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流徙而來的罪囚,HS縣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吳明被調派進入縣衙協助陳登科處理戶房事務,經過幾天的磨合,陳登科十分滿意,大讚吳明悟性高,執行力強。私下裡跟林逸凡商量,決定將戶房事務慢慢移交給吳明,自己專心做好師爺。
九月的天,說變就變,前幾天還是酷熱難當,如今卻是氣溫驟降,宛如進入深秋一般,寒風乍起,涼意陣陣。因為這反常的天氣,劉嶽和吳明不約而同的來見林逸凡。
“劉老,吳從事,你們有什麽事嗎?”林逸凡緊了緊身上的外衣,看著聯袂而來的兩人,有些奇怪的問道。
吳明望了劉嶽一眼,後退半步,示意劉嶽先說。劉嶽也不客氣,立馬拱手道:“大人,情況有些不妙。往年九月之時,不過是綠葉泛黃,涼風徐徐的初秋時節,如今卻是氣溫驟降,寒風陣陣,幾如深秋之際。屬下為此深感不安,一旦天氣寒冷,北方的金狼人就會南下打秋風,我HS縣地處關外,首當其衝,請大人早作準備。”
林逸凡聞言,眉頭一皺,“劉老,這天氣有幾天反常不是很正常嗎?也許過幾天,又恢復酷熱了,無需擔心。”
“大人,劉老的擔心並非無稽之談,屬下這幾天夜觀星象,周勘地理,發現天象有變,地理混亂,疑有天災發生。”一旁的吳明站出來,擔憂的說道,“因此屬下查了HS縣往年八月之時的天時情況,發現許多年景都是在溫熱上下,很少有酷熱之時。而在九月時,溫熱有所減退,但絕不可能驟降至十月之後的寒涼。如果發生了這種事,那麽當年的冬季將會提前達到。這在HS縣志中有記載,在三十年前有過一次十月寒冷之象,五十年前也有發生一次,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天武開國之前的那一次,八月飛雪,天下縞素,天地巨變,人間浴血。大人,我橫山地處邊陲,寒冬將會迫使金狼人南遷避災,我們必然首當其衝,請大人及早做準備。“
林逸凡不相信的拿過縣志,仔細看吳明標注出來的文字,手慢慢的開始抖起來。平均每三十年就會發生一次天氣異常,或者酷熱延長,天下大旱,蝗災肆虐。或者雨水泛濫,四處洪澇,疫病蔓延。又或者寒冬提前,農時混亂,以致糧食減產,更甚者,北方草原蠻胡為避白災而南下肆虐。放下縣志,林逸凡神色嚴峻,瞪著吳明道:“召集所有人,開會!”
大會上,眾人臉色陰沉,他們已經聽取了吳明的匯報。在得到縣志記錄的佐證以及劉嶽的經驗,眾人不得不相信,災難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生。
“諸位,如今我橫山極有可能面臨一場生死存亡的危機,凜冬將至,我們應該怎麽辦?”林逸凡面色沉重的開口發問。
眾人一陣沉默,縣丞韓松輕咳了一聲,站起來,朝林逸凡道:“大人,按照朝廷制度,我們需要上稟災情,由朝廷下發賑災命令。然後再由郡府調撥糧草物資給予支援。不過,如今,這些只是咱們的猜測,恐怕一旦上稟,將會引來一頓斥責。下官以為,我們應該先行囤積糧草物資,以便能使百姓們安然度過漫長的寒冬。“
林逸凡點點頭,“這是自然之理,從現在起,由王富貴負責采購糧草物資,吳明你負責協調。”
”遵命!“王富貴和吳明趕緊出來領命應諾。
“大人,縣城人口和還需要進行轉移,我們決不能讓金狼人劫掠百姓物資得逞。”劉嶽站出來,咬牙切齒的提議道。
“劉老說得對,
金狼人南下,縣城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樣吧,黑水城多準備一些建議板房,以便安置縣城百姓,另外,白龍山鐵廠全力生產兵器,一備不時之需,這事韓三鐵負責。至於遷民之事,劉老就由你來負責吧。” “遵命!”劉嶽和韓三鐵聞言領命道。
“薛誠,現在羅縣尉不在,留在縣城的兩百騎兵交給你,負責前往北方草原偵查金狼人的動向,並在沿途山頭建立烽火台,以便及時發現警告敵情。”林逸凡想了一下,吩咐道。
薛誠趕緊站起來,大聲道:“是,屬下遵命。”
“李虎子,征兵要馬上展開,給我再次征召訓練兩千民壯。一旦金狼人南下,極有可能會進入橫山掃蕩。我們需要人手進行節節抗擊,務必不能讓金狼人進入橫山腹地。”林逸凡望向李虎子,一臉嚴肅。
李虎子大嘴一咧,“大人放心,俺虎子絕不敢耽誤大事,否則提頭來見。”
林逸凡把眼望向韓松,囑咐道:“韓大人,黑水城乃是我橫山命脈所在,這段時間,就由你坐鎮黑水城,佐L縣政。”
韓松聞言,點頭道:“大人盡管放心,下官一定盡心盡力。只是,不知大人將縣政交給下官,意欲何往?”
“如今也不再瞞著韓大人了,我將前往沙州。想必韓大人對於沙州之事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吧。”林逸凡含笑道。
韓松點點頭,歎道:”不錯,只是不知大人為何會把手伸到沙州去了。大人行事讓我有點看不透啊。“
“哈哈,韓大人無需擔憂。”林逸凡笑道,“沙州長廊古道乃是一塊淌著財富的河流, 既然機緣巧合之下能夠掌握,那為何還要放棄呢?如今我在那裡投入了橫山大部分的兵力進行鞏固,為的就是給我們橫山一條永不枯竭的財路。只是,現如今,我們橫山即將遭遇更大的危機,我必須前去沙州加緊布置,及早將兵力抽調出來,回填橫山兵力不足的窘境。“
韓松聞言,無話可說,朝林逸凡拱一拱手,表示認可。
林逸凡望向眾人,道:“我此去沙州,縣政由韓大人主持,爾等當精誠團結,聽從韓大人安排。知道嗎?”
眾人互望一眼,趕緊低頭稱是。
林逸凡轉頭看著身旁的陳登科,歉然道:“這次我需要先生隨我一起去沙州,待事情解決後,先生就要留在沙州坐鎮。一旦橫山不保,沙州將是我們的退路,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
陳登科慌忙躬身道:“大人何出此言?為大人辦事乃是學生的本份,學生能得大人如此看重,此去沙州,定當盡心盡力,為大人鞏固後方。”
“好!”林逸凡站起來,高聲說道:“災難很可怕,但是只要我們能夠團結一致,眾志成城,那麽災難就沒有什麽可怕的。我初來橫山之時,橫山一無所有。但是在大家一起努力之下,才有了如今橫山的一切。這是我們親手建起來的橫山,我們絕不能親眼看著它毀滅。不管來敵有多麽強大,我們都要盡最大的力量去守護我們的家園,因為,我們都是橫山人。”
“嘩!”的一聲,眾人呼啦一下站起來,扯著嗓子怒吼道:“誓死保衛橫山!誓死捍衛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