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家夫妻小別勝新婚,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礙眼了吧?”面具人笑了笑說道。
“這怎麽…那好吧!”魯班一號悻悻地說道。
葉憂看這模樣,定是那陰險的面具男給腦子不靈光的魯班一號使了眼色!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啥?
還給人家獨處的機會,看起來真可謂是最人性化反派。
但葉憂卻知道不可能就這麽簡單,他猜測面具人想用這種方法來消磨乾將的意志力。
這也不難想,落難夫妻再相見,本來男人一心赴死,保守秘密,剛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應該可以狠下心來,不去理會,但就怕兩人有相處的時間和空間,有的時候,愛情是前進的動力,但有的時候,它也是阻擋你前行的絆腳石。
陰險,真是陰險,葉憂在罵面具人陰險的同時,心裡竟對他也很讚賞。
這無關於善惡,只是對其做事情很細節的真心讚賞。
葉憂認為無論在什麽領域,即便是修行界,最出類拔萃的那幾個,永遠是最細心,最具有耐性的人。
做壞人也要做一個智商在線的高端壞人,像魯班一號那種的,在一本正常小說裡,絕對活不過二十章…
乾一行,愛一行,沒什麽毛病。
…
叛徒小高已經被面具人叫人給抬出去了,只是那隻斷手還靜靜得躺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留在那裡的。
這個時候,殿裡只有乾將莫邪兩人,當然共情的葉憂不算,只是現在他在想要不然自己先睡一會?
事實證明,葉憂想多了,人家兩口子沒打算在這裡乾一些羞羞的事情,兩人只是擁抱著,體會著久別重逢的溫柔。
“我是不是給你拖後腿了?”莫邪躺在乾將的胸口處,有些難過。
“是啊,你永遠都在拖我的後腿。”
“哼,我就是一說,沒想到你真的這樣以為。”
葉憂…
哎,女人這種動物啊…
“只是拖我後腿又怎麽了,你要願意,我全身都給你脫。”
聽了這話,莫邪既害羞又歡喜,只能嬌嗔道:“流氓!”
“那也是你的流氓。”
葉憂這就受不了啦,大白天說什麽大情話,不知道旁邊有個單身狗,然後他又一想,他們還真是不知道,這就沒辦法了,聽著吧…
“來了,可就走不了啦。”
“沒事,有你,在哪裡都成。”
一如既往的情話,一如既往的兩人。
莫邪躺在乾將的懷裡,看不到他臉上的擔憂。
…
終於還是被分開了,人家壞人再人性化,也不會讓倆囚犯在人家老巢裡生個娃出來吧…
莫邪平靜得走出宮殿,既然她選擇不走,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相信自己可以面對一切,只要他還在,即便不在身旁,但終歸是離得近了一些。
這樣就很好,她很開心。
乾將被帶到了鑄劍坊,沒人看守,但他又能去哪裡?
她還在這裡。
莫邪被當做了人質,他就必須做出選擇。
他沒有不選擇的權利。
他閉上了眼睛,聽著坊間裡火焰燃燒的聲音,聽著門外傳來陣陣風吹葉子的聲音,他甚至聽見了爐火中“末世泣血”摩擦的聲音。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做,所以他想要讓自己先靜下來。
唯有真正的平靜,才能在這種死局裡尋求一線生機。
沒有人想死,
特別是拉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起。 …
煩躁、幸福、無奈、希翼、痛苦、快樂…
共情中的葉憂能體會到的情緒遠不止這些。
三天兩夜就這樣過去了。
…
鑄劍坊的門被推開了,腳步很輕,但是緊接著腳步開始變得紊亂,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會摔倒。
來得人是莫邪。
她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她哭了。
她跑過去,手顫抖得摸著乾將的頭髮。
她渾身抽搐。
她後悔了,或許她真的不該回來。
葉憂沉默了,雖然本來他也說不出話,但這次他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乾將…
三天兩夜,
滿頭白發。
他看著她笑著說道:“是不是很好看?”
她哽咽的說道:“還成。”
葉憂看著有些想哭,他在此時想著自己將來會不會也有一個這樣的伴侶。
不做對方的太陽,給予溫暖。
相比於溫暖。
他們更願意做對方的清風。
始終繚繞在其左右。
兩人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
…
“莫邪,你怎麽出來了?”
“我被故意放出來了。”
“都知道是故意的了,還敢出來啊。”
“這都不敢出來,該怎麽做你的女人。”
“你是我的妻子,這樣說文雅點。”
“不,我就說做你的女人!”
“你喜歡就好。”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乾將沒說話,直接將莫邪抱在了懷裡。
我現在不想說話,隻想抱著你。
…
終究乾將還是告訴了莫邪。
末世泣血乃是上古魔劍, 鑄造的時候需要用血肉獻祭。
但同時,這兩柄劍也是世間最摯愛之劍,一生隻認主一人,那就是鑄劍者。
但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獻祭者一定是鑄劍者最心愛的人,並且還要是心甘情願的。
葉憂其實早就知道了鑄劍的秘密,他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只在乾將一個人身上下功夫,還說什麽知道這秘密的,世間只有他一人。
現在葉憂明白了,他們乾家的秘密,一代只有一人知道。
末世泣血的秘密,當上代家主傳給繼承人的時候都會用術法徹底清除關於這秘密的記憶。
在乾將成婚那夜,秘密就已經由他父親轉移到了他的這裡。
那麽知道乾家這最重要秘密的面具人又是何方神聖?
而且他還知道鑄劍需要用活人血肉獻祭。
他和乾家又有什麽關系?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啦。
重要的是,乾將莫邪此時的抉擇。
秘密都說出來了,必須做一個了結了。
“我們一起去死吧。”乾將深情的看著莫邪說道。
“這算是殉情嗎?”莫邪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說是就是。”
“才不是呢,殉情什麽的聽起來太矯情了。”
“那你想叫什麽?”
“我想想。”
“我想到了。”
“什麽?”
“你別死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白首不分離。”
乾將聽後,笑了笑,心想自己現在可不就是“白首”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