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徐大人,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林逸凡來到徐世樊跟前,熱情的打著招呼。
但徐世樊等人早就驚呆了,望著面前那黑壓壓的騎兵,所有人的的腿肚子都不由自主的打哆嗦。這橫山縣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之前發生衝突時,就已經擁有近萬兵馬,如今卻一下子來了至少五千以上的騎兵,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此時的徐世樊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既有興奮又有惶恐。如此龐大的騎兵,掃清叛軍根本不是問題,郡城之圍無慮矣。可然後呢,只要不傻都知道,這橫山軍,根本與朝廷無關,他們說穿了與叛軍並無兩樣。萬一消滅了叛軍,橫山軍便轉過頭來對付自己,憑借現在的殘兵敗將,如何是騎兵的對手?
望著林逸凡邪惡的笑容,徐世樊冷冷的打了個冷顫,他想起了,自己與這位林大人仇怨不小啊。可如今,自己不但要仰仗他的兵馬平叛,還要小心堤防他的翻臉。於是,不得不強擠出笑容,恭敬的說道:“徐某見過林大人,本官代表全軍以及全郡百姓感謝大人來援,大恩大德,我威遠郡上下必銘記在心。”
“哈哈,客氣了,客氣了。”林逸凡打著哈哈,有些心虛的笑了笑,“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大人謙虛了。。。。“徐世樊正想恭維他幾句,卻見林逸凡身後走來一人,不由目光一凝,驚道,”邱校尉,你怎麽在此?“
那邱校尉正是跟隨橫山軍南下的破狼關將官,此時,他畏畏縮縮的來到徐世樊跟前,偷偷望了林逸凡一眼,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微微顫顫的說道:“大,大人,現,現在破狼關已經,已經交由橫山軍駐守了。末將,末將無能,請大人責罰。”
什麽,破狼關被橫山軍佔據了?徐世樊隻覺腦門一陣轟鳴,此刻他有一種恨不得殺人,特別是一刀將眼前這個年輕人砍死的衝動。可他不敢,因為,他發現,護衛在林逸凡身旁的親兵正一手握著刀把,望著自己的眼中射出無邊的殺意。而在他身旁的一名壯漢更是將肩膀上的狼牙棒舉起來,做出攻擊姿態。場面一下子冷凝起來,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個個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
徐世樊臉色變了變,最終望向跪在地上的邱校尉,怒喝道:“你這個廢物,既然如此無能,留你何用?”說著便一腳踹過去,踢得邱校尉一個翻滾,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林逸凡看得有些於心不忍,便出聲道:”徐大人何必跟他一般見識,這破狼關乃是我橫山軍要的,有何不妥,但說無妨。“
徐世樊惡狠狠的瞪了邱校尉一眼,轉頭望向林逸凡,忐忑的說道:”林大人,徐某之前曾在書信上許諾,以後破狼關為橫山開放邊關,交通往來,絕無禁止。可為何,為何林大人。。。。“
“哈哈!徐大人是想說,本官為何要擅自將破狼關據為己有吧?”林逸凡滿含深意的看著徐世樊,笑道,“如今草原上大亂,金狼人已經自顧不暇,這破狼關到底在防誰,你我心知肚明。更何況,破狼關的開禁豈是徐大人你一個人就能決定的,萬一這次戰爭結束後,朝廷要求封關,那我橫山又能拿你們怎麽辦?徐大人,你說是吧?“
“這,這,破狼關乃是朝廷北境三關之一,豈能私相授受。”徐世樊嚇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的辯解道,“難道,難道林大人就不怕以後朝廷追究嗎?”
“那就以後再說吧。”林逸凡淡淡的答道,“如果徐大人害怕朝廷追究,那就當是委任我橫山代為駐防吧。畢竟,咱們兩軍皆是帝國軍人,
份屬同袍,誰接掌破狼關都是一樣的。徐大人,你說對不對?”徐世樊低著頭,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深吸了口氣,抬起頭,露出一副諂媚之色,“林大人說得是,既然如此,那破狼關就交由大人您代為看守了。如今,當務之急乃是解郡城之危,還請林大人即刻發兵吧。”
林逸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微笑,“不急,我軍日夜兼程趕來,人馬俱疲,自當修整一晚才能出動。本官以為,這郡城既然堅持了那麽久,應該不至於差一個晚上吧?”
徐世樊聞言,不由攥緊了雙手,捏的指骨發白。日夜兼程?人馬俱疲?虧你還能說出口,不到兩百裡的路程,還是騎著馬,一天隻走三十裡,用了五天時間才抵達這裡。現在竟然還有臉休息,當真是不要臉之至,無恥!
“既然如此,那就請大人好好休息,本官還有軍務,就不打擾了。”徐世樊強忍著破口大罵的衝動,匆匆告辭。
林逸凡望著有火難發的徐世樊,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日已漸暮,郡城下,叛軍發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攻,所有人幾乎瘋狂了,絲毫不懼生死的往前衝,一架架雲梯冒著箭矢,檑木,滾石,搭在城牆上;衝車一輛接著一輛的衝向城門,冒著火油向城門撞去;箭塔不斷向城牆靠近,高台上的弓箭手不斷的收割城牆上的人命。叛軍混在百姓之中,驅趕著他們向郡城發起衝鋒,然後其中的精銳叛軍趁機登上雲梯,向守軍殺去。
此刻的城牆上,守軍艱難的將一個個企圖攀上來的叛軍打落雲梯,在雲梯上砸破一瓶油罐, 點上火,將其燒毀。但是,雲梯太多,叛軍太強悍,守軍根本來不及將所有叛軍趕下城牆。一部分叛軍最終成功登上城牆,與守軍殺作一團。如今的守軍裡面摻雜了許多未經訓練的青壯,一下子就稀薄了守軍原有的戰力。一旦有叛軍登上城牆,立刻便是死傷一片。
守城軍官們殺得手腳酸麻,紅著眼睛的指揮著各處防禦。他們怎麽也想不通,為何今天的叛軍竟然不顧傷亡的發起猛攻,打得他們幾乎快撐不下去了。援軍,援軍什麽時候到了?再不來,郡城就要被攻破了!
城牆上,越來越多的叛軍佔據了好幾處牆角,隨著後面不斷增援,這些牆角不斷擴大范圍,漸漸的擠壓著守軍的空間。盡管守軍拚死搏殺,根本無法將叛軍驅趕下去。雙方在一片狹小的城牆上毫不相讓,頃刻間,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歡呼聲從城牆下傳來,“城門破了!城門破了!殺啊,殺進城去!”
所有人大吃一驚,只見城下無數人潮全部向城門口湧去,如同一道開了閘的閘口一樣。
郡城終於陷落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包括正在拚死守護這座城池的守軍。聽著城內一片喊殺聲和哭喊哀嚎之聲,城牆上的守軍立即崩潰,哄然各自逃散。
李原坐在木椅上,見到這一幕,原本蒼白憔悴的臉龐終於泛起一絲潮紅,輕咳了幾聲,瞪大了雙眼,最終確定郡城被攻破後,立即大笑起來,期間帶著一聲聲咳嗽。“哈哈,咳咳,哈哈!咳,城破了,城終於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