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安達曼海戰1

　　蒙古已經擊敗大理，斬了高泰祥，歷史書是這麽說的。

　　王正記得，這一年蒙古人正在猛攻昆明和貴州西部。

　　在遙遠的西域，旭烈兀已經進入了波斯境內，正在阿巴斯王國的土地上肆虐。

　　過兩年就會佔領巴格達。

　　王正還沒有減少海上劫掠的速度，因為哈桑等人的商船增加的不夠多。

　　潮人工匠們把帆艇拖上岸，小心的清理船底附著的貝類，不要侵蝕膠衣。

　　王正在帶領水手乘坐新的三桅快帆船在安達曼海遊弋。旁邊是那空王子。這個與他合作二年的王子因為與普吉島的貿易給王國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因為他們轉口至素可泰王國、高棉王國、李朝的鐵犁、鋼製武器獲得了更高的利潤。至於遠方的大宋，那空王國的海船或許能夠到達，卻無法穩定的與阿拉伯人競爭。在原來的貿易中，除了能供應稻米外，那空再無其它商品可以競爭。而稻米，越南人和高棉人都比他有量的優勢。

　　因此那空王子獲得了繼承國王的資格，成了王儲。那空王子姓巴朗隆功。

　　決定跟隨他去拜見孟族的領袖。孟族的國家被蒲甘王朝滅亡了，要再過幾十年才會重新崛起。王正沒有進入丹老群島，他不想巴朗隆功王儲過於了解自己的帝國。普吉島是第一個工業基地，第二、第三個基地在丹老的大島和安達曼的主島。

　　王正的工業不妨說是化工業和軍工業為核心。從哈桑幫助進口來的硝石、硫磺、天然鹼等等，已經通過多次嘗試，製造了標準的黑火藥、硫酸、硝酸、甘油、肥皂。運輸來的原油則提煉出了柴油和汽油。

　　王正的指導思想就是各類炸藥的發展史在自己這裡超速演變一次，從黑火藥到苦味酸到硝化甘油到黃色炸藥;順便從硝化棉直接蛙跳過黑火藥和雷汞，製作圓錐形定裝子彈，並把步槍研製出來。

　　肥皂、朗姆酒和白糖是用來進入國際貿易的。

　　軍火和民生產品都能夠成為巨大的利潤來源。而黑火藥製作的鑄鐵長柄手榴彈已經供應給卡伊姆家族，用以即將到來的蒙古阿拉伯戰爭。那空王國沒有得到這個商品，巴朗隆功王子連知道都不知道。王正冒險供應給卡伊姆家族，並不希望他們轉頭攻擊自己。短期內不會，這是他確信的。衡量得失，他希望卡伊姆家族起碼能保住敘利亞，維持到地中海的商道。不過賽義德跟隨過來求助，希望能夠得到海戰的那種燃燒彈。王正表示在徹底控制印度洋之前，不能冒險給卡伊姆家族燃燒彈，但他保證會考慮一年後供應。

　　一年後，普吉島王國的軍工會更強大。

　　恩雅在兩個人中間的桌子上擺上茶點和清明前綠茶泡製的茶水。巴朗隆功王子不習慣這種淡淡的茶水，在杯子裡重重的加了兩杓白糖。他超級熱愛這種新出來的甜味劑。

　　恩雅穿著吊帶衫，露著胸前的兩個半球。王子咂摸咂摸滋味，確實比自己王國裡那些不穿上衣的女人們有吸引力多了。他不明白為何穿著衣服的女人為何比不穿衣服的女人更有魅力。

　　不過他知道這是普吉島的女祭司，屬於女和尚一類的，不能碰，否則就問普吉國王要這個女人了。

　　王正側臉看看王子，沒說什麽，又轉過臉看著遠處的海鳥，就要到港口毛淡棉了。孟族作為一個城邦國家時，國家中心在直通，距離毛淡棉不遠的一個城鎮。此時直通已經被蒲甘王朝的官僚佔據。

毛淡棉這個港口出口柚木、稻米和其他物品，這是王正想要的一個港口，或者在這裡發展貿易也可以。　　如果和孟族不能達成貿易協議，就要再往上走去仰光港，與蒲甘王朝貿易，進口柚木、稻米。蒲甘王朝境內有銅礦和鐵礦，但目前是不太可能達成協議的。再往西方向，就是孟加拉的一些城邦古國，他唯一希望得到的就是孟加拉的硝石。這比從大宋和日本進口要近的多。

　　孟族人馬在毛淡棉等了兩日，這是因為那空王儲的原因。他們聽那空王國的使節傳遞消息，說王儲和普吉王國的國王要來拜訪。在此之前，人們從未聽說普吉島有任何王國，那裡荒蕪人煙，或許隻有一些野人。素可泰王國在擴張到馬來半島時，直接忽略了這個島。當然也是因為那空王國與素可泰王國接壤，並無必要再去佔領一個無人島。

　　王正的三桅帆船給了孟族人極大的震撼，他們從未看過這麽高聳的桅杆，一般的三角帆和硬帆都沒有這麽高，也沒有這麽複雜。

　　王正留下了大部分潮人水手，帶了幾個潮人武士和十幾個矮人族武士，以及恩雅和她的兩個侍女，下了船。矮人族武士帶著臂盾，隨身攜帶弩弓和一壺箭毒箭，以及一條長矛。

　　潮人族的武士隻是少了一條長矛，他們持有弩弓、一壺箭毒箭，腰間一把橫刀和一個布口袋，裡面是手持燃燒彈和手榴彈。

　　巴朗隆功王儲的隨從數量和王正差不多。

　　兩個國家都帶了相當多的禮物，包括絲綢、瓷器、白糖等等。

　　孟族人的領袖在一個隱蔽的村莊見了王正和那空王子。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個大個子巨人，他不像那空王儲那樣光著上身，而是穿著一條奇怪的褲子―薄的寬松牛仔褲，和一件藍色的長袖子茶衫，這是後世茶文化流行的時候出現的一種麻衫，畢竟透氣。之所以包的這麽嚴實，是減少蚊子叮咬的面積，以免患上登革熱和瘧疾。

　　王子介紹說，這是普吉國王王正。

　　相互考究了一下禮儀，還是按照當下的平等禮儀雙手合十，交換了一番。

　　他們注意到了除了這個巨人外，門口站立的都是些矮人武士，有一些接近於孟族人的身高，有些人則遠遠不如。

　　這證實了普吉島隻是一些野人的說法，但普吉國王送的禮品卻相當高級。

　　三方落座交談，過了不久就知道普吉島居然出產不少好東西。甚至有可能那空王國的好東西都是普吉島出產的。普吉國王出示了白糖、精油和武器―鋼刀。精油連那空王子也隻有一瓶，因為是試驗品，從香茅草裡提煉的。王正用它來洗澡和驅蚊。

　　這立即征服了孟族人的心，因為他們想要造反恢復國土。

　　孟族領袖羅沙陀利問普吉國王需要什麽來交易?

　　王正回答是柚木和稻米，孟族人的稻米是整個東南亞最好的技術。

　　柚木帆船工坊就建立在丹老群島，這裡距離比較近。

　　孟族人想要更多的軍火，除了橫刀，還有矮人們持有的長矛，因為孟族人的武士已經看到了矮人長矛上的光芒。

　　王正心裡一動，他想可以和孟族人長期合作，以後可以攻入緬甸內陸，從雲南入境攻擊蒙古人。

　　不過這太長遠了。如果真正要驅動緬甸人，鼓勵蒲甘王朝與蒙古人戰爭更合適一些。

　　還是做戰爭販子吧，王正瞬間改變了想法。

　　孟族人從毛淡棉一路到高當鎮的部落都會支持普吉國王，在這裡所有的港口都能進行貿易，這是普吉國王得到的承諾。

　　那空王子一聲不吭，他不能暴露自己在國際爭端的角色。如果蒲甘王朝和素可泰王朝因此發生爭端，或許會導致自己下台。這已經是因為冒了巨大的風險，收益是王正在一定的期限內不能和素可泰王國展開貿易。

　　王正得到了一個大陸上的盟友，盡管不是完整的王國。他送了那空王子回國後，沿著甲米府南下，一路去見海岸線正在擴張的潮人部落和陸地上的矮人部落。

　　馬來半島的潮人們也開始使用普吉島送來的三角帆獨木舟，通過普吉島水手的培訓引領，進行捕魚和作戰。但他們目前還沒有參與重大的戰役，隻是訓練和釣魚偵查的工作。

　　也正是王正這次意外中的巡航，潮人水手們及時發現了來自大宋的蒲商們的龐大作戰船隊。

　　王正的三桅快帆船快到達檳城附近時，在馬六甲海峽中間巡海釣魚的一艘三角帆獨木舟用單筒望遠鏡發現了船隊。

　　單筒望遠鏡已經是偵查船的必備，王正用玻璃製作透鏡批量複製了出來。

　　潮人水手們蒙上嘴巴和鼻孔在獨木舟上燃燒一小桶石腦油，用芭蕉葉覆蓋挪動，發出最簡單的警報。這就是狼煙的海上形態。

　　遠處的另一艘潮人獨木舟發現後，就點燃了自己船上的石腦油。過了不久，三桅快船上的水手就從桅杆的t望位置通過望遠鏡看到警報。

　　王正命令進入一級戰備狀態。他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敵襲是從哪裡來?馬來半島有幾個王國，對面的爪哇島和蘇門答臘島也有幾個王國。

　　他沒有動地方，在潮人部落的海灣裡等待。

　　不久潮人的獨木舟回來傳遞信息，王正恍然大悟。

　　潮人的斥候之所以發警報說來了敵襲， 是因為他從望遠鏡裡看到了滿載武士的阿拉伯帆船，而不是通常意義的商船。

　　學會了算術的斥候匯報說:“有三十多艘船。”

　　王正很高興的問:“你能數到多少了?”

　　對方露出大白牙驕傲的說:“100。”

　　王正點點頭，從腰上拿下自己的橫刀給斥候:這把刀是你的了。

　　除了外圍的部落會集體奉獻十分之一給神殿外，目前的產出都是公共分配的。不過水手和武士自身的武器屬於自己的。

　　王正已經在考慮私有製。戰爭中需要封賞武士。

　　不過潮人和矮人族的婚配制度還沒形成，還在被主流社會詬病的階段。

　　王正和部落的族長會有優先交配權，這是猩猩山的規矩。雖然王正沒有行使，但矮人族還是這個傳統。潮人因為有女祭司的規矩，沒有族長的概念，所以沒有這個說法。

　　這個需要謹慎的處理，但必須要去做。

　　他決定耍一點小陰謀，鼓勵武士們開始分部分戰利品，不再完全歸入公產。如果部族內有不平衡的心理出現，並產生矛盾。王正就會要求部落成員討論，並借此實行私有製。

　　小心，再小心些。

　　王正不想一蹴而就。

　　他眼前的麻煩是幾十艘戰船，因為他親自爬到桅杆的t望哨那裡，從望遠鏡裡看見了那隻龐大的船隊。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是阿拉伯商人準備反擊了。

　　然而龐大的船隊並不能解決什麽問題，王正準備在海上實行蒙古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