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羽的眼皮跳了跳,郝壯的話似乎觸到馮亮的霉頭了。
郝壯連忙閉上嘴巴,胖子也心神領會,默默地上前給楊永生補了一腳。
這個畜生,不僅玷汙女孩,連男孩都不放過……
“剛才,我感覺到,很重的怨氣……很恐怖。”馮亮忌憚地看了閻羽的左手臂一眼。
閻羽淡淡一笑,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不要管太多,先把楊永生給綁起來。”
馮亮照做,他將楊永生死死地綁在辦公椅上,然後撿起匕首,遞給閻羽:“你不讓我動手,就親自動手,我要看著他死。”
閻羽接過匕首,卻丟到角落:“我也不能殺他,現在大家一起找找楊永生作惡的證據,交給警察,他自然會受到懲罰的。”
馮亮默默地撿起角落裡的匕首:“我不信。”
胖子勸道:“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遲到的正義,還叫正義嗎?”馮亮冷笑道,“楊永生害死了那麽多人,正義都沒有來到,為什麽我被折磨死了,正義來臨了,是我的死沒有意義,還是正義根本就不存在?”
胖子他們一陣沉默。
閻羽壓住了馮亮拿著匕首的手,說道:“你不相信正義,但你可以相信我。”
馮亮望著閻羽,最終還是放下了匕首。
“楊永生的辦公室裡,一定有他作惡的證據,大家一起找找,肯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閻羽說著,直接翻動起楊永生的辦公室抽屜。
但馮亮卻說道:“不用找了,楊永生不可能將那些證據放在抽屜裡,那些證據……在這。”
只見馮亮走到辦公室的書架前,默默地指著一本羊皮書。
羊皮書的冊封上,畫著一個羊頭圖案。
閻羽見到這羊頭圖案,不由得眉頭一皺。
原來,馮亮生前就找到了楊永生作惡的證據,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揭發楊永生,就被他折磨而死。
馮亮輕輕地將羊皮書壓了進去,隨後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書架居然向兩邊移動,一條通向地下的階梯展現在閻羽等人面前。
“這……這是什麽情況?”胖子等人忍不住驚訝。
“你們要的證據,全在這裡面。”馮亮說道。
“下去看看。”
閻羽剛剛走下階梯,便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聞到了重重的福爾馬林的刺鼻味。
福爾馬林,是一種防腐液,是專門用來浸泡屍體的。
剛剛走進地下室,閻羽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不大的地下室裡,放置著十幾個透明玻璃罐,這些玻璃罐,不過半人之高,裡頭塞著的,是一具又一具,全身赤露的屍體!
這些屍體,最小的不過十歲左右,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模樣,有男有女,皆是俊俏。
他們的身上沒有過多的傷口,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些屍體……”閻羽咽了咽口水,這些屍體的主人,他都曾見過,正是剛才跟在楊永生身邊的那些小鬼!
這其中,還有馮亮的影子。
馮亮走到自己的屍體前,默默地看著。
“楊永生,是一個真正的魔鬼,他喜歡大人,也喜歡小孩,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甚至……他喜歡活人,也喜歡屍體。”
“所有反抗他的人,都會被他折磨致死,然後將屍體塞進這些玻璃罐裡,被楊永生永久觀賞,他自己稱呼這裡為——魔鬼的天堂。
” 閻羽走到一個空的玻璃罐前,低頭一看,玻璃罐上的名牌上,寫著陳妙芙三個字。
就連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如果今天他沒有及時出現的話,或許陳妙芙也會成為楊永生眾多收藏的其中之一!
他突然間想起什麽,連忙在玻璃罐裡尋找起來。
好在,他沒有看到自己母親的屍體。
“那天我被嚴教官帶到楊永生的辦公室,被他猥褻以後,楊永生還不知足,突然興致來潮,帶我到他的地下室欣賞屍體,他甚至想在這些屍體前再猥褻我一次……我反抗了,於是,我被殺了,還被楊永生偽裝成自殺的樣子。”
馮亮走到地下室中間的一張椅子旁,手指輕輕地撫過那一根根導線:
“知道為什麽我們的屍體上都沒有什麽傷口嗎?楊永生不喜歡傷口,所以我們都是被電死的,就在這張椅子上。”
“他簡直是一個畜生!”郝壯忍不住罵道。
馮亮自嘲一笑,對閻羽說道:“閻羽,我們的屍體,足夠成為讓楊永生被判死刑的證據了嗎?”
閻羽緩緩點頭:“夠了,夠讓這個畜生死十次。”
這是閻羽這十八年來,見過最為悲慘的故事。
有些人犯下的罪,卻要用另一些人的屍體才能夠定。
“你可以拍照報警,我在上面等你們。”馮亮說著,自己爬出了地下室。
“老、老大,咱們趕緊報警吧,這地方太恐怖了。”胖子說道。
“你們先上去,我一會兒就來。”
閻羽注意到,地下室內同樣有一張辦公桌,他相信這張辦公桌的抽屜裡,一定會有他想要的東西。
“那……你自己小心點。”胖子和郝壯瘮得慌,連忙離開地下室。
閻羽獨自一人,在這些屍體的包圍之中,坐在了辦公椅上,然後,拉開了抽屜。
抽屜裡放著一些帳本,記載了所有金錢的來源和去向,這都是楊永生欺騙家長所得到的金錢,也是未來給楊永生判刑的罪證。
閻羽繼續翻動抽屜。
忽然,他在抽屜裡找到了一個鐵盒,鐵盒看起來已經有一些年代了。
閻羽默默地打開鐵盒,發現鐵盒裡放置著的,是幾張照片,還有一個折疊起來的檔案袋。
他顫抖著拿起照片,看到照片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不由得緊咬牙關。
照片中,自己的母親躺在病床上,腦袋上貼滿了電療儀的導線,楊永生就站在她的身邊,微笑著啟動電療儀開關。
他的母親,但是可是懷胎九月,隨時都有生產的可能!
照片裡除了楊永生以外,還有一些模糊的人影,他們背對著鏡頭,面對著閻羽的母親。
“媽媽……你果然來過這裡。”
閻羽收起照片,打開了折疊著的檔案袋。
檔案袋裡空空如也,閻羽仔細查看了一番,最終還是放棄,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檔案袋封面上。
【病人名稱:唐欣怡】
【時間:2000年2月19日】
【簽署人:任……】
簽署人的名字,寫得格外潦草,閻羽只能勉強認出一個“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