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大聖抱著李瀾嵐從樹上下來,李瀾嵐也不顧眼前這個是自己一直討厭的臭猴子,抱著他就嗚嗚大哭起來,一方面是因為剛才的確被嚇到了,另一方面則把這幾天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發泄出來。
長孫大聖看到李瀾嵐痛哭的樣子,很是心慌,用這幾天剛學會的話斷斷續續地說道:
“姑……姑,不要……不要……”
這“哭”字怎麽也說不出來,急的長孫大聖不停地撓著頭。
李瀾嵐看著長孫大聖著急的模樣,不由破涕而笑,發現眼前的臭猴子也不是那麽討厭。
經過這件事後,兩人的關系急速好轉,除了睡覺和長孫大聖上課的時間,兩人都膩歪在一起。
李瀾嵐知道長孫大聖不是故意找自己的麻煩,也知道了長孫大聖每天晚上對天叫喚是想念花果山的母猴子和其他小夥伴,因此每當長孫大聖想念花果山的時候,她就陪著長孫大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告訴他,自己想念家人的時候就會看看天空,因為他們一定在天上看著自己,星星和月亮也會把自己的思念傳達給思念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漸漸長大,因為男女有別,再加上長孫夫人有意無意地提醒,李瀾嵐刻意與長孫大聖保持著距離,此時的李瀾嵐認為自己只是把長孫大聖當作自己的弟弟,名義上的侄子。
直到有一天,長孫大聖渾身是血地被抬了回來,李瀾嵐突然感覺心被挖去了一塊,疼的她一下子暈倒過去。
她一醒來,不顧丫鬟的阻攔,就往長孫大聖的房間裡跑去,看著長孫夫人滿臉淚水,長孫無忌滿面愁容的樣子,哭著問道:
“哥哥,嫂嫂,小猴子怎麽了?”
長孫夫人擦著眼淚,說道:
“瀾嵐,醫師說靈猴兒雖然被射穿了胸膛,但是幸好他心長在右邊,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他失血過多,能不能渡過今晚,就看看他的造化了!”
長孫無忌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他是給秦王擋了一箭,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長孫家的驕傲,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長孫夫人拉過李瀾嵐,關心地說道:
“瀾嵐,你剛才也暈了過去,快點回去休息吧,這裡有丫鬟們照顧著,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靈猴兒一定會平安無事,化險為夷的!”
李瀾嵐強露出笑容,說道:
“嫂嫂你放心,我沒事,就讓我來照顧他吧,你們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長孫夫人還想說什麽,被長孫無忌攔住了,他默默地搖了搖頭,將長孫夫人拉了出去。
長孫無忌和夫人回到房中,長孫夫人說道:
“這兩孩子,難道就不能……”
長孫無忌知道她想說什麽,搖了搖頭說道:
“不能!天意弄人,當初我們認了瀾嵐做妹妹,又認了聖兒做兒子,所以他們只能是姑侄!”
長孫夫人其實也知道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只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邊李瀾嵐讓丫鬟們都退了下去,坐在床邊,淚眼婆娑地看著長孫大聖,心疼地用手撫摸著長孫大聖因失血過多變得蒼白的臉頰,喃喃道:
“小猴子,我命令你不準死,不準丟下我,你不是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嗎?”
說著輕輕趴在床邊,將臉貼在長孫大聖的手掌心,慢慢摩挲著自己臉。
李瀾嵐溫柔地看著長孫大聖,小聲地訴說著兩個人的故事。
不知不覺,
李瀾嵐睡了過去,臉上還留著未乾涸的淚痕。 睡夢中,李瀾嵐感覺誰在撫摸著自己的頭,她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但是這感覺很真實,不由睜開了雙眼,發現長孫大聖竟然醒了,正笑著看著自己。
李瀾嵐馬上坐了起來,滿是關心地問道:
“小猴子,你醒了,還痛不痛?”
長孫大聖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虛弱地說道:
“不礙事!”
“那我馬上讓人給你拿點吃的!”
說完就準備站起來,卻被長孫大聖拉住了。
這一下估計牽扯了傷口,長孫大聖不由輕哼了一聲,眉頭緊鎖。
李瀾嵐心疼地撫摸著長孫大聖的手,說道:
“你不要使勁!我不走,我就是想給你拿點吃的!”
長孫大聖緩了緩,小聲說道:
“瀾嵐,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你知道嘛,在被弓箭射中胸口的時候我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但是我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我覺得我不能就這樣去死,因為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她說。”
李瀾嵐聽到長孫大聖直呼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搖頭道:
“小猴子,你別說!”
長孫大聖苦笑道: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的心意。瀾嵐,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我不知道後來你為什麽疏遠我,卻一直給我做各種好吃的,我知道那些不是丫鬟們做的,是你做的,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李瀾嵐強忍住淚水,說道:
“我們不可以的,不可以……”
長孫大聖打斷了她的話, 大聲說道:
“為什麽不可以,既然我們相互喜歡,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因為太激動,長孫大聖緩不過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李瀾嵐連忙走上前,用手平複長孫大聖的胸口。
長孫大聖不由抓住李瀾嵐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李瀾嵐,說道:
“瀾嵐,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麽話不能說的,我怕這次不說,以後也許就沒有機會說了!”
“你不要瞎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李瀾嵐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被長孫大聖緊緊地握住,無奈地說道:
“小猴子,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因為我是你的姑姑!”
“姑姑嘛!”
長孫大聖的眼神有些渙散,突然又堅定起來,說道:
“去他的什麽姑姑,你又不是我的親姑姑,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如果你怕別人說閑話,我們就離開這裡,離的遠遠的,找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就我們兩個!”
李瀾嵐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可以一走了之,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義父,我的義兄。我們這樣子做,會陷他於怎樣的境地,我們不能這麽自私!”
長孫大聖松開了李瀾嵐的手,喃喃道:
“為什麽,為什麽……”
李瀾嵐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地看了長孫大聖一眼,知道這件事需要他自己想清楚,自己也要好好想清楚,於是悄悄地走了出去,叫過兩個丫鬟來照顧長孫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