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神使已經摸透對付賀音起的辦法，那就是無視賀音起的無賴，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絕不被賀音起拐跑工作步驟。

　　“等等！”

　　賀音起跳起來，阻止神使把他丟進下一個任務裡。

　　“我有個問題，如果我沒有碰到王天真，王天真會怎麽樣?”他非常想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出現，王天真是不是會一直好好活著。

　　如果是他搞亂了王天真生命旅程，讓王天真沒能順利直達終點，而是半路遭難，那他希望神使能夠將他出現的這一截裁掉，前後斷裂處縫合起來，讓王天真能繼續走到終點。

　　神使打碎了賀音起的奢望，丟了一堆片段到賀音起腦海裡。

　　那些片段裡，王天真同樣遇到了張崇高，同樣喜歡上了張崇高。不同的是，張崇高將王天真定為狩獵目標，在喬榮生點頭後殺了王天真，將王天真殘肢丟進了儲屍池裡。

　　王江波在王天真失蹤後，到處查探，查到了張崇高身上，但是遭到了喬榮生的阻攔。潛入張崇高住處的王江波，在張明美的引領下發現地下室的秘密，也發現了‘藏身’儲屍池的王天真。

　　為了能替王天真報仇，王江波聯合崔探長，使出一石二鳥之計，將喬榮生拉下馬的同時秘密殺了張崇高。

　　而收養甄楠楠的，正是被拉下馬後的喬榮生。喬榮生看上了甄楠楠那雙和張崇高一樣的眼睛，想再養出一個張崇高，甚至瘋狂到想通過鬼神巫術將張崇高的靈魂裝進甄楠楠體內。

　　原本已經在喬榮生關愛下摸上正常人道路門檻的甄楠楠，偷聽到了喬榮生和道士的話，徹底變態，毒死了喬榮生夫妻。

　　多年後，甄楠楠成了公路殺人狂，冷酷無情的折磨殺死那些受她勾引的男人。

　　“我白受了那麽多罪，什麽都沒有改變。”賀音起從片斷裡鑽出來，自言自語著。

　　神使斜給賀音起一個‘你終於明白了’的眼神。

　　“張明美呢?”

　　賀音起想到那個被折磨成怪物的小女孩，這些片段裡沒有她的影子。

　　“死了。”

　　神使回答的冷漠無情。好似死的不是一個可憐小女孩，而是一個小螞蟻小蜘蛛，不足一提。

　　“怎麽死的?”

　　神使又丟了一個片段到賀音起腦袋裡。

　　片段裡，張明美在張崇高死後，躲進了山裡面。等到王江波想起張明美，去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餓死了，風乾在荒涼的山頭……

　　賀音起心臟和大腦都慚愧的躲到角落，不敢再發表之前那些小人謬論。

　　他們大錯特錯。

　　他們以為，神使將賀音起丟進老鼠體內，是對賀音起的懲罰。

　　恰恰相反。

　　這是給他的便利。

　　如果他能一開始就全身心進入任務當中，能夠好好利用這個老鼠身體，早就將張崇高繩之以法。那麽，王天真不會死，甄楠楠不會死，張明美也不會死，她們都會好好活著，快快樂樂活著。

　　他沒有這麽做。

　　賀音起一直不在狀態，一直覺得憋屈，一直認為不該讓他來對付張崇高。因為他的拖延，他的不滿，他的畏懼，導致王天真慘死，導致甄楠楠成了張崇高的忠實最隨者，導致張明美這個小女孩也丟掉了性命。

　　賀音起知道錯了，恨不能讓神使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重新進入張崇高這個案件當中，這次他保證能完美完成任務。

　　但他知道，神使不可能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那，我改變歷史了是嗎?”賀音起好似吃多了感冒藥，眼神飄飄忽忽，聲音虛虛散散。

　　神使搖晃了一下腦袋。

　　“沒有。你完成任務，歷史才會改變。”像是陳建南哄騙韋小寶一起反清複明時那樣，神使用賀小寶最想得到的東西蠱惑他，“如果你這次完成任務，王天真就會活下來。甄楠楠盡管不能和普通人完全一樣，但會遵守人間秩序，不會隨意殺人。張明美會被其他人收養，或許不會變成正常人，但比之前要好上幾百倍。以後的那些任務，也一樣，你完成了，就能讓王天真一樣的女孩好好活下去。”

　　“那我以後還會遇見王天真嗎?”賀音起對王天真起了執念，希望能夠再碰見她。

　　“可能會遇到她的前生今世。”神使給了賀音起一個模糊的回答。

　　這個模糊回答，是神使吊在賀音起這頭不聽話強驢腦袋前的胡蘿卜，引誘著賀音起完成任務。

　　見賀音起又張開嘴巴，還要繼續詢問。

　　神使隔著虛空朝賀音起扇了一巴掌，將賀音起打進下一個任務裡。

　　朝賀音起腦袋裡丟下一句話，神使拍屁股溜走，不願意伺候滿嘴十萬個為什麽的嘮叨賀老太。

　　這個任務，神使沒有給賀音起提供凶手畫像，也沒有給賀音起留下任何線索。只是讓他注意那些屍體，查清楚屍體死亡原因，就能找到凶犯。

　　任務難度明顯升級了，賀音起要服務的案件負責人脾氣也升級了。

　　案件負責人名叫安欣，是一個生下來就處於更年期狀態的女人，脾氣極其暴躁，一言不合就發火，刻薄刁鑽，極難伺候。

　　她長相火辣，但穿著打扮就像是四五十歲的老修女，恨不能將扣子從腳跟扣到頭頂上。為了遮掩火爆身材，向來隻穿寬松肥大的衣服，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原本她是一個皇家小警員，負責一些雞毛蒜皮找貓找狗的小案件。因為打了想要佔她便宜的上司一頓，被輾轉調動成了收斂工，專門給屍體清洗穿衣。

　　賀音起，穿了她同事何光榮的皮囊，專門負責搬運屍體。

　　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何光榮，不是個好東西，坑蒙拐騙偷什麽都乾，尤其愛賭。為了能還上賭債，經常偷竊屍體身上的金銀珠寶。

　　半個小時前，何光榮偷屍體脖子上的金項鏈被安欣發現。

　　他們大打出手，兩敗俱傷。

　　穿進何榮光皮囊內的賀音起，還沒消化好神使丟給他的這些資料，就和坐在對面的母老虎安欣來了個臉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