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最後診斷出來,閃閃得的是腦膜炎。
這個結果一出來,在場四人都愣了,蘭澈溪和兩位醫生都看向溫童。
“這孩子度過覺醒儀式後沒打抑菌苗?”蘭澈溪的聲音滿是驚異。
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腦膜炎也是能有效防治的疾病,更不要說醫療水平更發達的大聯盟了。
幼苗時期的孩子因為處於特殊環境,並沒有患病的憂慮,但一旦度過覺醒儀式,開始接觸外界的空氣,覺醒中心就會為其做好一系列各種疾病的預防措施,而腦膜炎便是其中之一。
“我、我不知道……”話還沒說完,溫童臉上突然出現一絲恍然,明顯是想到了什麽,卻抿了抿嘴什麽也沒說。
看出應該是有什麽隱情,蘭澈溪又顧及有外人在場,三人都沒有追問。
“好了,和我說一下怎麽回事吧。”看著兩位醫生抱著閃閃進了家裡備著的簡易治療室,蘭澈溪拉著溫童坐到沙發上問道。
溫童低頭捋了捋額前的劉海,輕聲道:“有什麽好說的。”
看她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蘭澈溪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道:“你是想自己說還是我直接去問主腦?”
溫童看了她一眼,就當蘭澈溪以為她會說什麽推脫討饒之詞時,卻見她眼眶一紅,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蘭澈溪心一緊,立刻就戒備了起來,這種條件反射可是她前世歷經磨難漸漸形成的。
溫童看著像個軟團子,連點脾氣都沒有,任誰都能上去欺負一下,但她若真只有這樣,也不可能入得蘭澈溪的眼。更何況,她和蘭澈溪一起長大,蘭澈溪雖一直不顯山不露水,但平日言行舉止中多少會透出些味道。潛移默化中,她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蘭澈溪這邊等著溫童出招,卻不想溫童哭起來就沒個頭了,眼淚跟打開的水龍頭一樣。
溫童開始是做戲想要澈溪心軟不繼續問下去,可哭著哭著就想起了這幾年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悲從中來。哭得越發傷心,止都止不住。
十分鍾後,溫童邊哭邊開始打起嗝來,樣子可憐到不行,蘭澈溪無奈地歎口氣。“好了,不要哭了。”
溫童雖看著嬌嬌怯怯的,但除了年幼時的幾年。後來還真沒這麽正經地哭過了,紅個眼眶的時候倒是挺多的。這樣冷不丁一來,蘭澈溪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溫童的哭聲變成了抽咽,聲音雖小,卻一下一下地看著更可憐。
蘭澈溪也看穿她的小算盤了,不為所動道:“看你的樣子,去曲寧洲的任務完成了?”
溫童抬頭用紅紅的眼睛看了看她。然後點頭。
“什麽時候的事?”
溫童也不敢耍花招,遲疑了下道:“四個月前。”
“也就是你兒子度過覺醒儀式之後?”雖是問句,但蘭澈溪的語氣中透著篤定。明顯不需要人回答,她挑了挑眉道:“我能問下閃閃的父親是誰嗎?”
溫童面色為難,卻沒能讓蘭澈溪眼中的堅決有絲毫動搖。良久,她囁嚅道:“是陸煜。”
蘭澈溪目光一閃,“就是三年前你讓我轉交東西給你奶奶時陪在你身邊的男人?”
溫童輕輕點頭。
蘭澈溪目光微凝,當初雖只是擦身而過,那個叫陸煜的男人卻給了她足夠深刻的印象,外貌還是其次,她在意的是他身上的氣質,冷然沉靜,不是蘭澈溪曾遇到過的那些裝腔作勢的耍酷,也不是那些天性冷漠者或經歷生離死別後的心灰意冷,看到他,蘭澈溪就想到一個詞:理性。
這樣的男人對什麽都有規劃,
並且想當固執己見,輕易不會因他人改變主意。一句話,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要麽向他妥協,跟著他的步調走,要麽直接和他唱反調,但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會和你吵,只會冷著你,讓你憋屈難受。
而以蘭澈溪的看法,除非想自虐,不然陸煜絕對不是戀愛和婚姻的好選擇。
“陸煜、陸煜……他是陸家這一代的家主?”就說剛剛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溫童點頭,坦然道:“我和他交往了兩年多。”
“那你完成任務是……”蘭澈溪腦中閃過了“美人計”三個字,畢竟,溫童要的東西可就在陸家。
“就是你想的那樣。”到了這個時候,溫童也不想瞞了。反正她也不是要瞞著澈溪,只是不想提起來罷了。
蘭澈溪突然不知道該有什麽心情,她有點不能接受溫童利用他人的感情。
想了想,她問道:“你對陸煜有感情嗎?”
溫童毫不遲疑地點頭,“若是我沒有對他動心,哪怕我再怎麽想要拿到爸爸的遺物,也不會答應和他交往,更不會生下他的兒子。”
“他也喜歡你?”聽到他的答案,蘭澈溪松了口氣。
溫童再次點頭,“是的,盡管我不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有沒有我對他深。”
蘭澈溪疑惑,“那你為什麽選擇離開他?”
在蘭澈溪看來,兩情相悅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情,至於陸溫兩家敵對……她在心中搖頭,只要不是生死大仇,就沒有解不開的道理。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他身上背負著陸家的重擔,我也有溫家需要振興,感情之於我們太過微不足道。”溫童一臉理所當然。
蘭澈溪懂了,陸煜是陸家獨子,溫童是溫家獨苗,前者不可能入贅,後者不可能外嫁。
但是……
“你說的你們各自的責任也並不衝突不是嗎?又不一定要結婚。”蘭澈溪知道,對大聯盟的人來說,結不結婚也就是子女前綴“嫡”和“正”,不結婚還能自由一些。
“陸家扣留了我爸爸的遺物這麽多年,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揭過去的。而且,”頓了頓,溫童道:“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對我來說,能夠和他在一起兩年多就足夠了,從此以後,我們再無任何關系。”
溫童的語氣認真,蘭澈溪卻直覺地覺得她的話有些言不由衷。
看著她眼底劃過的決然,蘭澈溪歎氣,決定先把這事放一放,等過段時間她的情緒緩和些後再作打算。
“那陸煜知道閃閃的存在嗎?”蘭澈溪問道。
“知道。”
“什麽?”蘭澈溪吃驚,瞪大眼睛看著溫童,“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溫童苦澀一笑,“我也希望是開玩笑,那樣我就不用東躲西藏了。”
蘭澈溪頭痛,這算怎麽回事!一旦溫童把東西弄到手,她的身份對陸家就不是秘密了,這是他們早就預料到的,畢竟有可能知道那份資料存在並出手竊取的只有溫家的人,但在原來的打算中,陸家即便知道也不能做什麽,畢竟溫童拿回自己父親的研究成果再天經地義不過,更何況他們也解釋不了溫童父親的遺物怎麽會在陸家,或者他們為什麽不及時歸還,只能吃啞巴虧。
但是現在,哪怕陸家根本無法開口向溫家討要失物,孩子卻能給溫童帶來不小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大聯盟的法律,溫童和陸煜的綜合指數……想也知道溫童能強過陸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是打算讓閃閃當溫家的繼承人?”蘭澈溪試探地問道。
溫童表情有些赧然,但還是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事有些為難了,很明顯,若是光明正大地爭地爭撫養權,自己是爭不過陸煜的。
蘭澈溪皺了皺眉,“你原來是什麽打算?”
溫童低頭,“我原本是打算躲個一二十年,等到閃閃成年後再讓他繼承溫家的爵位,那時候,就沒有所謂的撫養權之說了,繼承哪家的爵位也是閃閃的意願為主。 ”
雖然太過被動,但這也不失為可行的辦法,畢竟大聯盟的人壽命很高,一二十年對溫童來說只是她人生的幾十分之一。
“這事溫奶奶知道嗎?”
溫童點頭。
“她同意你的計劃?”
“嗯。”
蘭澈溪垂眸摸著下巴,理智上她知道溫童的計劃是正確的,但她始終覺得一二十年東躲西藏的生活太辛苦也太身不由己了。
而且……
“你就沒想過常年東躲西藏對孩子的影響嗎?”
溫童不解,“你是指?”
蘭澈溪掰著手指道:“首先,作為一個貴族繼承人,那樣的生活狀態無法給予孩子完善的繼承人教育,尤其是需要從小就打開的圈內社交基礎和對環境的適應。”
像董寄珍那樣簡直是悲劇,是禍害人的大殺器。
“再者,從心理上來講也非常不利,那樣的生活無疑會讓孩子沒有安全感,無法交到長久的朋友,甚至可能變得孤僻不善交際。”
溫童愕然,她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其實也難怪,她本就年輕,孩子又還小,沒考慮到也屬正常。
“那怎麽辦?”溫童茫然了,她清楚澈溪說的都很有道理,而且她也擔心萬一兒子繼承了自己的性格,再是處在那樣的環境,她都能想象結果會有多糟糕。
蘭澈溪剛要說話,卻聽到腳步聲傳來,兩位醫生走了出來。
“孩子已經沒有問題了,兩小時後就能從治療艙中抱出來。”繆醫生推了推眼鏡道:“另外,我發現這孩子沒有做過任何一項疾病預防,便順手補上了,希望這位貴小姐不要嫌我多管閑事。”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