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嵐兒在最後的彌留之際,強行控制了飛僵三十秒的時間。
閻羽沒有用這三十秒的時間來逃生,也沒有用這三十秒的時間去攻擊根本打不過的飛僵,而是就這麽靜靜地抱著瓊嵐兒。
“傻瓜……”
閻羽苦笑著搖了搖頭。
當無意地試探變成鐵打的真心,很多事情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一切能重來,閻羽寧願自己沒有去撩瓊嵐兒,讓她依舊是那個自私自利的十大惡人,至少那樣她現在還不會死。
而如今,瓊嵐兒躺在他的懷裡,閻羽並沒有因為一個惡人的死去而感到絲毫的快意。
他有的只是心疼。
“我死了以後……勾走我的魂魄,把我送去陰間……吃該吃的苦,受該受的刑……然後,我會投胎轉世,希望來生,我能擁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閻羽緊緊地握住瓊嵐兒的手,低聲說道:“我一定辦到。”
有閻羽的保證,勝過一切,瓊嵐兒安心地閉上了眼。
生命脆弱且短暫,在她的體內飛速流逝著,魂魄也逐漸與她的身體脫離,閻羽強忍著淚水,將瓊嵐兒的魂魄,勾進了拘魂令當中。
而與此同時,飛僵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
“吼……”
“吼你媽!”
閻羽放下瓊嵐兒的屍體,一腳踢在飛僵的胸口上,毫無防備的飛僵頓時被這一腳踢出數十米遠,一頭撞在自己的水晶棺材上!
閻羽徹底怒了!
如果不是這隻飛僵,瓊嵐兒就不會死!
如今他要殺了這飛僵,殺了那郭戈,為瓊嵐兒的死報仇!
飛僵一臉懵逼。
雖然閻羽剛才那一腳並沒有真正傷到它,但自己身為擁有近四百年修為,卻被一個毛頭小子一腳踢飛這麽遠,這著實讓它的面子不知道往哪兒擱。
所以,重新站起來的飛僵同樣憤怒,它已經決定要將眼前這個小子碎屍萬段,把他的每一塊肉都放進嘴裡,認認真真地咀嚼咬碎!
而閻羽同樣恨不得把飛僵碎屍萬段。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但是——
有一個人有!
只見閻羽飛快地拿出懷裡的城隍證,口中喊道:“紀叉,出來!”
城隍證中一道光芒閃過,惡鬼紀叉瞬間從中飛了出來,龐大的身影站在閻羽的面前,如同一座小山似的。
他剛剛從城隍證裡飛出來,便面色不善地回過頭,對閻羽問道:“小子,你不厚道,說好了要一起去找閻不渝報仇,你卻把我關在城隍證裡一個多月,你什麽意思?”
閻羽黑著臉道:“老子就是閻不渝。”
“啥?”紀叉的腦子反而有些轉不過彎來了,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杓,說道:“兄弟,你別是腦子秀逗了,閻不渝是我們仇人,你怎麽可能是閻不渝。”
“老子就是閻不渝!老子晃點你的!”閻羽直接拿出了隱藏氣息用的守心玉,他的真實氣息瞬間暴露了出來。
“你晃點我……我操,你真是閻不渝,你敢晃點老子,老子……”
紀叉的“和你拚了”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閻羽忽然臉色一沉,紀叉頓時感覺胸口一疼,險些給閻羽跪下。
閻羽淡淡地說道:“你現在是我的鬼仆,生死之在我一念之間,實話告訴你,我就是閻不渝的轉世,你想報仇,找我沒錯,我會給你這個機會,但是現在,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紀叉暴怒:“混帳,我怎麽可能幫仇人做事?!”
“你不做,那就去死好了。”閻羽還沉浸在瓊嵐兒死去的悲痛當中,至於紀叉對自己是否還有利用價值,他已經不在乎了。
要是紀叉不肯出手幫忙對付飛僵,那還不如死了,省得在自己身邊礙手礙腳。
紀叉一愣,心中頓時發寒。
他已經和閻羽簽訂了主仆契約,他的生死只在閻羽的一念之間,而紀叉自己也能夠感受到一點閻羽的心態變化。
閻羽是真的想殺自己!
命都沒了,以後還怎麽報仇?
紀叉瞬間說服了自己,低頭說道:“我錯了,主人,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閻羽滿意地點點頭,紀叉還算識相。
他指著不遠處正在伺機行動的飛僵,沉聲說道:“弄死它,要麽,佔有它!”
既然鬼臉可以利用完美肉身復活,那紀叉必然也可以,這飛僵雖然還不到五百年修為,但也接近四百年道行了,足夠紀叉使用了。
紀叉見到飛僵,不僅沒有露出害怕之色,反而眼睛一亮,被閻羽威脅的不開心也瞬間被拋在腦後,他激動地說道:“近四百年道行的飛僵,你哪裡找來這麽好的貨?!”
“你就說能不能弄他,不行你就去死吧。”閻羽乾脆地說道。
紀叉的身體瞬間潰散成一團陰氣,聲音也變得陰測測的:“放心吧,交給我!”
只見紀叉化作的陰氣,如同一團黑色的龍卷風,直直飛向飛僵,飛僵似乎也知道紀叉不好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攻擊,而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模樣居然準備保守地防守!
陰氣來到飛僵的面前,竟然凝聚成了一把利劍,當頭斬下,飛僵似乎不服輸,舉起雙手準備硬抗。
這一劍之下,陰氣潰散,飛僵足足後退了三步,雙臂都軟綿綿地癱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閻羽暗暗心驚,好在自己之前沒有正面與紀叉起衝突,如此強大的惡鬼,若是自己正面迎戰,只怕連吹牛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紀叉給弄死了。
好在,紀叉沒有這個機會了。
潰散的陰氣,瞬間又聚集成紀叉的模樣,紀叉本來就是武判官,實力高強,他落在地上,馬不停蹄地揮出一拳,飛僵的手臂竟然瞬間恢復,重新舉起來招架!
就在拳拳相撞的一瞬間,紀叉的拳頭忽然又化作一團陰氣,如同毒液一般順著飛僵的手臂往上爬,飛僵還未緩過神來,紀叉化作的陰氣,便鑽進了飛僵的嘴裡!
幾乎只是瞬間,所有陰氣便全部鑽進了飛僵的身體裡,飛僵模樣痛苦地跪在地上,似乎在做著十分痛苦的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