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環04上,一處長滿荒草的空地上,蒼龍之鋒和喪鍾馬戲團相互對視著,氣氛凝重起來。
本來是一次很平常的團戰,卻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誰的造化?
穆封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短的夢,不過醒來之後卻又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看著這個場景,隱隱約約感到有些眼熟。之前,小醜的突然襲擊讓秦銳中了招,而他們也在道化空間固有結界的影響下,沉沉的睡去。
不過意識模糊之前,穆封並不擔心他們會因此落敗,因為還沒有哪個人能在精神力上打敗過秦銳。只要秦銳發動築夢術,就一定可以把局勢扭轉回來。而且喪鍾馬戲團的那些人雖然偷襲,但是殺氣卻不濃,應該只是想逼出他們的底牌,不想把局面弄得你死我活。
因此,穆封的精神狀態是非常放松的,很奇怪,只有在面對喪鍾馬戲團的時候,他才有這種感覺。
喪鍾馬戲團比他遇到的所有執行者小隊都要團結,而且他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和蒼龍之鋒某些相似的氣質。
如果不是對手,穆封倒是不想和這個隊伍為敵,喪鍾馬戲團給他留下的印象很好。
當他做完那個不記得的夢,醒來,自己預測的的確沒錯——秦銳並沒有讓他失望,沒有被小醜牽著走。
但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非常奇怪,不像是剛打了一仗的對手,反而更像是認識很多年的好友。
穆封看出秦銳也沒有心思再戰鬥了,小醜更是如此,他們的表情都很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這時,伍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腦袋。“這是個什麽情況?”
“本女王怎麽就突然睡著了。”岑橙驚訝的喊了一聲,然後立刻警覺的抓起了鑽石長槍,帶著敵意的看著小醜,但是當她看到小醜完全沒有鬥志的那張臉時。卻愣了。
“喂喂,你們倆個,到底發生了什麽?倒是說說看啊。”岑橙不喜歡現在的氣氛。
此時,容燁修和小涼也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盯著現在的情況。
喪鍾馬戲團那邊的人也是如此。魔術師從未看到過這樣迷茫的小醜,在他的眼中,小醜一直都是那個有計劃有自信又強大的人,他明白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
像現在這種精神狀態非常少見。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小醜。是在那次對戰上帝之手隊之後,不過那時候的小醜還沒有現在強大。
女仆擔心的看著小醜,她的心中漸漸的有了不詳的預感,能讓小醜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定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秦銳,快點說,我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們。”穆封感到有些煩躁,他看著秦銳,希望她解釋什麽。
秦銳抬起頭看著大家,張開了嘴。但是卻什麽都沒說——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們,這麽令人絕望的事實。
“能讓你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肯定是非常不好辦的事情吧。”容燁修溫和的說。“你是怕我們接受不了嗎?沒關系,我們已經在這裡戰鬥了這麽久,什麽事情沒見過?你應該相信你的隊友。”
秦銳看著每一張熟悉的臉,他們都擔心的看著自己,是啊,她的確應該相信他們可以承受這件事。但如果反過來想,不告訴他們也算是對他們好,自己可以把這件事隱瞞下來。然後讓他們依舊充滿希望去完成無限世界的任務,直到最後。
如果心中一直帶著希望,無論後面是生是死,一定會活的很充實吧。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到達了因果之鍾,找到了出去的辦法,當他們看到了自己家鄉已經被其他的世界合並,會怎麽想?那時候,他們承擔的痛苦和壓力一定更大。所以,這樣一來。在之前死去反而比較好?
秦銳在一瞬間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然而都被她打消了。
秦銳的願望是帶著大家一起到達因果之鍾,然後找到出去的辦法。那麽她就不能站在那麽悲觀的角度思考問題了,所以與其滿懷希望的去迎接最後卻發現是一個驚天的騙局,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們,讓大家有一個準備。
她下定決心要把這些告訴大家了。
而那邊的小醜同時也抬起了頭,兩個人對視了。
秦銳揚了揚眉,她看懂了小醜的眼神——他並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隊友,出於保護他們的角度,他不能讓大家失去活著的動力。
當然,小醜也看懂了秦銳的打算。
“我們需要回避一下。”秦銳說。“我需要跟我的同伴商量一下。”
小醜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恢復平時那副樣子,回頭看著他的隊友,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我沒事,只是蒼龍之鋒的隊長太厲害了,她居然可以讓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記憶,讓我一陣恍惚。”小醜說。
大家看到小醜恢復了正常,都松了一口氣,雖然心中還是有點不踏實,但是卻比剛才放松多了。
“那個,我對不起你姐姐。”小醜突然對doll說。“你姐姐是為了掩護我,才死去的。”
doll愣了一下,然後溫和的笑著:“我了解我姐姐,你沒有必要跟我抱歉,這是她的決定,而且她讓你活下來的確是對的,你帶領我們走到了這個地步。”
秦銳看到隱瞞事情真相的小醜,看著他那副偽裝的笑容,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這樣的話,他要承擔的壓力肯定要更多吧。
不過那個doll就是小醜記憶中那個女孩的弟弟?
看著doll一身女孩的白色洋裙,秦銳撇了撇嘴,原來一直以為的“她”是個男孩。
“你是個男的!”岑橙顯然也注意到了相同的事情,指著舉著太陽傘的像是洋娃娃一樣精致的doll,大聲說。
doll一臉無奈:“我是男的怎麽了,你有意見嗎?”
岑橙瞪著眼睛愣了一會兒,看著對面那個完美無缺的“女孩”,一時間敗下陣來。
秦銳帶著大家遠離了喪鍾馬戲團那邊,然後把她和小醜的發現跟眾人坦白了。
說完,現場陷入了一陣很長的沉默。
“真是諷刺。那麽系統還讓我們獲得因果扭轉率做什麽?”伍北嘲諷的笑著。“本來我們好好的在無限世界掙扎的活著,沒有什麽崇高的理想,但是突然告訴我們,我們居然掌握著自己家鄉的命運。只要我們努力的去獲得因果扭轉率。才能保護得了家鄉。”
“好吧,想想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還是有點舍不得的,雖然那裡並沒有什麽親人和朋友,但總歸是我的家。”伍北接著說。語氣中漸漸的帶上了控訴。“我也不想回去之後,發現自己的家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那就努力一下吧。”
伍北停頓了一下,然後破口大罵:“結果我們tmd得到了什麽?到頭來告訴我,我的世界還是要跟其他的世界融合,老子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這裡是什麽破地方,為什麽要這樣玩弄我們的感情!”
伍北罵罵咧咧的,但是卻說出了大家心中的想法。
“那既然知道我的世界遲早都會毀滅,那還回去做什麽,還不如在這裡刺激的過完一生。然後等死好了。”伍北發火了。
雖然伍北平時的脾氣也不怎麽好,但是他通常都是不耐煩居多,像是現在這麽憤怒還是第一次。
“哈哈……哈哈……”穆封看著伍北,然後笑了起來。“你急了。不過這件事的確很諷刺,對於我來說,即使是末日,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就算是一起死也是幸福的。”
穆封倒是能想得開,他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
他想到了還在家裡等他的母親和小女孩,就算知道這個事實又怎麽樣。他只知道,他答應她們平安無事的回去。
容燁修摸著下巴:“你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秦銳點了點頭:“千真萬確,所以我也感到很無力。我們既然為系統賺取了那麽多的因果力,它並沒有把這些因果力用在平衡各個平行世界上。那麽那些因果力去哪了?因果力不是可以開玩笑的,既然產生了就必須伴隨著消耗,那麽那些因果力到底被用在了什麽地方?”
秦銳如此冷靜的思考著。
“你……不擔心自己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了嗎?”小涼問。
“當然擔心,但是現在我們也做不了什麽。”秦銳說。“說我不近人情也好,說我冷血也好,我只是想著如果可以找出因果力的去向。也許我們就能讓命運之鍾重新維持各個平行世界的秩序。想一些有的沒的是不行的,必須要找出解決的辦法。”
“倒是我不冷靜了。”聽到秦銳的話,穆封慚愧的一笑。
“我也是……”伍北低聲說。“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岑橙攤了攤手:“你們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本女王沒聽懂,我隻想離開這裡,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會有辦法的,女王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怕過。”
聽到岑橙這張狂的語氣,秦銳一下子樂了。
大家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開始商量下面的打算。
“那麽我們要和喪鍾馬戲團繼續結盟嗎?”容燁修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有什麽多余的反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完美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也可能是他性子太淡吧。
“當然,他們是我們目前最適合的盟友。”秦銳說。“不管怎麽說,先打敗那個失落者再說。”
他們討論完了,重新回到喪鍾馬戲團他們站著的地方。
“小醜,我們走吧,你們商量好了嗎?”秦銳高聲喊著。
“準備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找失落者吧。”小醜說。
“那麽最後得到王冠,各憑本事。”秦銳說。
小醜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你們很對我的胃口,而且我也知道你們不是那種小人。你也知道作為王者隊是有著自己的勢力吧,所以無論我們倆個誰成了王,另一支隊伍就加入吧,我不想受到夜歌或者耀光的壓迫,我需要自由,所以就由我們組成第三方勢力好了。”
秦銳沉吟了一下:“你的主意不錯,我們就聯合在一起把其他的隊伍擊敗,最後獲取王冠的時候,就各憑本事,不過不準傷害性命,點到為止吧。”
這樣雙方就達成了一個共識,無論那支隊伍成為了王隊,另一個隊伍就加入。
“那麽就簽訂一個契約吧。”秦銳笑眯眯的說。“惡魔契約。”
雙方同時隔開手掌,流出一點血。
“契約成立,任何人不得反悔,否則可是會死的。”秦銳說——
維拉德冷冷的看著包圍他們的蟲族,然後攤開了大預言之書。
那些蟲族扭曲著身體,十分醜陋,團團的圍住他們。
“我們的火力不夠了。”洛基說。
“你們在暗處已經看夠了吧,出來吧。”維拉德板著臉,大聲說。“我說的對不對?失落者的膽小鬼們!”
“喲,居然差距到了,不愧是天神血統。”一個男人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在這些蟲族的前面。
“從我們一離開那個基地,你們就在監視我們吧。”維拉德說。“沒想到你們的勢力已經發展的這麽大了。”
“多謝誇獎。”那個男人說。“你們還想去找盟友?那是不可能了,因為你們今天是無法活著出去的。”
男人抬起一隻手,只見仿佛空氣炮一樣的東西射了過來。
維拉德的前面出現了一層屏障,擋下了這一擊。
“控制空氣?念動力?還是精神能量?”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嘲諷的說:“都不是哦,雖然我的能力看起來和念動力差不多,當然也會出現差不多的效果。”
“裝神弄鬼。”余爭狠狠的說,然後雙手一揮,幾十把手術刀展開,漂浮在半空中。
然後這十幾把手術刀同時向那個男人射了過去。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男人身上好像有著一種排斥外力的力量,那些手術刀紛紛調頭,射向了余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