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橫山騎兵與步兵匯合後,林逸凡立即下令全軍北上,返回橫山。此戰,橫山軍自身傷亡總計一千八百多人,其中大半來自於守城之時的傷亡。殲滅敵軍四千多人,其中還有一千余敵軍騎兵,繳獲戰馬六百多匹。這些都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林逸凡通過此戰,了解到了天雲軍的戰力,總的來說,天雲軍戰力還是十分強悍的。如果不是一系列取巧偷襲,而是正面硬撼的話,橫山軍戰力還是稍顯不足。
有了這樣的認知,眾人的心情頗為沉重,萬一天雲軍攻打橫山,那對於橫山來說,將是一場殘酷的硬仗。如今沙州一半落入天雲軍手裡,定西軍盤踞東部苦苦支撐著,根本不是天雲軍的對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沙州的完全陷落已經是時間問題了。到時候,橫山將要面臨一場生死存亡之戰,天雲軍絕不會讓自己的身側,蹲著一頭窺視的餓狼。
“看來,我們必須在沙狐寨構建一座堅固的防禦軍寨,堵住天雲軍進入橫山的通道了。”林逸凡無奈的看著眾人,說道,“同時,還要增調五千兵馬駐守於此,在黑水城同樣要保留五千兵馬作為後備。看來,我軍又有的打了。”
“大人且放寬心,學生以為,天雲軍一時間還無法全力對付我橫山。”陳登科胸有成竹的說道,“學生在定西郡有半年之久,對天雲軍也算有些了解。據我所知,天雲軍在沙州以西的統治並不穩定,各地反抗聲浪此起彼伏。為此,他們留在後方的兵馬就有一萬多人,專門用於鎮壓平叛各地暴亂。再加上定西軍在東部已經站穩腳跟,天雲軍與之對峙到如今,一直是相持不下,能夠抽調的兵力並不多。我橫山退守橫山,佔據地利之險,人和之力,又豈懼天雲哉?”
”哦?那以先生之見,我橫山該當如何呢?“林逸凡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問道。
“大人,學生以為,我橫山不能一味只是守,還應該有所作為。這沙州,決不能讓天雲軍完全佔據了。我們應該全力資助沙州各地叛軍反抗天雲,將沙州的水攪渾,讓天雲軍疲於奔命,則我橫山無憂矣。同時,我們還可暗中拉攏一些叛軍為己用,甚至暗中插入一腳,在沙州建立我們的勢力。若是有一天,天雲軍敗退,則我橫山還能坐收漁翁之利。此乃學生之淺見,還望大人指正。“
“嗯,好是好,可如今沙州戰火如荼,稍有不慎,性命堪憂,不知先生要以何人來主持大局?”林逸凡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此事即是學生提出的,自然便是由學生來做。”陳登科當仁不讓的說道,“更可況學生在定西郡布置的眼線和人手都還在暗中潛伏著,正好可以加以利用。因此,此事交與學生便是。”
“可是?”林逸凡皺著眉頭,有些為難的說道,“先生好不容易回來,可以為我出謀劃策,現在卻又要再涉險地,我心有不忍啊。”
“能為大人分憂,在哪裡還不是為大人做事?”陳登科正色道,“橫山有諸位賢才在側,必能為大人解憂,學生不才,甘願深入險境,為大人,為橫山謀求最大的利益。”
“這?好吧,先生既然如此決絕,那本官就在此多謝先生了。”林逸凡感激的朝陳登科深深一禮,然後說道,“先生此行任務重大,所行之事必須要有章法規矩,方能發展壯大。因此本官欲成立一個情報機構,名叫偵查司,專門負責收集情報以及對境外勢力的策反暗殺等機密行動。本官屬意先生為偵查司司長,不知先生可否願意?“
陳登科聞言一驚,繼而大喜,
連忙說道:“屬下領命,定不負大人所望。”林逸凡點了點頭,自信的說道:”我相信先生,必不會讓我失望的。另外,我這邊還有兩個人才推薦給你,或許他們可以為你所用。“
說著,便叫人將袁縉和黃武安帶來,指著他們介紹道:“此人名叫袁縉,現任步兵隊率一職,曾經是一江湖遊俠,可為刺探情報之職,就叫影衛吧。此人名為黃武安,乃新近投靠於我,曾是安州李家勢力的騎兵將軍,可為策反暗殺之職,便叫血衛。不知先生可還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陳登科激動的看著他們兩人,忙不迭的說道。
“哈哈,你們二人還不拜見先生?”林逸凡連忙催促道。
“屬下拜見大人!”兩人相視一眼,連忙抱拳低首道。
“免禮,免禮,以後我們便是共事的同僚了,還請兩位助我一臂之力。”
“不敢,屬下定當盡心盡力輔佐大人。”
”好,那此事就這麽定了。“林逸凡興奮的對兩人說道,”你二人擔任兩衛指揮使,人數暫定五百人,人員由你們親自挑選。記住,一定要確保所選人員的忠誠度和身家的清白。“
“是,屬下一定小心謹慎。”兩人連忙保證道。
隨後,林逸凡拉過陳登科,慎重的對他說道:“先生,你此行不僅是在沙州建立情報網,還是以沙州為根據地,訓練和擴張情報人員的數量,將其分布到天下各個角落。我希望將來有一天,我們的偵查司能夠網羅天下,在天下布滿眼線,為我們橫山探取情報。先生可有信心?“
“網羅天下?”陳登科渾身一抖,繼而臉色潮紅,喘著粗氣道:“大人,學生願為大人肝腦塗地,必不負大人之望。”
“好好,以先生之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林逸凡欣慰的點點頭,轉而又道,“對了,先生可知有一種叫鴿子的鳥?”
“鴿子?這個學生知道,不過是一種肉質鮮美的鳥類而已。只是,不知大人提及此物之意是?”陳登科疑惑的問道。
“那就好,先生可搜尋一些養鴿之人,重金聘請他們訓練鴿子,將這種鴿子訓練成一種可以送信的信鴿。”林逸凡大喜,激動的說道。
“信鴿?大人,鴿子還能送信?”陳登科驚訝的瞪著雙眼,一臉不信。
”確實可以,以前我曾見過有人就是專門用鴿子送信的。“林逸凡眼珠子一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只可惜,我並不知道這信鴿該如何訓練。只知道,這鴿子能夠千裡定位方向而不迷失,即便是將鴿子從橫山送到海州去,它也能飛回來,你就照這個思路去研究就行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奇人?”陳登科有些狐疑的看著林逸凡,見他一臉鎮靜之色,似乎所說不假,便不再質疑。
經過一天的急行軍,橫山軍已經行至北莽山附近,突然,一騎飛奔而來,向眾人稟報:“大人,後方十裡處發現敵軍騎兵,人數有兩千上下,正向我方趕來。“
林逸凡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好,此時的橫山軍只有一千三百多騎兵,以及兩千左右的騎馬步兵,其余全是步兵和傷兵。對方敢兩千騎兵就追上來,顯然對自己的實力十分有信心。而橫山軍只有一千多騎兵可堪一戰,如此一來,形勢對己方不利啊。只要對方在此牽製住我軍的行進速度,則敵軍後面的大軍便會在不久後趕到,到時候,敵強我弱, 唯有死戰了。
羅毅趕過來,皺著眉頭道:“大人,由我率騎兵牽製住敵軍,大軍迅速北上,或有一線生機。還請大人盡快出發!”
“不行,單憑一千騎兵根本不是天雲騎兵的對手。”林逸凡左思右想,決定道,“這樣,你領著一千騎兵與兩千騎馬步兵前去示敵以強,暫時震懾住敵軍,我率領大軍進入北莽山山寨,憑借地利,我軍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這?”羅毅有些猶豫了,雖然可以憑借地利抗敵,可此次倉促出兵,糧草輜重本就不多,萬一敵軍將大軍圍困起來,豈不是要坐困死地?“大人,萬一敵軍。。。。”
“我知道,我們極有可能會被圍困住。”林逸凡目光閃爍,冷笑道,“可是,他們天雲軍難道還能一直守在這裡嗎?沒有了這一萬兵馬,他們怎麽對抗定西軍的攻勢?更何況,我橫山也不止這一點兵力,還有另外的五千兵馬正從橫山趕來。到時候,還指不定誰吃誰呢。”
“既然如此,那屬下這就去牽製敵軍,為大人爭取時間。”羅毅見林逸凡說的有道理,便不再相勸了,立即帶領人馬前去阻敵。
林逸凡立即率領大軍趕往北莽山,此時的北莽山寨雖然廢棄了,但大多數設施並沒有損壞,橫山軍此來,正好可以在現成的基礎上構建一道防禦工事。
忙碌了一天時間,整個山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嗜血的怪獸,隨時等待著吸取來犯之敵的血肉。
第二天,羅毅率領騎兵退入山寨。緊隨而來的,是黑壓壓的一片黑潮,湧入了狹窄崎嶇的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