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羅毅與秦元浩相識之後,因為彼此的軍人身份的認同感,一路相談甚歡,倒是把林逸凡給拋到一邊了。
羅毅帶著眾人進入山寨內,詳細的介紹橫山軍的訓練情況。橫山縣兵已經全部騎兵化,而且是重騎兵化。全員一千人都身披鐵甲,為鐵甲騎兵。可以在對敵之時,利用短暫而猛烈的衝擊,將敵人的陣型攪亂,製造戰機。而三千民壯經過訓練已經做到了一般軍隊所能達到的標準,與其說是民壯,不如說是步卒戰兵。這三千民壯由一千長槍手,一千刀盾手以及一千弓箭手組成。臨陣之時,可以組成一道銅牆鐵壁,刀盾手在前,長槍手其後,弓箭手分列兩側,則敵人未至弓箭先行,敵人一至,刀盾防禦,長槍出擊,三方配合,以嚴整有序的陣型為依托,徐徐推進,有條不紊的次第交替廝殺。雖不能取勝,卻也能立於不敗之地。而新附的馬賊騎兵則作為輕騎,或護佑步兵左右以為策應,或遊擊戰場,擾敵軍心士氣,更是配合重騎兵擴大戰果,追殺潰兵的一把好刀。經過幾個月的訓練,目前五千戰兵已經可以勉強配合,做到令行禁止了。只是,其距離精銳之士還相差甚遠。
聽完羅毅的介紹,秦元浩不由有些震驚。雖然羅毅語氣中對自己訓練的效果十分不滿,但在他看來,此時的橫山軍的戰力已經不下自己所在的破狼關守軍了,雖然在經驗上有所不足之外,無論是紀律還是士氣都高於曾經的破狼守軍。
秦元浩微微一歎,若是當日破狼關有此軍在,金狼人就極有可能被擋在破狼關下,可惜了啊。
眾人觀看完山寨訓練場,秦元浩帶來的兩千人馬,一個個一臉羨慕的看著橫山軍整齊的軍裝以及錚亮的武器,更誇張的是在午飯到來之時,眾人看著碗裡那一大塊肥大的肉塊時,眼睛都瞪大了。要知道,在天武帝國當兵的日子並不好過,平日裡只能吃一些糙米粗菜做成的飯菜,偶爾加一條鹹魚或者醃肉條就可以讓他們高興一整天了。本以為這次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橫山縣令為了面子才給加肉的,於是好奇的問了下身旁的橫山軍,一問之下,整個人差點崩潰了。橫山軍竟然他娘的一天就有一頓肉飯吃,而且還是一天三頓。這還有天理嗎?自己堂堂帝國軍人,竟然比不上一個小縣的鄉勇民壯吃的好?
其實這個是冤枉林逸凡了,只是因為金狼人南下,橫山危在旦夕。不得不一切以軍人優先,不管是訓練需要一個好身體的考慮還是為了籠絡安撫兵心戰氣的需要,都必須給橫山軍提供充足的後勤保障。還好,在金狼人南下之前,橫山縣囤積了大量的糧草物資,這才有這個能力供養五千人馬的胃口。否則,五千人馬每日的用度哪裡是一個小縣能供養得起的。
秦元浩吃著碗中的飯菜,心中很不是滋味。不是因為兩邊的差異而難過,而是覺得不好意思。他知道,這樣的消耗,對於林縣令來說壓力一定很大。而此時自己又帶來了兩千人,這就等於多了兩千張嘴,於情於理,這樣白吃白喝可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作為一個人,還是要臉面的。更何況,橫山縣可沒有義務供養自己這支人馬,一旦斷糧,這兩千人馬也就散了。到底該怎麽辦呢?
扭扭捏捏的將這個問題隱晦的向林逸凡暗示了一下,林逸凡便明白過來了,笑道:“秦兄無需多慮,盡管在橫山內安置下來,一應物資用度我會安排人給你們送來。”
“這?“秦元浩慚愧的搖頭說道,”這如何使得?你們橫山供養五千兵馬已經不易了,
如今在加上我們這兩千人,更是拮據。只需給我們一些糙米可以下飯,一些帳篷可以藏身便可,至於其他的還是留給橫山的兄弟們吧。“ “不過是些許物資而已,值什麽?”林逸凡看著秦元浩,正色道:“最重要的是人。你們的到來對於我橫山意義非凡,至少讓我們抵抗金狼人更加有信心了。只要我們兩軍聯合一起,金狼人想要侵犯我橫山可就更難了。若是有反擊之戰機,那靠著我們七千之眾,勝利的幾率就更大了。因此,你們不是什麽外人,不是什麽白吃白住。你們是我們的友軍,是戰友,是兄弟。希望你不要把橫山當做外人,我們都是一體的。特別是在面對金狼人入侵之時,我們都是天武軍人,都是袍澤兄弟。“
“大人!”秦元浩激動的看著林逸凡,感動不已,“想不到大人竟如此看重我等軍人,請受秦某一拜。”
“無需如此,快快起來。”林逸凡抓住秦元浩的胳膊,不讓他跪下,“咱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套。說起來,你是校尉,我是縣令,品級是一樣的正七品。怎麽也算是平級,如此一跪,成何體統?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不能輕辱了。”
“大人,既然我們是一體的,便不分你我了。值此戰亂之際,一支軍隊只需要一個首腦。我這兩千兵馬願意歸入大人麾下,接受大人統領,抗擊金狼人。請大人成全。”秦元浩對這個想法已經考慮很久了,在橫山,自己這兩千人怎麽說都屬於少數,而且還是客軍。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軍自然也不能有二主。否則,指揮混亂,調度不諧,則必敗無疑。此次觀看了白龍寨的橫山軍,心中深為感觸。那羅毅有大將之才,治軍有方,統兵有術,讓人佩服之至。而這縣令大人心思縝密,洞若觀火,能夠得到羅毅以及橫山軍的忠心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既然如此,何不交出兵權,也算是給這兩千人一個出路。
“秦兄這是為何?”林逸凡一臉驚訝的問道,“難道你以為我是看上你的兵馬而對你殷勤有加的嗎?“
“大人不要誤會, 只因一軍不能二主,乃是是兵家至理。更何況羅縣尉之才遠勝於我,能夠將這兩千兵馬交由大人您統領,便是存了保全他們的心思。值此戰亂,秦某實在無力施為,隻願能夠殺敵以報破狼關之仇,便不再做他想了。“秦元浩懇切的說道。
“這?”林逸凡臉色微沉,心中簡直樂開了花,真是天上掉下的餡餅,稀裡糊塗就獲得了兩千訓練有素的兵馬。原本隻想著怎麽跟秦元浩合作,兩軍聯合起來對付金狼人的,卻沒想到,秦元浩竟然主動投效了。於是開口說道,”秦兄所言不無道理,一軍確實不能二主。不過,這兩千兵馬的指揮權,我看還是由你繼續統領吧,畢竟你對他們更加了解,指揮起來也順暢。另外,我還希望秦兄能夠兼任我橫山三千民壯的統領,畢竟我橫山人才匱乏,羅縣尉還需要將精力放在騎兵身上。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什麽?三千民壯的統領?這,大人難道就這麽信任我嗎?”秦元浩被林逸凡的話給震住了,沒想到自己一個剛剛過來的人,竟然會被對方委以重任,絲毫不擔心自己喧賓奪主。想到這,秦元浩不由心中激蕩,感佩不已。
“呵呵,秦兄的為人我是了解的,你為人忠正,義氣深重,在破狼關時,深得張將軍器重,做事沉穩幹練,被張將軍委以親兵營統領。”林逸凡欣賞的看著秦元浩,欽佩的說道,“如果連秦兄都不值得信任,那天底下還有幾人值得我信任呢?”
“大人過獎了。”秦元浩聞言,心中暖暖的,不由單膝而跪,恭聲道:“末將秦元浩,願為大人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