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薄弱的世界界壁壘,我還是第一次見。”空曠死寂而又無垠的虛空之中,穆瑞亞望著下方那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壁壘,感概道。
“這是被邪神侵蝕的世界,有這種表現很正常。”相比穆瑞亞,見識更少的米迦列拉卻表現得更為淡定。不過,穆瑞亞知道這是她的偽裝,實際上她應該也是極為震驚的。
“正常是正常,但你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吧!”穆瑞亞撇了一眼米迦列拉,指了指下方的世界壁壘。
受限於世界的等級,保護世界的生靈不受外界侵蝕的壁壘之小就不談了,關鍵是這一層壁壘的狀況,看上去就知道這個世界非常不妙。
這一道世界壁壘散發出來的光芒,遠沒有一個正常世界壁壘散發出來的耀眼,顯得有些暗淡。
其中有一些地方甚至還出現了極為難看的黑灰色斑點,這些斑紋散發著毀滅而又破敗的腐朽氣息,讓人看著就感覺異常難受。
“世界壁壘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邪神侵蝕而造成的,當邪神的侵蝕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世界壁壘就會崩潰,到時候世界的存在時間就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的確,這個世界被邪神侵蝕的很嚴重了,如果沒有外界的干擾,毀滅不過就是時間問題。”穆瑞亞用秘法聆著世界發出的哀嚎之聲,這是世界臨近毀滅之前發出來的“呻吟”,同時也是世界對外界進行的一種求救。
大多數情況下,這種求救的哀嚎之聲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但是這座世界非常幸運,它發出的哀嚎之聲被一位恰巧經過於此的泰坦給捕獲到了。
但不幸的是,這座世界的規模實在是太小了,沒有引起這位泰坦的出手,而是將其記下,轉交給了自己的同族,準備當做自己一位後輩的磨練之地。
“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邪神本尊又不在這裡,只能先把他的眷屬殺光咯。”穆瑞亞神色如常的說道,這是他知道的,唯一也是最有效的,能夠將邪神本尊引出來的方法。
“還要用天魔秘術嗎?”米迦列拉注視的下方散發著汙穢氣息的世界,眉頭微蹙。
“這個世界還沒有崩潰呢,我們想要進入的話,最好的方式還是使用天魔秘術。”穆瑞亞看著下方的世界,對於小型世界而言,他跟米迦列拉這樣的存在是根本無法容忍的。
“但是現在這座世界裡面的危險程度,恐怕就算是艾拉西亞世界都不能與之比擬吧!這座世界裡面可能遍地都是邪神的眷屬。”
“這也不算什麽大問題,就算轉世之軀被破壞了,到時候直接展露本尊,從世界脫離就是了,這座世界衰敗到如此程度,已經無法對我們造成傷害了。”
“直接以本尊進入呢?”米迦列拉皺著眉頭問道,但是沒有等穆瑞亞回答,她自己就搖頭將之否決了,“不行,如果我們強行進入,會加速世界的衰亡,還是使用天魔秘術吧。”
……
昏暗破舊的廠房之中,傳出一道女人歇斯裡底而又透露著虛弱的聲音,一群女人在這間產房之中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急與期待之色。
而在這一間廠房,一群穿著破舊衣物的男人分散開來,將整個廠房包圍,或者說保護起來,他們的手中都抱著槍械,每個人都在向著四周眺望,眼中帶著警惕,也有不安,但同樣也隱隱有一絲期待。
“希望這一次出生的孩子能夠擁有資質,這樣的話,大家就不用再流浪了。”
一位少年抱著比他身軀還高的槍械在警戒的同時,但是卻也忍不住頻頻向身後的廠房張望。每一位新生兒的降生,都代表著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他當年出生之時也是如此,可惜他卻辜負了眾人的期望,他沒有資質。
“小子,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了,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能夠使用神機戰鬥的人,萬裡無一。”
看到這位少年如此姿態,一位胡子拉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最初也是這樣,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後,他就變得麻木了,新生兒的降生在他看來就是增添隊伍人口,同時也是增添累贅。
“不要給小孩子說這種喪氣話,心中留有希望,才能給予我們活下去的動力。”一位與周圍的男性截然不同的老人開口了,他站在一輛看上去破舊,但是卻異常結實的卡車上,向著遠方眺望,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希望?嘿嘿。”有人念叨著希望二字,然後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時,一道嘹亮的啼哭之聲響起,而當這道聲響起之後,沒多久,便是幾道夾雜著極端興奮情緒的歡呼聲。
“檢測器起反應了,這孩子有資質!”
“這見鬼的日子終於到頭了,我們可以進基地城生活了。”
喜悅的氣氛迅速蔓延,直至籠罩到整個隊伍之中,他們在為一位擁有資質的新生兒的降生而感到喜悅,因為這位新生兒代表著他們可以結束現在的悲慘生活。
“別光顧著高興,忘記警戒,這裡不是基地城,隨時都會有荒獸出現。”
看到因為新生兒的降生而顯得有些興奮的隊伍,帶頭的首領高喝一聲,這是他的職責,他要帶著隊伍中的每一個人,盡可能地在這個操蛋的世界中活下去。
“知道了,老大。”
……
吼!
怪物的嘶吼聲在黑夜的襯托中顯得異常恐怖,但是卻沒有一人會為之恐懼,因為聽到這聲咆哮的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家夥。
噠!噠!噠!
幾名留下來斷後的男人手持著槍械,朝著面前這一頭步步緊逼的怪物瘋狂開火,十幾道足以粉碎鋼鐵的金屬風暴落在這頭怪物的身上,卻只能濺起道道火花。
“真是見鬼,這一次居然會有這種級別的荒獸來襲擊我們。”
“估計是因為芬裡爾那小子的出生吧!那小子的資質,注定會成為一名噬神者,所以這些怪物感到恐懼了。”
“它們是不是因為恐懼來襲擊我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的腿有點抖。”
“腿抖?腿抖也沒用了,誰讓你剛剛那麽堅決的就跑下來說要跟我們一起斷後,車隊已經走遠了。”
“我這不是感覺每天東躲西藏的活著沒意思麽,所以乾脆死得壯烈些。”
“你現在覺得活得沒意思,是因為你沒有享受過大都市裡面的生活,當然現在你也享受不到了,不過如果你能到基地城裡面,倒是可以稍微體驗一下。到時候你就會找到活著的意義了。”
“嘿嘿,大叔,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晚了。”
“你們兩個別站著在那閑聊,注意躲避,盡可能的將這頭怪物拖在這裡,拖著時間越長越好,拖得越長,我們的車隊就越安全。”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幾座破舊的房屋在這道爆炸之中轟然倒塌,煙塵彌漫,一道扭曲的人體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然後砸在地上,血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在地上蔓延。
第二道帶著殘忍而又暴虐之感的咆哮聲隨之響起,聲音之中還夾雜著些許得意。
“該死,是之前那頭怪物,吃了我們那麽多人,現在居然又追上來了。”
“這些怪物就沒有吃飽這個概念嗎?它們的肚子都是什麽做的?”
……
“又少了四個人,隊伍減員越來越快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隊伍就要消亡了,所有人都要死。”
“這路程才走到一半啊, 就已經死了快二十人了,等我們到基地城的時候,還能剩下多少人?”
一支在荒野之中急速行駛的車隊之中,一輛卡車之上,幾道複雜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被女人抱在繈褓之中的嬰兒身上,而此時,這位嬰兒雙目緊閉,陷入甜美的夢鄉之中,對於周圍的變化似乎沒有察覺到一般。
“都是因為芬裡爾,自從這孩子出生之後,那些怪物襲擊我們的頻率還有實力都在提升,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孩子引來的。”
“是他引來的又怎麽樣?”一位面容滄桑,正在酣睡的老男人聽到抱怨聲之後睜開了眼睛,他瞥了一眼酣睡的嬰兒,然後又看了一眼抱怨者,“你敢把他扔掉嗎?”
“……”聽到這話,車廂頓時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所有的抱怨全部都戛然而止。
“我不管你們現在是什麽想法,就算你們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全部都給我憋著,誰敢對芬尼爾動手,我立馬就弄死他。”
“只要將芬裡爾帶到基地城,死再多的人都是值得的。到時候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會因為他而改變命運。”
而似乎是因為爭吵議論聲,吵到了被稱作芬裡爾的嬰兒,他的眼皮動了動,最終卻是沒有睜開。
而嬰兒這小小的舉動,卻讓車廂陷入到了徹底的寧靜之中,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似乎怕打擾到嬰兒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