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廢墟,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就連樹木都很少見。地球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苟延殘喘著。那場消滅了大部分人類的核爆,嚴重的破壞了這裡的生態,而殘留下來的那部分人也不知道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活著忍受著戰爭,忍受著周圍的親友一個個的死亡,這樣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容燁修看著車窗外的塵土飛揚的大地,說。“而死亡對與任何人都是可怕的,活著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但是活著才有希望。”穆封接口說。“痛苦總有盡頭,只要我們還期盼著。”
“我才不會去管那麽遠的事情。”伍北諷刺道。“我只知道我們的車快沒油了。”
穆封看向伍北:“還能撐多久?”
“大概十分鍾。”開車的方舟回答。“十分鍾之後,我們就不得不用我們的雙腳了。”
“要來一次愉快的徒步旅行嗎?還有無數的終結者在後面追殺,這真是刺激啊。”石濤陰陽怪氣的說。
“別說風涼話。”蘇澈皺了皺眉頭。“秦銳不在,你就露出了本性嗎?哎,不知道秦銳現在在哪?為什麽會和我們分開呢?”到現在都沒有一星半點秦銳的消息,這讓他很擔心。自從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他就感覺整顆心都掛在秦銳那裡,一眼見不到都十分揪心。平時,為了補給秦銳帶來困擾,他都盡量克制自己的情感,和秦銳保持距離,但是現在她失蹤了。蘇澈就再也憋不住了。
“我相信她的實力。”穆封說。“她會活著見到我們的。”
穆封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果斷。莫名的,看到穆封對秦銳的信任,蘇澈有點小小的羨慕。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
伍北下車後狠狠的踢了一下車門,冷哼一聲:“這破家夥!”
張清笑眯眯的說:“不要這麽說,它也載了我們走了這麽遠呢?”
“半天而已。”伍北白了張清一眼。張清臉色一青。
好可怕,為什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人。
容燁修看著前面,頓時就蔫了:“這我們要走多久啊,希望可以再找到一輛車,最好能碰到這裡的其他人。”然後他彈了彈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衣,歎了一口氣:“真是……這麽惡劣的地方,身上不髒才怪,我要受不了了。”
沒有人理他,大家都是風塵仆仆的。只有他看上去光鮮亮麗,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
就連隊伍中唯一的女性張清也十分的狼狽,原本黑色的衣服沾染上塵土,現在已經變成了灰色,頭髮也黏黏的粘在了一起。張清都這個樣子了,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他們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不過大家都在一起。路上可以聊些什麽,也不算是十分無聊,只是太陽十分毒辣。讓他們感到疲憊的同時,也感到火燒火燎的熱。他們的行進速度非常快,兩個小時對於普通人走不了多少,但是他們卻比普通人的速度快上了三倍。本來要走六個小時才能看到的人類聚居地,他們用了二個小時就到了。
看到那些毫不起眼的小房子,眾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就連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食物和水他們自己帶了不少,所以並不擔心。
“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新的車子。”葉青嵐興奮的說,如果能找到新車,他就可以脫離苦海了。體力最不好的他。比其他人更加的辛苦。
他們衝下山包,向那群矮小的建築衝了過去。
這些都是很破舊的土房,牆體嚴重脫落。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不過建築卻很完整,
不像是他們之前的看到的殘磚破瓦。“有人嗎?”張清站在兩排房子的中間,大聲喊道。“有人嗎?”
通常情況下,女孩會讓人失去戒心。當全副武裝緊張兮兮的人出來,準備面對敵人的時候,卻發現是一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性,多少就會失去戒心。
所以當一個扛著機關槍的大老爺們出來時,拿槍的姿勢顯然不那麽標準。
“你們是什麽人?”那個男人扛著機關槍,緊張的說。“不要動,呆在原地!”
眾人舉起手來。穆封站出來說,露出來一個自以為很親和但實際上很猙獰的笑容:“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逃命……你懂的……”
男人盯著他們,然後謹慎的看了看周圍:“你們沒有把機器人們引過來?”
“當然沒有,我們發誓。”蘇澈笑眯眯的說,與其他人相比,這個俊美的少年更讓人信服。相反,穆封再怎麽做出親和的笑容,也顯得怪怪的,不光是因為他臉上那道傷疤,更因為他那種軍人一般硬朗的氣質。
男人盯著他們,然後用眼睛示意他們跟過去。
眾人對視了一下, 然後跟了過去。
他們走進了一個很小的棚屋,上面的天花板各種透光,已經十分破舊了。但是房間的地面上卻有一個暗門。
男人拉開暗門,對著裡面說:“安全,只是幾個逃命的人!”
緊接著,從暗門裡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女性,後面跟著一些青年。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雖然處境很狼狽,但是老人卻有一種從容的氣質,感染著周圍的人們。她沒有等待鍾瑞根的回答:“真是可憐,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逃了很久。”
“我們遭遇了一個巨大型的終結者,險些被抓住。”蘇澈說。“謝謝你夫人。”
“喬治,拿一籃子食物和水上來!”老人轉身對著暗門下面喊道。
“那是我們的食物和水!!”下面有人不滿的說。“我們本來就不夠,怎麽還給這些不認識的人!”
“拿上來!”老人冷冷的說。下面的人最後還是把籃子遞了上來。
“給你們,吃一頓。”老人慈祥的看著他們,這樣一直生活在你死我活的輪回世界中,心靈早已麻木的眾人感到了一絲溫暖。穆封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人了,雖然他以為自己不會隨便感動,但是正因為生活在那種冰冷的世界,對那一點點溫暖才十分敏感。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也不夠。”容燁修問。“我們只是不認識的人,讓我們呆在這裡就好了,沒必要把食物都拿出來。”
“都是人,餓肚子的感覺我知道,逃亡的感覺我也知道,所以將心比心而已。”老人回答。“沒什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