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山寨,英雄堂,群雄聚首。林逸凡高坐主位,余下諸統領分坐兩列。韓三鐵與他的兩位兄弟反綁著跪在堂上,一臉沮喪。
林逸凡饒有興致的看著堂下的三人,通過其他山賊的供詞,這三人原本就是良善百姓,不得已下才做了山賊。或許是良心未泯,做了山賊還有點原則,絕不濫殺無辜。也因此,讓林逸凡對他們有了些許好感。“韓三鐵,牛大力,王富貴,你們三人可知罪?”
“罪人有罪,不求大人寬恕,但求大人信守承偌,放過銅山一眾弟兄。”韓三鐵微微顫抖著,抬眼看向林逸凡,滿是懇求之色。
但是,身旁的牛大力則怒吼一聲,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的兩名青壯壓住,動彈不得。隻得破口大罵:“狗官!老子沒有罪,你們這些狗官才有罪,老子恨不得殺盡天下狗官。老子。。。。”
“閉嘴吧!”王富貴怒吼一聲,猛的撞向牛大力,在他懷裡低聲說道,“二哥,如果你不想兄弟們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待人將王富貴拉開後,牛大力終於平靜下來了,隻是怒視著林逸凡咬牙切齒。
林逸凡嘴角抽了抽,暈死,老子平生最恨狗官,現在卻被人罵成狗官了。不過這三人的表現還不錯,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收服他們為己用呢?“韓三鐵,你本是威遠郡一名鐵匠,五年前,因為同行誣陷你私造兵器,不得已被迫逃亡,後來流落到橫山。牛大力,你本是中州帝京佃農,因為有紈絝子弟調戲你妹子,逼的你妹子自盡身亡。後來你將那紈絝子弟打成重傷,被官府判處流放橫山縣,在一次金狼人搶劫之時,逃入橫山。王富貴,你本是商州有名的商賈世家王家的偏房子弟,因為一次交易,被家族人當做棄子被官府判處流放橫山,後來同牛大力一起逃入橫山。我說的可對?“
韓三鐵等人疑惑的望向林逸凡,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買著什麽藥。
林逸凡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到三人面前,吩咐左右將他們身上的繩子去掉。就在三人有些不知所措時,才說道:“對於你們的過往,我不想去追究。但你們畢竟做賊了,那麽我身為朝廷命官,就不能坐視不管。但鑒於你們及時歸降,表現良好。因此,本官就判處你們三年勞役,三年之後,你們便是良民。你們以為如何?“
韓三鐵和王富貴對望了一眼,眼中滿是喜色。唯獨牛大力眼珠子一轉,想要縱身撲向林逸凡,卻被對面一雙凌厲的眼神給震住了。
“當然,隻要你們表現良好,本官還可以給你們減刑。總之,隻要能戴罪立功,一切都好說。”林逸凡開始誘惑道,“此時,橫山縣一切草創,需要更多的人才。”
這話說得很直白,三人都聽懂了,韓三鐵連忙表示:“大人,罪人是名鐵匠,擅長打鐵,可為大人製作鐵器,求大人收留。”
王富貴也是急聲說道:“大人,小人擅長理財,對商賈之事略有心得,願為大人盡綿薄之力。”
只剩牛大力一臉憋屈,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會什麽,隻好悶聲道:“我,我會打架,隻要大人讓我打誰,我就打誰。”說完,忽然看了眼羅毅,脖子不由得縮了縮,一臉燥紅。
“好,既然如此,我就聘你為本縣工房器造主管,負責一應器具製造事宜。”林逸凡當即便指著韓三鐵宣布人事命令,又指了指王富貴,“你為戶房典吏,負責協助主簿管理財政。”
說完兩人,林逸凡望向一臉期盼的牛大力,
有些犯難。這家夥腦袋一根筋,除了會打架,似乎沒有什麽特長了,該給他安排什麽職務呢?想了想,略帶猶豫的說道:“牛大力,你願意做我的貼身保鏢嗎?” “什麽是貼身保鏢?”牛大力茫然的問道。
“就是跟在我身邊,我去哪裡你就去哪裡,我遇到危險你就要拚了命的保護我。”林逸凡解釋道。
旁邊的羅毅已經急了,站出來反對道:”萬萬不可,這家夥新降,桀驁不馴,對大人還抱有敵意,豈能讓他跟隨大人左右?“
牛大力晃著大腦袋,這次竟然有勇氣與羅毅對峙了,“哼,俺老牛豈是那種人?既然大人信得過俺,俺就給大人當那什麽保鏢。”
“好,既然大力這麽說了,我也相信他的為人。牛大力,你就做我的貼身保鏢了。“林逸凡當即宣布道。
三人聞言大喜,再次叩謝大恩。這一幕讓在座的諸位新加入的寨主眼紅不已,心裡也有點不平衡。自己好歹出人出力,幫助大人剿賊,卻連一個正式的編制都沒有。反而這些投降的山賊一下子就成了體制內的人,地位比自己高多了。心裡面頓時不高興了。於是有人就站出來嚷道:“大人,我們現在跟隨您出生入死,卻比不上這幾個新降的山賊,我們不服。”
“對啊,我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人您可不能把我們給忘了啊。”
”這樣不公平,我們流汗出血,到頭來卻什麽也得不到,憑什麽啊?“
。。。。。。。
眾人如同被點了炮仗似的炸起來,堂內頓時一片嗚嗚泱泱的爭吵聲。林逸凡回到座位上,看著眾人的激憤的神情,目光冰冷。
“都他娘的吵什麽吵,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大人?都給我閉嘴!”李虎子猛的大喝一聲,一雙虎目環視一圈,眾人終於低頭不語。
“呵呵,怎麽,不服啊?你們覺得不公平?”林逸凡冷笑著,環視著眾人,猛的一拍扶手,喝道:“我為什們要給你們官位?你們大概是忘了吧,我們雙方現在隻是在合作。什麽為我出生入死,什麽流汗出血,什麽功勞苦勞。你們又不是我的手下。等這次打完山賊,你們分完賊贓就要解散了。所以,你們沒有資格要求封賞,而我也只會給自己人封賞。“
眾人聞言一陣沉默,但臉色卻表現不一, 林逸凡的話他們聽明白了,說到底,各寨寨主並不認為自己是林逸凡的手下,與他合作不過是為了分得賊贓罷了。可是,現在這位年輕的大人話裡頭已經挑明了,隻有願意臣服他的人的才能得到他的封賞。但是,寧為雞頭不為牛尾,任誰也不喜歡有人騎在自己頭上。
英雄堂內一片寂靜,有的人腦門上已經微微見汗。林逸凡端著茶水慢悠悠的喝著,不時拿眼瞟一下眾人,心裡其實在顫抖,媽呀,我這是怎麽啦?這個時候竟然敢說這話。要是他們不幹了,帶兵走人,那自己就慘了。看來做人要冷靜啊,衝動是魔鬼。
就在眾人心思不定之時,孫三忽然站出來,一把跪倒在地,朝著林逸凡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朗聲道:“大人,小人孫三,願率本寨所有人追隨大人。求大人收留。”
嘩!眾人一片嘩然。林逸凡也驚呆了,拿著茶杯不知所措。猛的聽到旁邊羅毅的咳嗽聲,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放下茶杯,快步走到孫三身前,將他扶起,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你既以真心待我,我當不負之。等這次剿賊成功,便給你們按照朝廷官兵的標準論功行賞。”
孫三大喜,納頭便拜,“多謝大人,屬下定當奮勇殺敵,不負大人厚望。”
有了帶頭示范,余下許多人便紛紛納頭下拜,請求林逸凡接受他們的歸附。林逸凡自然一一應允,許諾雲雲。
剩下的一些不願歸附的人立即被林逸凡記住了,看著他們被人排擠到一片。心裡不由冷哼一聲,活該!等這次剿賊之後,再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