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步青心的話，眾人一陣啞然。

　　誰都沒有想到，蔣子文和吳恢的牽扯會那麽深。

　　“那吳望，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成了吳恢呢?”羽儀問，“我實在想不通，一個普通人，怎麽會成為了黑風孽海的教主。

　　這差別，也太大了。”

　　顧懷想到了王晴靈，同樣也是普通人，最後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雖然王晴靈遠遠不及吳恢，但在這個世界來說，還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只不過有造化上的區別罷了。

　　“那就得提到另一個人，或者說……”步青心沉吟道:“另一個神。她稱不上是遠古神，但也資歷很老，而且是真正的古巫族巫女，青衣。”

　　“青衣！”羽儀和垂鴻同時驚叫了起來。

　　田摩和越羅也表現出訝異的神情。

　　顧懷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最終與魃的資料對上了號。

　　“青衣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事實上，那時候的神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根本沒人知道。

　　這位青衣出現後，便在元始天帝身邊效力，但她並不算是元始天帝的屬下，元始天帝對她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

　　總之，她的本事很大，人卻很神秘。除開必要的場合，她幾乎從不顯露於人前。

　　那時關於她的傳說有很多，但都未必是事實。

　　那時還沒有三界，天界也不像後來那麽龐大，那也是一個混亂的時代，爭戰不斷。

　　沒多久，古巫族分裂，青衣受命去剿滅那個小部落。

　　誰都以為青衣去助戰，根本是大材小用，但沒有人想到，那是一場出乎意料的血戰，很多人陣亡，連青衣都受了很重的傷。”

　　步青心的眼眸裡出現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神情，“傷好後，青衣就再沒回到天界，很長一段時間也再沒了消息。”

　　說到這裡，步青心停頓下來，仿佛陷入了沉思。

　　“再有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成了魃。”顧懷接話，“她的神力依然很驚人，但卻給人界帶來了無數災難，就像後來的吳恢。”

　　“這是什麽意思?”羽儀問。

　　“簡單點說。”顧懷道:“無論青衣去到哪裡，都會有災噩伴隨，或者是天災人禍，或者是意外連連。

　　時間久了，青衣就成了眾人害怕與躲之不及的邪魔魃。但其實，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君上怎麽知道這些?”羽儀奇怪地問，“而且，青衣既然是神，她應該就能控制這一切才對。”

　　“那也未必。”垂鴻道:“媧皇身為遠古神，夠厲害了吧，還不是照樣無法抵擋氣運劫……”

　　“哢啦—”

　　步青心座椅的扶手突然斷裂，垂鴻嚇了一跳。

　　倒不是因為他被這斷裂的扶手給嚇到，而是因為剛剛他說到媧皇的時候，步青心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

　　雖然是漫不經心，垂鴻卻感到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上。

　　“咳咳—”顧懷連忙道:“我知道的也沒那麽多，但如果青衣是故意的，她最後也就不會躲去章尾山，去與恐怖的燭陰為伴了。”

　　“的確。”秦鈺道:“燭陰也是遠古神，也是唯一一位以龍形顯現的遠古神。

　　他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他以自身化作了章尾山，他是那個世界，那個世界也是他。

　　在那個世界裡，他是絕對的主宰，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他所制定的規則。

　　青衣雖然厲害，但進去之後，也只有臣服一種選擇。而臣服之後，又會有什麽結果，全看燭陰的心情。”

　　垂鴻也點了點頭，“我記得世間關於魃的記載有很多，但最後的下場，似乎都不怎麽好。

　　如果她真的是去了章尾山……恐怕會比那些傳說的下場更慘。”

　　羽儀一臉同情地道:“那原始天帝就沒為她想過辦法嗎?青衣為他出生入死，幫了他那麽多忙。”

　　“當年的事情，誰又知道?”嚴四道:“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大部分信息，也都是道聽途說。

　　真相怎麽樣，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顧懷看向步青心，“你說到青衣，難道青衣與吳恢的事有關?”

　　步青心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但具體是怎麽有關的，我也不清楚。但兩個人身上，有很多共通點。

　　黑風孽海自出現以來，一直以黑風陣與孽海咒兩系聞名。但我仔細分析過兩者，發現它們與出事以後的青衣所帶來的殺傷力很相近。

　　而吳恢身為黑風孽海之首，更是將這種能力演化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司幽冥帝與天帝甚至懷疑，吳恢的這種能力跟青衣是一樣的來歷，或者說是吳恢繼承了青衣的這種能力，而又將這種能力更加實質化，可以讓更多的人操控起來。”

　　田摩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不難解釋，黑風孽海為什麽會令三界頭疼了。”

　　“那吳恢和青衣比起來，誰更厲害?”羽儀問。

　　步青心搖頭，“這個，我沒辦法回答你。因為當初青衣並沒有將這種能力，用於殺人。

　　而吳恢，因為心懷仇恨，所以將這種能力推向了一個高峰。但真要與青衣比起來，我覺得應該還是不及的。

　　否則，黑水潭應該會束縛不住吳恢。 ”

　　“沒錯。”顧懷道:“青衣曾試過黑水潭的束縛之力，但沒有用。”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關於魃的事情，連這些都記載了下來。

　　青榴出聲，“步殿君你說吳恢殺人，是因為心懷仇恨，對蔣子文的仇恨嗎?”

　　“這正是我要說的。”步青心道:“吳恢還是吳望的時候，深陷於蔣子文的情感。

　　後來蔣子文不告而別，吳望所在的村莊連遇大災，而村民們最終將這種災難怪責到了吳望的頭上。

　　就在蔣子文離開後不久，吳望被冠以妖女的名頭，被眾人沉入了水中，說是要息天怒。”

　　“怎麽會這樣?”羽儀驚呼，“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

　　“什麽因，種什麽果。”垂鴻輕哼一聲，“步殿君之前不是說了嗎?蔣子文以前就喜歡在人界濫用法力。

　　他與吳望好的時候，肯定用了法力討吳望開心，又或者是將原本降臨於村莊的災難都擋去。

　　時間一久，村民自然會聯想到吳望的身上。

　　可等蔣子文一離開，一切回到正軌，沒發生什麽意外還好，一旦出了什麽事，那吳望自然就會成了眾人討伐的對象。”

　　越羅抱臂，“說到底，還是蔣子文他自己欠下的孽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