錯過那些你以為的無辜之人。”

  “絕不負父親所期,一月之後,天下再無西煞宮!”

  北冥機正欲轉身,忽聽簾幕內又傳來叮的一聲。

  北冥機耳朵一動,輕緩的腳步聲像踩在沙子上,來人紅衣流雲、火藍長靴,紅色的發箍正中嵌著一塊指肚大小如水滴狀的紅石,看上去像一隻豎著的眼睛。他的膚色比正常人暗很多,像久在燒窯作坊裡的人。

  北冥機微微一動,沒想到父親竟讓把他請來。

  崇煙第四,“玄斷”魯奇吉。

  不像其他崇煙柱石那般效力一國,魯奇吉走遍東土,時而“露一手便邁步”,導致他雖在崇煙柱石中排名靠前,卻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

  履歷上,魯奇吉也並沒有什麽光輝的手筆,他所做的都是“小打小鬧”,影響力十分有限。不過人們在細數崇煙柱石的時候,總是逃不開這個名字,他什麽都沒有做過,但就是擺在那裡。

  “此去西土,魯某只有一個要求。”

  “魯先生請說。”

  “我需要至強的殺手,換句話說,此行需千羽稷隨行。”

  北冥機猛地一震,千羽稷一如其名,這是北冥殿的根基所在,其組成多是與北冥化極平輩的人物,更有一些是北冥殿不世出的老人。

  那些人相當於家族在東土的權柄,可以說是底牌。讓北冥機駭然的是,北冥化極居然同意了。

  “合你二人之力,再加上大烏木、千羽稷,我希望看到一個更簡單的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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