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寧小天才從那海裡走了出來。主要是那雀鳥的鳴叫聲帶了一絲神魂攻擊的特質，穿透了厚厚的海水層和岩石層直接傳到了寧小天的耳邊，搞得他不得安生。

　　這次出來的是寧小天的本體，顯而易見。

　　“不是吧?寧小天你居然可以主體出來行走了?”湯天南的話語中滿是不可思議和震驚的情緒。

　　“他殺了我的兄長，奪了他的內丹，自然可以出來行走了。”那隻雀鳥不再鳴叫，紅光一閃，原本的位置便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紅裙美女，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臉蛋仿佛不是這個世間的人。

　　“我此行來，就兩個目的，一就是想找回我兄長的屍身，帶回秘密之地安葬，二就是殺了你為我兄報仇。”紅裙美女殺氣騰騰地說道。

　　“你確定你可以殺得了我?”寧小天此刻身上氣息安詳寧靜，完全就是普通人，身上沒有一絲暴戾恐怖之感。

　　“我不知道你的境界，哪怕我打不過你，就此身隕，那我也要打打看，說不定還可以殺的掉你。”朱雀表達了自己死不悔改的願望。

　　“那啥，朱雀大人，我想問一下你的兄長是不是玄武?”湯天南的臉色不是很好。

　　“是又如何?”朱雀首次拿正眼瞧了瞧他。

　　“如果玄武的屍身是一隻大烏龜的話，那麽你估計是找不到他的屍身了。”湯天南雖然知道她可能暴怒，但是好在寧小天在場，這個女人也殺不掉自己，還是先說了為好。

　　“為什麽?”朱雀身上的紅裙此刻已經冒出了白色的火焰，周圍空間的溫度急劇飆升。

　　“據我們這邊情報顯示，您所說的兄長毀了我國的一座沿海城市，讓那座城市化為了一片廢墟。幸存下來的人們偶然看到了它的屍身，於是把他拖了回去，肉身是被人們分而食之，隻余一面巨大的龜甲在那片城市廢墟中央樹立，沒有人可以拿走它。”湯天南為難地說道，畢竟那是一座城市的人民。

　　“什麽?我要滅了那座城?”周遭空間的溫度再次上升了一個度，朱雀怒火衝天，他們這些高貴的神獸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奇恥大辱。

　　正當湯天南做好了出手阻攔的準備，隨時準備為了國家獻出自己的生命，這時，傳來了寧小天淡淡的聲音:

　　”那是我乾的。”

　　“什麽意思?”二人同時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玄武是我殺的，那些人是我為了對付它弄死的。”寧小天很是淡然，甚至面上還帶著一絲微笑，仿佛那幾千條人命在他眼中不算個事。

　　“你知不知道，那是幾千條人命啊，是五千三百八十二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湯天南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知道自己向來冷血，卻沒想到他會更冷血。

　　“你知道有多少家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兒女，死去了一個會讓他們痛苦終生的親人，甚至像你這樣的人，他們失去的最親的人，你也是，你為什麽就不能想象一下呢?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肆意宰殺的畜生。”湯天南激動地說道，甚至想要戳中寧小天心中那根脆弱的鉉。

　　“他們現在不是畜生，將來會是。”寧小天的面色還是一片淡然，語氣卻是如此殘忍，“如果你要說我的父母，我不希望再聽到最後一次，下一次，我說不定也會想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湯天南已經放在喉嚨裡的話語直接被寧小天的這句話給卡在了那，面色通紅卻也不敢說什麽。

　　旁邊的朱雀說話了:“的確，

在修行者們來看，那些普通人就是牲畜一般的存在，其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為他們提供修行的資源。向來都是如此，更何況是現在。”　　朱雀抬頭望向天空，美麗修長的身軀此刻散發著一種名為悲傷的氣息，嘴唇嗡動，以一種悲憤的語氣說道:

　　“末世即將來臨，只有強壯的螞蟻才可以逃過滾滾歷史潮流，你會死，我也會死，我們都可能會死，沒有人可以逃得過去。”

　　湯天南看著她那一副悲傷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什麽，他突然想起來，昨天好像在全國各地發生了多達幾十起相同的案例。一起兩起或者不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但是令人恐怖的是，最近一兩天內在預產期的孕婦們，沒有一個女人生下來一個健康的孩子，都是死胎。

　　“難道...那些孕婦?”湯天南哆嗦著嘴唇說道。

　　寧小天知道他要說什麽。

　　“沒錯，這就是末世開啟時的征兆。輪回法則斷裂，再沒有人可以從地府回到人間，活著的人也再沒有來世，因為再也沒有輪回了。”寧小天說出了那個最殘酷的現實。

　　“怎麽可能?”湯天南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怎麽可能?

　　“現在每一刻，關於輪回的法則鏈都在斷開。就像現在，因果法則已然出現了一絲斷裂，不過片刻，哦，就是現在，因果已全部消除，這世間再無因果之說了。”寧小天滿不在乎地說道。

　　三人只是感覺自己身上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噗噗聲，身上一輕，好像是脫去了什麽重縛一般。

　　湯天南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近乎透明，他現在才終於相信了這個恐怖的事實。

　　“就像我在那個沿海城市做的一般，那玄武的屍身也是我的分身帶著人去打撈回去的，那分發的任務也是我派人去的。雖然死了不少人，至少換來了我實力大幅度提升，還有我給了那幾十萬人的可能，這你有什麽不滿足的?”寧小天質問著湯天南，逼得他無話可說，無言以對，因為他以前也是這麽做的。

　　如果犧牲一些人可以換來更多人的美好，那麽為何不去做呢?這是湯天南向來做事的法則，他幹了幾十年了，深信不疑，但是他仙子啊第一次對這個做法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做對了?

　　“在我們第一天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兩個人是相同的人也是不同的人。你考慮的人太多，所以當這個數量達到一定數量的時候，你會迷茫，會懷疑，會否定，但是我不會，這也是我們不同的地方。”

　　寧小天頓了頓，尋找著合適的詞語，繼續說道:

　　“我會按我的想法一直走下去，哪怕在別人看來我是錯的，九死而不悔。”

　　“因為我堅信我是對的，那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