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青河郡。
三十萬援軍再探得東胡二十萬騎兵南下之後,立即就地構建陣地,采取防禦陣型。在陣地上,鹿角密布,壕溝縱橫。柵欄之上,一台台床弩架於其上,弩矢上弦。一架架拋石器陣列與中軍,一包包炸藥放置在側。
東胡騎兵抵達後,眼見對方陣列森嚴,也不敢采取強攻,就停駐於敵陣三裡外,隨軍而來的拋石車正在抓緊組裝。
忽爾勒看過對方陣地之後,立即召集眾臣前來商議。
“諸位愛卿,觀此戰陣之後,可有辦法將其擊敗?”忽爾勒望著眾人,開口詢問道。
“陛下,我軍有二十萬鐵騎,如何不能破敵?”一名壯碩的東胡大將立即站起來,大聲說道。”末將願意率領五萬鐵騎,破了他們的防線。“
“呵呵,烏努蘇圖將軍稍安勿躁。”范啟笑著站起身來,“陛下,微臣以為,我軍佔據主動,完全沒有必要以硬碰硬。只要死死的牽製住這支援軍,不過一月,其糧草必然不足。屆時,有我軍在側,其進退兩難,待其糧乏兵疲,必能一戰而勝。”
“范大人,話是這麽說,可難道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看著他們,什麽都做不了嗎?”烏努蘇圖瞪著大眼,不滿的看著他,“若是不盡快擊潰他們,待其援軍越來越多,我軍勝算豈不更少?”
“哈哈,將軍多慮了。”范啟不怒反笑,“燕明兩州以及曹軍,皆在去年被橫山重創,損兵折將。如今三家大軍之中新兵所佔比例至少有三四成之多,如此孱弱之兵,豈是我天蒙百戰精兵的對手?本官倒是希望他們能夠再來更多援兵,到時候一舉殲滅,說不定我軍還能一舉渡過龍江,問鼎中原呢。”
忽爾勒聞言,眼中頓時爆射出一絲精光,問鼎中原?這可是千百年,草原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偉業。若是朕能夠拿下中州,便能成為草原人人傳頌的上蒼之子,大地的主人。
烏努蘇圖正欲反駁,忽爾勒揮揮手,開口道:“好了,你們倆別吵了。朕意先暫緩進攻,牽製敵軍北上。烏努蘇圖,你若是嫌沒事乾,朕可命你令五萬鐵騎,給我南下掃蕩各郡,同時切斷敵軍的糧道。“
烏努蘇圖聞言大喜,立即匍匐拜道,“您最忠心的烏努蘇圖,定為陛下獵取最多的獵物。”
范啟眉頭微皺,忍不住站起道:“陛下,我軍此次南下,乃是為了佔據中原,若是沒有必要,切勿殺戮太過。”
忽爾勒微眯雙眼,深深的看著范啟,良久,方才笑道:“范大人既然這麽說了,烏努蘇圖,你注意一下。”
“哼!”烏努蘇圖冷冷看了范啟一眼,不情願的拜道,“末將遵旨。”
范啟趴在地上,隻感覺後背生涼,他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前面傳來的陣陣寒意。
待烏努蘇圖退下,忽爾勒淡淡的看了范啟一眼,“范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待范啟坐回原位,忽爾勒立即開口問道,“范愛卿,方才你說,我軍有問鼎中原的可能,不知愛卿可有計策?”
范啟聞言,心中不由暗自苦笑,方才他只是隨口那麽一說,想不到陛下竟然認真的。略一思索,方才答道:“陛下,問鼎中原有兩個難題,只要能夠解決這兩個難題,我軍直入中原,並非難事。”
“哦,哪兩個難題?”忽爾勒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其一,龍江水師。欲入中原,必須渡過此江,方能直入中原腹心。然而曹軍掌握有強大的水師,我軍想要渡河,十分困難。”范啟凝重的說道,“其二,橫山軍的介入。橫山不可能坐視我軍縱橫中原,
要麽大軍偷取我後方草原,要麽從明州而來,直插我軍後方。一旦橫山大軍來援,我軍便再無南下的可能。”忽爾勒臉色一沉,恨恨的一掌拍在座把之上。“可惜!范愛卿,那你說,朕該如何做,方有可能問鼎中原?”
范啟沉吟片刻,方才抬頭道,“陛下,微臣以為,我軍必須先奪取燕明兩州為基業,經過數年經營,方可言南下之事。”
忽爾勒微微搖頭,“燕州易得,明州在橫山之側,取之恐惹橫山傾兵來犯,不可。”
范啟欣慰的點點頭,“陛下明斷,臣不如也。若是不取明州,燕州之地人口近千萬,只要善加治理,亦可為帝國提供源源不斷的人力物力。”
忽爾勒淡然一笑,“我蒙烏爾族人,人口不足百萬,當真能統禦得了如此數量龐大的中原人嗎?”
范啟聞言,心中一個咯噔,冷汗頓時從額頭冒出,他連忙拜道倒在地,恭聲說道:“陛下,禦民重在行仁政,仁政利民,則民不欲反。陛下雖出於中原之外,然所行之製,與中原無異。千百年來朝代更替無數,而百姓依然還是百姓,只要陛下稍加懷柔,拉攏燕州士族,燕州易定也。“
“哈哈,范愛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此言大善,此言大善。”忽爾勒突然大笑起來。“待此戰結束後,燕州安撫之事, 便交由你來處理了。”
范啟大喜,連忙拜道:“微臣定不負陛下厚望。”
時間過去數天,援軍戰陣中,張仲良召集眾人前來商議。
“諸位,東胡大軍在我軍陣前止步不前,數日來也不搦戰。只怕其是打算在此困住我等了。”張仲良微微一歎,“目前大軍存糧只有一月之用,若不盡快擊退敵軍,只怕我軍也有傾覆之險啊。”
“呵呵,張大人,本將軍之前便勸過你,我軍大部分是步兵,不宜與騎兵正面交鋒。只要堅守城池,堅壁清野,東胡劫掠不到東西,自然便退。”曹軍主將嚴洪不滿的冷笑道,“可您偏偏選擇北上,如今卻是害慘了三十萬將士。”
張仲良苦澀的搖搖頭,他如何不知道步兵與騎兵野戰,極為不利。可燕城上下正苦苦的堅守著,就盼著援軍前往救援。若是舉步不前,燕城淪陷,那堅守城池還有什麽意義?便是燕城這座雄偉的城防都擋不住東胡人,其他郡城又能擋得了多久?只是,正如嚴洪所說,此次,如果不能擊敗東胡人,那他張仲良確實是坑害了大軍。
“好了,嚴將軍。”明州主將陸湛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沉聲道,“我軍即為援軍,便應行救援之事。若是堅守南方各城,不過是引得東胡人各個擊破罷了。到時候,局勢未必會比現在好。”
“那好,你倒是說說,如今這般局面,我們該如何破解?”嚴洪冷冷的看向陸湛,怒聲喝道。
陸湛一時語噎,若是他知道,豈能在此一籌莫展?
眾人聞言,皆是一片沉默,是啊,現在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