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把目光集中在那道帶鎖的房間,而霍二爺卻一下子遮擋住他的視線,黃師傅又繼續說道:“也因為這樣,所以村民請我黃師傅來義莊看看,有什麽詭異之處。”
“嘿嘿,不知道你這個鄉下老頭,聽說過我師傅的名頭沒有,西山的狐妖是我師傅鎮的,奧巴丨馬的痔瘡是我師傅一膏藥給貼好的,劉董事長公司虧損,是我師傅以一人之力,用風水術術扭虧為盈的……”
這劉新在說到黃師傅的時候,那是說的滔滔不絕,說到後面牛皮越吹越大,黃師傅看他過了火候,眼睛一瞄,咳咳一聲,劉新立馬刹住,然後說了一句:“嘿嘿,總之我師傅法力高超,爾等鄉下小民,今日有幸見我師傅,也算給你開眼了,哼。”
“呵呵,既然是村民請來的,那大家就進來吧。”
霍二爺呵呵一聲,不知是笑還是笑聲中帶著嘲諷,總之這老頭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難怪村裡人害怕他,的確這老頭給人一種死亡的氣息。
哪知這老頭好像知道我們心裡的想法一樣,勾腰駝背的向前走著,背著手,一走一個回頭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死亡氣息,呵呵,那是因為我是天生的守屍人,生來就帶有這種死亡氣息,所以大家都怕我,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當我聽到這裡,對這個霍二爺也有些好奇了,道:“天生的守屍人?”
“恩恩,我在出生的時候,就是一雙白瞳,被父母遺棄,後來被守屍人撿到,他看我一雙白瞳,生來有股死亡氣息,斷言我活不過十歲,不過我只要跟他學守屍這一行業,就能保住我這條命,果不其然,守屍人傳我守屍法,我這輩子也只能乾陰業,於死人為伴,不過啊,這一切我都習慣了。”
霍二爺在說這話的時候,透著無盡的淒涼,而我聽到這裡,沒有想到原來霍二爺還有這樣的身世,想他也不容易,只是長相嚇人了一些,想必以前吃盡了了苦頭,對這位老頭也就沒有那麽反感了。
不過雖然這樣,這位霍二爺渾身上下還是處處透著一股詭秘,而且總覺得他在提防我們,他走路的時候,眼睛總是斜著向下,默默的在觀察著,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
“吱嘎~”
“誒,你幹嘛把門關了!”黃師傅心裡一哆嗦,說話都打擺子了。
霍二爺突然把大門給關了,屋子裡陷入一片暗沉,伸手不見五指,而這道大門雖然破爛,沒有想到關掉的時候,外面一點陽光也不透不進來,加上義莊裡窗戶都鎖死的,更是讓人心裡捏了一把汗,也生怕在我們回頭的時候,霍二爺那張恐怖的臉孔,會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呵呵,不好意思,喜神不愛見光,強烈的陽光會把他們給灼傷的,這樣會加速屍體的腐爛。”
霍二爺手裡拿著一盞白晃晃的燈籠,裡面的燈芯左右搖晃,好像鬼火一樣,把整個屋子再次照亮,而霍二爺那張恐怖的臉孔,白色的瞳孔,在白燈籠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詭異。
而在這裡,霍二爺不把屍體稱作屍體,而稱作喜神,則是對他們的尊重。
說實話剛才霍二爺突然關門的動作,可是讓我們全都嚇壞了,這小老頭實在太滲人,也讓崔志頭皮一下炸開了,不想在這裡多呆一秒,不過想到是黃曉蓮交代的任務,也就咬牙給忍了。
黃師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雙小眼睛眨了眨,道:“霍二爺,我可以打開棺材看看嗎?”
“看吧。”
黃師傅走到一口薄皮棺材前,發現這些棺材成本很低,
都是用杉木做成,而杉木在木料中,是做棺材的最低檔次的棺材。根據中國人的傳統,喜愛以優質的梓木、楠木等製造棺材。
很多人以死後能得一副好棺木為最大幸事。
廣西柳州因為出產良好木材,棺材工藝水準亦很高,故有“住在杭州,穿在蘇州,食在廣州,死在柳州”之稱。
不過這裡是義莊,是政府撥錢下來的,而棺材裡面的人,都是客死異鄉或者沒有家庭的孤寡老人等等,所以實木的確是實木,不過都是最差的杉木,這種木材材質疏松,還不如三合板。
當然了,這些客死異鄉的人,在這裡有一幅棺材,有一個棲身之地,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幸事了,何況還有霍二爺日夜守著,與屍為伴。
不過黃師傅到處走南闖北,懂得也不少,只見他眉頭一皺,道:“霍二爺,這棺材質量太差了, 而且這裡又沒有先進的設備,而且棺材的好與壞,直接影響屍體的完整程度,恐怕你這裡面的屍體,屍身都腐爛了吧。”
“噓~小聲點,他們會聽見的,別說那個字(指的是屍體的屍字)。”
“裝神弄鬼,什麽玩意。”
黃師傅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撇了霍二爺一眼,對劉新道:“徒弟開棺!”
“我也來幫忙。”
“我也來。”
我和崔志也過來幫忙,本以為棺材板有多重,沒有想到,一下子輕松就把棺材打開了,當黑色的棺材蓋子打開後,我們低頭一看,只見裡面躺著一具栩栩如生的男屍,畫著一張大花臉,下了一跳,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黃師傅則滿臉怒氣,哆嗦的指著霍二爺罵道:“你變態!”
只見棺材裡面的男屍,簡直就是栩栩如生,好像睡著了一般,而且霍二爺還在這男人的臉上,塗了一個大花臉,就類似唱戲人的樣子,在京劇裡又叫醜角,或者三花臉,以在鼻梁眼窩間勾一塊白為標志。
這人都死了,還在臉上畫一張大花臉,的確讓人理解不了,而霍二爺根本不理會黃師傅的罵聲,探口氣徑直說道:“這人生前就是唱戲的,唱的是文醜,來甘田村搭架子唱戲的時候,爬上高架子去整理旗子,哪知一不小心從高處摔了下來,頭部落地,腦花都濺出來了,血糊了一臉,出了這樣的事情後,那些唱戲的全都走了,因為他們都是打野的(流動戲團),加上他也沒有個親戚,所以屍體就在我們甘田村,村長看這人可憐,所以把屍體送到了義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