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臉色一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選擇臣服於塔姆扎腳下。這三位族長的兵馬加起來有一萬人,如此一來,他的兵馬便有四萬人,而己方就只剩下三萬了。
塔姆扎得意的望著剩下的人,“現在你們覺得,還有勝算嗎?”
眾人死一般的沉寂。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或者選擇臣服我,或者死。”塔姆扎笑意收斂,冷聲喝道。
話音剛落。便見四面悄然圍聚一群士兵,為首的便是那齊爾格穆。只見他一手握著刀柄,雙眼冷冷的打量著眾人。
眾人見狀,臉上頓時露出驚慌之色,此時,他們已經置身於塔姆扎的大軍合圍之中,遠離自己的部眾,若是驟然發難,只怕自己等人就要死在這裡了。
“唉,塔亞願率僅存的五千兵馬,聽從您的命令。”就在眾人驚慌失措之時,塔亞歎了口氣,緩緩跪倒在塔姆扎身前。
“塔亞族長,你!”烏倫雙目圓睜,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我已經老了,沒有那麽大的權力欲望。“塔亞沉聲道,”我的部族雖然在北漠,算是實力頗強的部族,但經此一戰,算是徹底沒落了。現在,我隻想帶著僅剩的這五千族人,返回漠北。如今塔姆扎族長已經得勢,我等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爭鬥,自損實力了。”
眾人見狀,不由心生動搖,臣服,還能活著回去,不肯臣服,今日便有可能死在這裡。更讓他們擔心的是,塔姆扎回去之後,會不會因為他們不肯臣服,而毀滅他的部族。如果沒有這一仗的損失,他們也不會有這方面的擔憂。可如今塔姆扎一家獨大,再也沒人能夠給予製衡了。
“我青岩部願歸順塔姆扎大人。”
“我兀扎部願臣服大人。”。。。。。
隨著一個個部族拜倒在塔姆扎身前,此時,站在烏倫身邊的只有三個部族族長了。
塔姆扎冷眼望著他們,“怎麽?你們是選擇與烏倫一起,反對我了?”
三人彼此望了一眼,眼中閃過糾結之色。他們與烏倫早已結為同盟,彼此關系十分密切。但眼下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由不得他們不猶豫。
烏倫看著他們三人,心若死灰,他知道,這一次,他輸了。
“塔姆扎,你我本是北漠最強大的兩個部族,歷來相互爭鬥,仇怨不小。”烏倫平靜的看著他,“今日,我承認,我徹底輸給你了。不過,我烏倫怎麽說,也是漠北最強大的勇士,我是絕對不會臣服於你的。不過,塔亞族長說的對,我漠北遭受如此大的損失,確實已經不宜在內訌了。我可以死,但是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發誓,絕對不為難我翰炎部,如何?”
塔姆扎臉色微變,“烏倫,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臣服我,我們一起將漠北統一起來,你的翰炎部與我淵風部合為一部,這漠北誰人能能敵?烏倫,你我皆是當年一統漠北的炎風部的後裔,本就是同族兄弟,我們都有共同的夢想,那就是再現當年祖輩的輝煌。跟著我,我們兄弟一起,重新振作漠北。”
“哈哈,塔姆扎,我的兄弟。”烏倫不由大笑道,“在這一點上,我們確實是兄弟,更是知心的朋友。但是,漠北只能有一個王,一個效忠的對象。你可以敞開胸懷迎接我,但是,你的部下,你的族人呢?塔姆扎,既然你還記得我翰炎部,是你的兄弟部族,那麽就用你寬闊的胸襟,去接納他們吧。我烏倫,替他們謝謝你了。”
塔姆扎凝重的看著他,隨即點點頭,“好,我以先祖的名義起誓,此生必善待翰炎部,若違背誓言,
血脈永絕。”烏倫這才如釋重負的點點頭,突然一把拔出腰間的戰刀。周圍的人嚇了一跳,紛紛拔出戰刀,全神戒備。
烏倫環視著眾人,最終將目光落在塔姆扎身上,“記住你的誓言。“
說著,戰刀揚起,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鮮血迸射而出,沾染在塔姆扎的身上,臉上。
烏倫無力的軟倒在地上,沒過一會,便氣絕身亡。
塔姆扎沒有拭去臉上的血跡,而是走到烏倫的屍體前,跪坐在他身前,拿刀在自己手上,割開一道口子,將流出的鮮血,滴在烏倫的嘴唇上。這是漠北祭奠親人的儀式,眾人一看,頓時明白過來,塔姆扎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他已經視烏倫為兄弟,從而延伸到,視烏倫的翰炎部,和他淵風部一樣的地位。
接下來,便是開始接收烏倫留下來的翰炎部兵馬。 對於烏倫族長的死,整個部族將士頓時陷入瘋狂之中,紛紛揚言要與淵風部不死不休。但是在其他六萬兵馬的包圍下,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在塔亞族長勸說,以及眾人的見證下,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向眾人訴說了一遍。
對於塔亞族長的信任,讓翰炎部眾人對他們的一番說辭,信了幾分。但更多的是在此情勢下,如果不肯妥協,他們這一萬人都得死。即便底下的士兵還想為族長大人報仇,但中高層將領,必須考慮到全族的利益。
說到底,漠北人與草原人一樣,都是以生存為第一要素,只有生存下來,才能將部族繁衍下去,否則,一切都是虛妄。這也是為什麽,在殘酷的草原內部廝殺後,能夠那麽快的吸收整合敵人的部眾,迅速轉化為自己的力量。就如當年東胡人擊敗了金狼人後,短短幾年,便將原本的金狼人,完全轉化為東胡的一部分。
最終,塔姆扎冒著巨大的風險,站在翰炎部人馬前面,當眾宣誓,遵守與烏倫的約定,並正式宣布,從此以後,翰炎部與淵風部將合並為一,重新恢復炎風部的稱號,繼承先王的遺志,一統漠北。
很快,在翰炎部將領選擇臣服後,整個翰炎部一萬人馬,乖乖的服從了塔姆扎的命令。
經過這一場巨大的風波,塔姆扎終於牢牢的掌握了這七萬大軍的控制權,成為名副其實的統帥。
簡單的整頓了一番人馬,斥候便從南面帶來消息,橫山軍十萬騎兵,已經距此不足三十裡。
塔姆扎不敢耽擱,當即下令大軍繼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