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口,戲謔的男聲一落,不約而同同時遭來兩個白眼,順帶大腿還被一雙白淨的手給狠狠的擰了一把。
“嘶——。”
司徒律痛苦的悶哼一聲,扭曲著臉一臉無辜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小女人,一副你幹嘛掐我的樣子。
瞧見他白癡的樣子,蘇綿氣的忍不住直翻白眼,這男人還沒有一點眼力勁,沒看到兩人正忙著沒功夫搭理他們麽。
偏偏這男人還傻兮兮的把她推進來破壞人家好事。
沒聽過破壞人家好事,猶如殺人父母麽。
至於另外一個白眼,自然來自慕涼城,陰沉的臉上分明寫著被打擾好事後的不爽,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明顯很不高興。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顧允兒壓根沒反應過來,也壓根沒想到會有人突然來他們房間,驚得她觸電般的睜開雙眸,目光越過身上的薄被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司徒律,和坐在輪椅上的蘇綿。
在看看四周的環境,這哪裡是她住的公寓,兩人分明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該死的是,他們差點在醫院,在這間病房,這張病床上差點擦搶走火的在一起。
瘋了。
真是瘋了。
這男人怎麽沒提醒她呢。
偏偏兩人曖昧無疑的模樣還被蘇綿和司徒律給當場逮著,簡直是糗大了。
這下子,躺在床上人兒的臉瞬間紅透,如同一隻被燜煮過的大蝦,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氣的顧允兒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要讓她以後怎麽做人嘛。
真是不能活了。
“進來不知道要敲門?”
慕涼城無視懷裡小女人嬌羞的樣子,一臉不爽的掃了一眼突然出現的兩個程咬金,深邃的眸子溢滿了冷冽。
“你還有臉說,都是你。”
顧允兒刻意壓低聲線,一臉埋怨的看向他,一副你就是罪魁禍首的樣子,怎麽還是別人呢。
看到兩人如若旁人的親密,蘇綿自然蠻開心的,也替她開心,能擺脫唐修寧這樣的渣男,和慕涼城在一起。
至少她能看得出來,慕涼城是真的喜歡她,在意她,要不然再得知顧允兒不見的刹那,臉色都變了,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擔心,她能分辨真心和假意。
“嘖嘖嘖...,我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
蘇綿一邊調侃,一邊還故意遮住自己的雙眸,表示她是真的什麽也沒看到。
期間還不免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律。
司徒律是有苦說不出,他不過就說了這麽一句話,怎麽有種把所有人都得罪的樣子,搞得他猶如殺人父母似的,他招誰惹誰了。
這女人分明就是再欺負他。
蘇綿不經意的調侃,惹得顧允兒又是一陣害臊,只是等她意識到蘇綿是坐著輪椅過來的時候,她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一把推開合著衣服躺在床上的男人,小聲的咬唇道。
“你和司徒律先出去。”
她羞澀的抿緊唇,躲在被子是看也不敢看在場的人一眼,羞澀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才好。
慕涼城微不可察的從病床上下來,眼瞧著女人害羞成這幅樣子,他還能說什麽,斜了一眼司徒律示意他把蘇綿推過來之後,兩個同是偉岸的男人像兩個受氣的小媳婦,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直到病房門哢噠一聲被合上,蘇綿才淺笑一聲道。
“你這女人,縮頭烏龜做夠了沒,我們又沒看到什麽實質性的,害什麽臊嘛。”
蘇綿不以為意的開口,實際上是,她和司徒律進來是真的什麽也沒看到,慕涼城偉岸的身姿把顧允兒給擋的結結實實的,她們能看到個毛線啊。
“你...,你個死丫頭,嘴裡能吐出點好話來嘛,還有這司徒律是怎麽回事,你都這樣了怎麽還把你推過來,綿綿,你瘋了是不是?”
顧允兒不滿的嘀咕,手腳利索的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一臉擔憂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蘇綿。
她自己都這樣了,怎麽還過來看她。
“我沒事,你別那麽緊張,不過是斷了兩個肋骨,又不是什麽大毛病,沒那麽嚴重的啦,倒是你怎麽好端端被人鎖在廁所了,該不會是唐大傻子那女人乾的吧?”
蘇綿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一副你不用擔心的樣子。
說實在的,她這麽躺著躺的四肢都快退化了,怎麽翻身怎麽難受。
偏偏她生性好動,壓根不是能坐得住的主,這兩天要不是司徒律供她玩耍,她根本在床上躺不住。
昨晚,顧允兒因高燒住院,她就想過來的,要是司徒律一直攔著她,說顧允兒還昏睡著她去了也沒用,她昨天就來看她了。
這不一早,蘇綿實在放心不下她,這才讓司徒律把她推過來,哪曾想單單破壞人家好事了。
被她這麽一問,顧允兒納然的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對方把我關起來的時候我沒看到對方的臉,對方也沒說話。”
她也想了很久,也曾懷疑過,可這麽幼稚的舉動想必舒凝也不會。
而且舒凝每每看她的樣子都很畏懼,像是很怕她似的,總覺得她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蘇綿見她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不覺開口道。
“不行,一會問問他們兩個,看他們查到什麽沒有,要不然你這出入讓我很不放心啊,”
這青天白日的對方也太猖狂了,要是被她知道是誰對付她要好的閨蜜,看她怎麽好好收拾她。
“嗯。”
顧允兒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因為剛剛的意外她也還沒來得及問慕涼城是怎麽找到她的,不過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綿綿,你先別擔心我了,我先送你回病房,你現在必須要好好休息,不能這麽來回折騰。”
她說著就想下床。
蘇綿見狀連忙阻止她下來。
“得,你先別下來,自己還沒好利索呢,你也就別管我,一會我讓司徒把我推回去,你還是乖乖躺著吧,你這是要是磕著碰著,慕涼城那男人保準會暴走發脾氣,我可不想被他冰冷的眼神給殺死,你乖乖的躺好,別給我添麻煩。”
如果真是這樣,慕涼城鐵定能做的出來。
顧允兒掀被子的動作一頓,糾結的卷緊眉心,無語道。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那男人整天就知道調侃她,欺負她,吃她豆腐。
蘇綿可不敢苟同,煞有其事道。
“你還真別說,昨晚他知道你不見之後,跟瘋了似的去找你,還動用關系去醫院的監控室了,你也知道這是家私家醫院監控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看的,你是真沒看到他變了臉色的樣子,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你啊,是真的碰到真正關心你的人了。”
蘇綿抬了抬眼皮,一副你惜福的樣子。
聽得顧允兒是一愣一愣的,抿著唇舔了圈乾澀的唇角,半信半疑道。
“他真的...這麽緊張我麽?”
“要不然嘞,我很早就說過慕涼城喜歡你,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蘇綿撇撇嘴,一副我能騙你的樣子麽。
顧允兒紅了紅臉,心裡頓時暖洋洋的,被人寵愛的感覺真的很好,那是她在唐修寧身上從未感受到的,哪怕是他對她最好的時候也不像慕涼城這般樣子。
或許,她該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的。
“嘖嘖嘖...,春心動了昂。”
蘇綿瞧她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禁不住的笑了起來,羞的顧允兒忍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
這下子蘇綿笑的更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樂極傷悲,她一笑,即刻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臉色一白,幾乎岔了氣。
也足是被顧允兒給嚇了一跳,連忙把司徒律喊進來,先把這個女人給推回病房。
許是在輪椅上坐的久了,蘇綿的確也有點不舒服,胸口一陣發悶,重新躺在病床上才好點。
至於顧允兒又掛了一天的鹽水,醫生說沒事可以出院的時候,她才來到蘇綿的病房來看她。
慕涼城拉著顧允兒的手,還沒走到病房門口,便傳來蘇綿那女人指使司徒律乾著乾那的聲音。
顧允兒意外的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的看向走在她前面的男人,目光又越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面看,眼瞧著司徒律一副當牛做馬照顧蘇綿的樣子時,頓時吃驚的張大嘴巴。
這一刻,她才明白蘇綿能答應讓他留下來照顧她的用意。
也是,蘇綿是誰,她向來不是能吃虧的人,脾氣古靈精怪,又大大咧咧的,還從未在別人身上吃過虧。
要是吃了,按照她的性子肯定會翻倍給他還回去。
現在又是司徒律主動招惹她的,這下他怕是有苦頭吃了。
可偏偏她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更惹來顧允兒的擔心,別看她表面上什麽也不在乎,實際上她心裡可細膩著呢。
“對了,你們倆有沒有查到是誰把允兒給關起來的。”
正在司徒律剝完橘子遞給她時,蘇綿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她剛剛也是有些難受,才忘記問了。
顧允兒也好奇,一雙眸子疑惑的盯著慕涼城看。
被她這麽一問,司徒律眉心一緊,狹長的眸子下意識的落向慕涼城,臉上別提有多複雜了。
英挺的眉宇微不可察的一僵,慕涼城面色不改的搖搖頭,卻在感受到顧允兒投遞過來的視線時,剛毅的五官有明顯的松動,過分深邃的黑眸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晦暗,性感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蘇綿似乎埋怨了一下,但顧允兒的目光如數緊鎖在男人鬼斧神工般的臉上,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這幅樣子總是令她覺得他應該知道是誰做的。
顧允兒深深的褶皺起眉心,既然他不想說她都當做不知道吧,她微笑的轉過臉繼續和蘇綿嬉笑了一會。
到底是發了一夜的高燒,又因為掛了鹽水的關系,顧允兒明顯有一絲疲憊。
蘇綿見狀趕緊讓慕涼城帶著她回家休息,等身體好點再來看她,顧允兒實在是疲憊,索性也就跟著他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開口說話,直到到達目的之後,顧允兒才回過神來,可當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向車窗外,發現他把她帶回別墅時,不由疑惑的扭頭詢問。
“不回公寓麽?”
“嗯,有張姨照顧你,我比較放心,你最近就不要去上班了,唐氏的合約我會找別人跟進,等你好了之後再跟你做交接。”
慕涼城溫柔的囑咐,英挺的臉上有明顯的愧疚。
他這麽事無巨細的安排好她的事情,顧允兒也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再有一個,蘇綿現在還在住院,她也想時刻能過去照顧她,就當是放一次長假吧。
“好。”
她溫順的應承,伸手打開車門就想下車,不想身後的男人忽然鎖了車門,一道沙啞的聲音跟著從她身後傳來。
“你就不想問問到底是誰把你關起來的麽?”
開門的動作一愣,顧允兒沒想到他還會提這個問題,不由卷緊眉心回過頭來看他。
說實話,剛剛在病房看到他臉色微變,和司徒律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她就有些猜到他們應該是知道對方是誰,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而已。
回來的一路上,顧允兒想了很久,能讓慕涼城這樣的男人遲疑,那麽傷害她的人鐵定和他有關系。
並且關系還不一般, 要不然不用她張口,慕涼城也會叫對方好看。
所以,放眼慕涼城身邊的人,她一下子就猜到是誰了。
“阿城,我真的有點累了,你陪我一塊上去休息好不好?”
她不是非要一個結果的人。
看到她避重就輕的樣子,慕涼城深深的褶皺濃眉,深邃的眸低一片諱莫如深,又漸漸變得複雜,最後都交織成為濃濃的心疼,他拉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扯入懷中。
“你個笨女人,什麽時候你才能為自己好好想想,怎麽那麽傻?”
他生氣的罵了她一聲,又心疼的將這個瘦弱的小女人緊緊的擁入懷中,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才好了。
可當初他不就是喜歡上她的善良,這麽多年也從未改變麽。
這樣美好的女人,值得他用全世界來交換,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