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過來了,準備戰鬥!”此時的秦元浩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走在關牆上,仔細的觀察著對面的敵軍,一見敵軍陣勢發生變化,立即大吼道。
周圍的將士們立即將各種防禦器械調整好,各自站好崗位,喘著粗氣,靜待敵軍的到來。
近了,阿勒發率領的一萬騎兵轟隆隆的靠近關牆,速度不減,驅馬便向夏陽關奔去,手中的鐵鉤在頭上旋轉著,呼喝著湧上來。
“放箭!”隨著一聲令下,關上三千弓箭手松開手中的箭矢,嘭的一聲巨響,無數飛箭射出天際,如同一道黑色的幕布一般向關下的敵軍覆蓋下去。
咻咻聲急如密雨,慘叫聲淒厲凜心。許多西金狼騎兵倒在了衝鋒的道路上,被隨後趕到的友軍踏為肉泥。但所有人都不管不顧的往前衝,無視身邊戰友的哀嚎慘像。
“咻咻咻!”夏陽關僅有的十張床弩也開始發力了,比一般箭矢還要粗大的弩箭,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破入敵軍陣群之中,一往無前的連續洞穿數人,凡觸者,人馬皆碎。見者無不心中駭然,惶恐不安。
夏陽駐軍的箭雨連續射出三波,近萬支箭矢斜插在戰場上,宛如枯萎的莊稼一般凌亂密集。僅僅這一百米的距離,西金狼騎兵便倒下了近千人。
此時,九千余騎兵已經趕到了關下,無數鐵鉤拋上關牆,隨手一拉,便牢牢的卡在關牆上。更有些倒霉的夏陽關將士,因為來不及閃避,被鐵鉤勾個正著。還不等反應過來,下面一陣大力傳來,鐵鉤便刺入肉裡,硬生生的將整個人拉落關下去。還有一些則卡在牆垛上,痛苦的慘叫著。
守關將士大急,連忙用刀將鉤上的繩索砍斷。趁著關上一陣混亂之際,一些遊走在戰場上的騎射手早已彎弓搭箭,射出一支支凌厲而精準的利箭。
此時的關下,無數騎兵拉住鉤繩不斷的往上爬去,後方,無數騎射手不斷狙擊敢於露頭的守軍,戰況從一開始,便陷入了激烈的交鋒之中。不斷有騎兵從半空中摔落下來,然後又不斷有鐵鉤拋向關牆,騎兵們前仆後繼的試圖攀上關牆去。而關上的守軍也在秦元浩的指揮下,開始進行反擊。落石和滾木源源不斷的扔下牆,砸翻無數敵軍。滾油和火油時不時的倒下關底,燒得敵軍慘嚎聲無比淒厲,不一時,戰場上飄散著濃烈的肉香。而關上的守軍這時也不好過,底下的遊騎兵射術驚人,盡管橫山將士們已經在盡力的保護自己的身體,但在戰場上,根本不可能完全隱藏住,只要稍微露出身體,便會被一支來自虛空之中的暗箭射中。所幸的是,這支遊騎的人數只有兩三百人,才不至於讓橫山軍傷亡慘重。
林逸凡作為橫山之主,自然不可能讓他親自上戰場,因此,他便被安排在一處十分安全的地方觀看戰場的形勢。此時他已經有些焦急了,他完全沒想到,這支金狼人戰鬥力竟然比之前較量過的其他金狼人還有強悍,交戰不過一會,便給橫山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些西金狼人久居西域之地,作戰方法已經受到西域諸國的影響,因此打起來,才會讓橫山軍有些不適應;而另一個原因則是,這些西金狼人已經形成了哀兵之勢,數個月來被金狼人追著打,心中早就存了一股羞憤之氣;再加上逃跑的通道被人堵住,而堵住通道的則是一向為人所藐視的天武軍,自覺對方虛弱不堪,必能一戰而下,所以才會在這裡拚命,這才給人一種強悍之感。
然而隨著戰鬥進入白熱化,本以為能一戰而下的西金狼人終於意識到,
對面這支軍隊似乎與傳聞中說的不一樣,他們戰鬥力絲毫不比他們弱,現在又佔據著地利。盡管騎兵們已經拚盡全力的攻城,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能攻上關牆。“這是怎麽回事?”那位年輕的王子眉頭緊皺,望著慘烈的戰場,不安的問道,“對面的天武軍竟然如此強悍,憑借我軍一萬精銳,竟然連關牆都攻不上去?”
“殿下,對於天武國,我們都是從商人口中聽說的,根本不足為信。事實上,自從我們西遷之後,便從未與他們較量過,如何能確定他們的實力強弱?況且天武國立國已經三百年了,如果他們不堪一擊,又怎麽會在周圍眾多強敵環視的情況下,生存了這麽久呢?”恩戈爾苦笑著說道,“他們地域不下我們汗國面積,人口是我們的十數倍,財富更是數不勝數。憑借這樣堅實深厚的底蘊,又豈能用輕視的目光來看待它?中原之前的幾個朝代,哪一個不是東大陸最強大的帝國,能夠吊打周邊強敵,王子殿下請想一想,昔日草原上無數強大的部族,今日還存在嗎?“
“這?”王子殿下一時無言以對,心中隱隱有些恐懼,但依然強直辯解道,”可是,去年那些叛奴就南下攻掠了天武國北部地區,打得他們丟盔棄甲,無數民眾成為叛奴的奴隸,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天武國已經沒落了嗎?他們之前或許十分強大,但現在整個帝國已經腐朽,早已不複當年的武勇了。“
”是的,殿下您說得對,他們確實已經腐朽了。“恩戈爾點頭認可道,但接下來又搖了搖頭, 無奈的說道,”可殿下您別忘了,天武國腐朽的只是他們的朝廷,但他們的人民之中卻有著無數英雄蟄伏著。每當中原改朝換代之時,便有無數英雄崛起,角逐中原之主的王座。可幾千年來,又有哪個國家能夠趁著中原最虛弱之時,入主中原?殿下,這是一塊天神眷顧的土地,唯有這塊地方的人民才能統治這片土地。我們如今最大的敵人是叛奴,而天武國面臨的最大壓力也是來自叛奴,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本就不該與天武國發生衝突,而應該與他們聯盟,共同對付叛奴才是。“
“恩戈爾老將軍,你說的有道理。”王子殿下此時在恍然大悟,臉上露出焦慮之色,“既然如此,那我們必須趕緊停戰,修複我們兩國的關系。”
正想下令停戰,卻被恩戈爾攔下了,“殿下不可,現在既然已經交戰了,那就先與他們較量一番,一來可以衡量對方的實力,二來也能讓對方看清我們的強大。唯有雙方實力對等,才有談判的基礎和籌碼。“
“你說的對,那麽我們應該打到什麽程度?該怎麽與他們談判?”王子殿下已經認同了他的觀點,便開口詢問道。
“殿下,待阿勒發將軍自覺打不下去之時,便是此戰結束的時候。到時候,我們便要開始和對面的天武人進行談判。至於如何談判,還需要同各位將軍們好好商議一下才行。”恩戈爾不急不躁的說道,言語中帶著淡定從容之意。
沒過多久,一陣號角聲響起,原本正在猛烈攻城的騎兵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