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黑衣人無論是情報還是殺手，都應該是大陸上排名第一的。”裴擒虎極為認真得說道。

　　“即便是不良人，也應該排在黑衣人之下。”裴擒虎似乎覺得這樣說還是會有危險，於是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葉憂冷笑連連，發出非常不屑的聲音。

　　“小七，排名第一的組織究竟是誰啊?”葉憂是照著文檔念滴，他也不知道排名第一的組織到底是哪位...

　　【老板，第一殺手組織是鬼谷，至於第一情報組織，首腦不就是您嗎...】

　　鬼谷葉憂知道，百步飛劍了解一下，只是第一情報組織是自己的?

　　這事，葉憂特麽自己都不知道，難道說柯舞戈那貨還留下了一個極為牛叉的情報組織?

　　葉憂突然反應過來了，冷聲說道:“你是想說，你就是王者第一情報機構?”

　　呵呵，葉憂只有這倆字附帶一個中指。

　　“你見過只有一個人的組織?”

　　【老板，除了您，小七還有六個哥哥啊！】

　　...我尼瑪是老爺爺們麽，等著你們七個葫蘆娃來救老子?

　　葉憂沒想到答案竟然是這樣的，但已經吹出去的牛比要是圓不回來，還怎麽混，還怎麽能用師道尊嚴壓製這頭蠢虎?

　　“咳咳。”

　　乾將繼續看樹上的光禿禿，裴擒虎滿臉笑意，注視著小師叔，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小虎啊，說你年幼無知，你又白長了這麽大的個子，說你見多識廣，師叔卻也不是那種不誠實的人，所以你...聽好了。”葉憂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言語中更是充滿了教導之意，這讓裴擒虎有些摸不到頭腦，到底是誰給小師叔自信?

　　“願聞小師叔詳。”裴擒虎冷冷笑道。

　　“今天沒拉，要聞去茅廁。”

　　裴擒虎???

　　“聽好了，今天就讓你知道為什麽我是你師叔。”

　　裴擒虎眼神一亮，說實話他也想知道為什麽葉憂會是他的師叔，這件事著實讓他鬱悶了很長時間。

　　“什麽叫情報組織?什麽又叫殺手組織?”葉憂突然站起來開始了他的表演。

　　“通過收集情報，殺人換取酬勞的組織。”裴擒虎已經摸清了葉憂的部分套路，這招叫做‘氣勢先行’，破解的方法就是不要慌，噎回去。

　　“那我再問你，情報和殺人這兩件事最重要的又是什麽?”葉憂的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這些套路都是和老子學得，還指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裴擒虎沒有立刻回答，還是細細思量了一下，認真回到道:“自然是任務的完成情況，沒錯，就是這個。”

　　“你確定?”

　　“確定。”這也是套路，相處並被捉弄了那麽久，還老是拿輩分說事，夫子曾經說過，論道無國界，無長幼，只有真假。

　　現在裴擒虎就是要通過論道來擊敗葉憂，題目就是——第一情報組織以及殺手組織的歸屬。

　　“錯錯錯。”葉憂連說三個錯，神情平靜，仿佛已經是勝券在握。

　　裴擒虎面色一變，然後起身拱手，就像是一個苦於求學的讀書人與同窗在一篇文章上持了不同的觀點:“請賜教。”

　　葉憂不由得心底一笑，蠢虎啊蠢虎，你長得哪裡又有半點讀書人的模樣，偏又要裝那一股子酸腐氣，真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風氣。

　　“好好聽著。”葉憂突然也站起身來，將雙袖負於身後，抬頭望天，

束著頭髮的青色布條在風中慢慢飄動。　　“我認為，無論是情報行業，還是殺手行業，其實都是服務業。”

　　服務業?裴擒虎沒聽說過，但他卻能隱隱體會到這兩個字的意思。

　　“所以，這兩個行業最重要的一點自然就是‘服務’。”

　　裴擒虎皺眉，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節奏又被葉憂給帶走了，這場論道的主旨明明應該是——誰是大陸第一情報以及殺手組織。

　　“師叔您可不能跑題啊，我們討論的題目可不是這個。”裴擒虎自以為搞懂了葉憂的第三層套路，於是開始了‘小院最底層’的反擊。

　　“跑題了麽，你仔細想一想，究竟能依靠什麽來評定殺手和情報行業的第一?完成度嗎?”

　　“師叔別以為嗓門大，就證明您說得有道理，黑衣人可是蟬聯了暗榜三屆的第一名，這個是權威。”裴擒虎覺得葉憂音量變大是因為已然心虛的緣故，所以越說越感覺到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權威，難道就一定是對得嗎?”葉憂突然坐了下來，淡淡說道。

　　“哼，既然叫權威，自然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答案，師叔不會連這個都不明白吧?”

　　葉憂不語，只是靜靜得看著裴擒虎。

　　裴擒虎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這個笑容是啥意思?

　　“小虎，此言無理。”乾將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裴擒虎一聽師父都介入了，便連忙收起了身上的得瑟勁。

　　“師父...”

　　乾將舉起手來。

　　裴擒虎的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無關於嫉妒，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比師叔差了，師父他老人家從來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這很容易讓他產生嚴重的自我懷疑。

　　“無論是煉器， 還是修行，如果總以‘前人權威’作為答案，又怎麽會有超越前人的可能?”

　　裴擒虎突然身形一震，他似懂非懂，有些茫然。

　　“小虎啊，師兄的意思是說，我們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是隻站在巨人的身後仰望。”葉憂走到裴擒虎的面前，伸手撫摸著他的後腦杓，認真說道。

　　“此言有理。”乾將想捋一下自己胡須，摸上去才想起來，花白的胡須已經變成了刺手的青茬。

　　裴擒虎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心神有些恍惚，因為他明白了，自己今天犯了兩個重大錯誤，先是不該和小師叔起比較之心，雖然小師叔的修為不如自己，但是境界卻遠高於自己，然後又沉迷在勝負之中，使自己的求道之心被勝負兩字蒙蔽。

　　他深呼一口氣，先是對乾將行了一個大禮，然後轉身又行大禮:“對不起，小師叔，是我輸了。”

　　“這都不是事，而且小虎咱倆還沒論證完，我繼續說?”

　　“願聽從師叔教誨。”

　　“我不知道暗榜是依據什麽評定的第一，但我卻知道，客戶的隱秘性是

　　服務行業裡極為重要的一點，倘若殺手組織太出名，連你我都知道了，萬一仇家以此為突破口，找到雇主的訊息，那麽...”

　　裴擒虎懂了。

　　無論是殺手行業，還是情報行業。

　　最好的，永遠都是最不起眼的。

　　葉憂打量著裴擒虎的表情，心想這事總算是成了，也不枉費自己廢了半天嘴皮子讓小虎同學完全敬服自己，這次的任務還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