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林伯好像很強的樣子,這樣一個高手竟然是你們家的家仆啊!”
“葉憂哥哥,林伯雖然明面上算是我們家的仆人,但是在我的心裡,我一直拿他當親人。”
“除瘟疫小隊”在另一邊爭分奪秒得討論瘟疫的應急對策,葉憂實在是插不上嘴,當然也沒人願意聽他說的話。
蔡文姬和葉憂就像是被完全忽略了一樣,兩個人在一旁說著話。
準確的是,葉憂一直認真聽著小蘿莉在講一些她家裡的事,或許是她就要離開了,或許她就是想找個人說說一直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她的臉上有些陰鬱。
...
“林伯在我很小的時候,救過我的性命。”
“你現在也不大,那個時候該是多小?”
“葉憂哥哥,不要老是打斷我的話!”
“你說,你說。”
“其實我們家很愧對林伯,為了救我,林皓哥哥卻...”
葉憂沒有像之前去搗亂,因為他發現小蘿莉現在有些悲傷,這個林皓應該就是那位高手林伯的兒子吧。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真得很討厭我的身份,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可以死,隻有我不能,為什麽?”
蔡文姬垂下了頭,將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葉憂離她很近,能很清楚得聽到她在哭泣。
葉憂將她摟在懷裡,輕輕地抱著。
她眼裡的淚水打濕在了葉憂的衣服上,但是她心裡的淚卻無處安放。
葉憂能體會到她的孤獨,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她不能,有的時候活著比死去更加難受,一個善良的小女孩,這樣的壓力,她這些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葉憂很慶幸她還保持著自己善良的本性,沒有因為這種壓力,變成一個麻木的人。
葉憂沒有這麽善良,相反,在他的眼裡,這個世界是灰色的,他有的時候很溫柔,但是有的時候卻很無情。
這個,對人,不對事。
一個忠心耿耿的仆人,曾經為了救自家小姐,犧牲了自己親兒子的性命,在所有人看來,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忠誠之人,是家仆界的道德楷模。
但是葉憂卻有著其他的想法,他認為林伯顯得太忠誠了,自己的親兒子因小文而死,他卻還能在蔡家呆下去,而且是在蔡文姬的身邊,一呆就是數年之久。
他看著小文從懵懂無知的稚女變成現在嬌小可愛的女孩,難道就沒有想像過自己的兒子,如果沒死,長這麽大了,該是個什麽模樣?
仇恨是會發酵的,葉憂覺得林伯在喪子之痛後,作為一個忠誠的仆人,應該選擇退隱,這樣可以保證自己的忠誠不會變質的同時,還能讓蔡文姬的成長過程中少一些壓力。
一個小女孩,天天能見到,因為自己才有喪子之痛的救命恩人,這份壓力該有多大?
如果這個林伯的人設就是特別忠誠的那一種,難道最正確的選擇,不應該是離得越遠越好麽?
相反,倘若這個人設是假的,處心積慮的呆在蔡家,那麽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葉憂這些隻是推理,而且是建立在結果之上的,因為林伯可是能時刻掌握蔡文姬動向的人,不談情份和人心,隻談能力,他是最為合適的內應。
如果讓葉憂計劃擄走小蘿莉,這個林伯,他一定會考慮。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鉑金級的大高手,自己底牌在他眼裡,應該連毛都算不上了。
...
除瘟疫小隊討論結束後,
葉憂很自覺得把蔡文姬從自己懷裡松開,他可不想被蔡容一劍給斬了。 此時蔡文姬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
林知微最後總結了下他們的計劃。
蔡容聯系樂城鎮的蔡氏醫館人員,趕往乞丐窩,也就是城隍廟,去診斷這個瘟疫到底是由什麽引起的,而李元芳則和顧劍配合,調查最近樂城鎮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顧劍還在牢裡昏著,李元芳已經去牢房裡叫醒他了。
“我呢?”蔡文姬對著她的姐姐冷冷問道。
“留在這裡。”
“憑什麽,我的醫術未必比你差!”
蔡容聽了後,冷霜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轉身就要離開。
“蔡容,你給我站住!”
“萬一我染上了病,蔡家,還有你。”
表情依舊淡漠,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蔡容的話還是很冷,但是...
蔡文姬愣住了,她這是對自己的...認可麽?
葉憂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想,也沒有那麽冷啊!
還是很漂亮的...
“林伯,你留下。”
“是,大小姐。”
媽耶,千萬不能留下啊!
你又不漂亮了。
但是葉憂完全沒有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的決定。
不知道為什麽,葉憂現在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他現在越來越相信自己的那個判斷了。
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說出來打草驚蛇不說,人家信不信你還是一回事,葉憂打算去找耿直少年李元芳幫一下忙。
...
“別以為你們已經洗脫了嫌疑。”
葉憂終於知道自己背後的涼意從何而來, 原來是有人在後面瞪著自己。
葉憂看著顧劍臉上的鞋印,怎麽都感覺這個人的人設是屬於那種資深炮灰級別的選手,一般在小說裡活不過三章,作用就是給主角裝比打臉的機會,順便推動一下劇情發展。
“她是蔡氏家族的大小姐。”葉憂指了指小蘿莉。
顧劍臉一黑:“那你覺得你能洗脫嫌疑嗎?”
“我一直和蔡氏大小姐在一起,抓我先抓她。”葉憂又指了指小蘿莉。
這次小文還配合葉憂賣了個萌。
“哼,沒種,只會吃軟飯!”
葉憂聳了聳肩,心想,你見過吃個軟飯,還可能和白金級別的修行者鬥智鬥勇的嗎?
要不你來吃吃看,到時候shi都給你嚇出來。
“葉兄,你的嘴有的時候真的...”
“不說這個,元芳兄我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葉憂很明白,耿直少年都說不出口的話,必然不是什麽好話。
“葉兄,請說。”
“......”
“雖然不知道葉兄到底想幹嘛,但是我相信你總不會乾壞事。”
這才是朋友啊,因為相信你的為人,才願意相信你做的事情,不問理由。
隻不過,看著李元芳帶領著一乾捕快離開的背影,葉憂覺得自己心裡還是很沒有底。
其實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賭徒,自己的牌很爛,並且亮出了大半,就賭對手會不會梭哈了。
這種情況拖得越久,自己的處境就越不妙,在葉憂的計算當中,有藏牌的可不只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