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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極天魔》三十四 出山
  就這樣,王浩在這個名叫“李承道”的人身上待了十數日,看著這個李承道每天習武、學道。這段時間的見聞,也讓王浩猜測自己可能身處在某種幻境當中,或者說在這個女鬼的記憶當中。

  這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幾天來道觀外面來了不少從外地逃難過來的人。從這群人的口中王浩得知,倭寇軍隊已經打進了中海市,現在的中海市已經成為了一片修羅場。這些畜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犯下了罄竹難書的滔天罪行。

  這天,老道士召集了自己幾個徒弟在道觀內盤坐,同時也宣布了一些事情。正是這些事情,讓李承道惱怒異常。

  “徒兒們,此次倭寇已殺入中海,明天為師會請人把我們天極門一直流傳下來的天極鍾給藏到後山山洞中,以保本門重寶不被倭寇所奪!”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三天后,承澤徒兒,你隨我一起出山殺賊吧!承紅、承道,你們二人年紀尚小,就待在道觀中吧。記得要廣施仁善,逃難人群皆我華夏同族,如遇倭寇搶掠,可以帶他們前往後山躲避……”

  李承道哪裡肯待在道觀,砰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師父,我不要待在道觀,我要和你一起殺倭寇!我要為父母報仇雪恨!”

  “徒兒,你武藝不精、道行尚淺,如此出山殺賊只會妄送性命!好了,此事休要多言,就此定下!”白發道人不願多言,直接回絕。

  李承道望著自己的師父,大吼道:“你又不教我功夫、道術,所以我才武藝不精、道行尚淺!你們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說完,李承道轉身奪門而出。阿姊李承紅和師兄李承澤見師弟膽大妄為不尊師父,馬上想去追師弟回來。剛一站起,白發道人揮了揮手說道:“隨他去吧,讓他靜一靜,他氣消了會回來的!”

  李承紅這才悻悻坐下,但是想到過幾天養育自己師兄弟十余年的師父、疼愛自己的師兄就要離開道觀、離開這個自己珍視的家,眼眶紅紅的說道:“師父,過幾天你們別走行不行?我們躲在後山中,一家人可以團團圓圓熬過這場劫難……”

  白發道人不為所動,目光堅定地說道:“熬?神州浩劫,天下淪喪。倭寇侵略我華夏疆土,戮我親族、奪我瑰寶。熬我們熬得過去嗎?就算我們熬得過去,我們的華夏民族熬得過去嗎?你們師祖曾教導我,修道之人,盛世遠遁深山參道,亂世出山上陣殺敵!師祖曾經在上京一夜之間咒殺八國軍人一百三十多人,哈哈,為師欲效仿之,欲效仿之!”

  李承紅聽到這裡,看著鶴一向慈眉善目的師父此時眼中充滿殺機、仇恨、快意。這些在年幼的李承紅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修道已入天人境界的師父變得如此嗜殺,即使是熟悉師父為人的李承紅也膽寒不已。

  李承紅見師父、師兄的出山殺敵已成定局,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眼淚,嗓音沙啞的說道:“師父,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我和師弟也好有個盼頭……”

  白發道人眼中殺機淡去,起身踱步出了道觀,悠悠說道:“等天下太平、盛世重現,該回來的時候為師和你師兄自然會回來……”

  李承紅聽了淚如雨下,師父歸期遙不可及,哭聲與說話聲再起:“若你們不回來呢?我和阿弟怎麽辦……”

  白發道人緩緩轉過身來,看了看正在安慰李承紅的李承澤,說道:“要是回不來,那就回不來吧……”

  過了兩日,白發道人和李承澤下山抗倭在即,

李承道終於返回道觀。一身髒兮兮的他倔強地看著自己的師父,眼中既有哀求更有不舍。  白發道人放下了背上行囊,走到了李承道身邊摸了摸他額頭上的傷痕,說道:“還疼不,癡兒!”

  李承道紅著眼睛,說道:“早就不疼了……師父,要不我和你們一起抗倭殺敵吧!”

  白發道人輕輕地搖頭,指著身邊李承紅說道:“癡兒,如果你不在師姐身邊,何人保護你師姐。再說,天極門總要有人看守基業,總得留個念想吧!”

  夕陽余暉把眾人身影拉得很長,最後漸漸分開、越行越遠。

  局勢越來越亂,倭寇佔據了大半中海,越來越多的難民逃難到此。數次轟炸過後,李承紅、李承道不願難民白白送命,打開了後山山洞讓難民躲避。

  帶著阿弟才剛滿十五歲的李承紅艱難地維持著兩人生計, 戰爭讓兩人褪去了青澀變得剛強,以前兩人最喜歡的捉迷藏也深深的埋在了心裡。

  這天,外出上集市的李承道從剛逃難過來的難民口中得知了倭寇軍隊即將來道觀周邊掃蕩。此時道觀附近的難民多達上千人,如果不能及時撤離後果將不堪設想。

  等李承道返回道觀告訴李承紅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姐弟二人知道今晚必須撤離,馬上通知了周圍難民。本來難民老少居多,一時間哭哭啼啼的難民亂作一團,照這個撤退方法,他們很難在一晚上全部逃走。再加上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晚上逃命難上加難。

  權宜之計只能讓能走的人盡快收拾東西逃走,其余的婦女老人孩子則躲入山洞。連夜忙碌一番也只是堪堪讓人們躲進了山洞,在外面幫了一晚上忙的李承道心裡更加焦急。他十分明白大家不過掩耳盜鈴,道觀附近雜亂的腳印痕跡十分顯眼,倭寇很有可能找上門來。

  後山洞穴最深處的天然洞穴就是李承道二人的門派重地,難民中為首的幾名老者以前都是道觀附近的香客,很是敬重姐弟二人。

  “阿姊,這樣躲藏不是辦法,倭寇肯定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大家插翅難逃!”

  “阿弟,你有什麽辦法呢?”李承紅也知道自己瞞不過殘暴的倭寇,不由問道。

  “阿姊,我想了個辦法。我等下帶著十幾個會武藝的兄弟埋伏在倭寇必經之路,然後引開他們去淞水河岸。那裡蘆葦叢生,淤泥陷阱遍地都是,正好讓他們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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