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橫山軍的戰略縮收,讓出了大片的草原領地。金狼人也在林逸凡的命令下,將十萬老弱全部遷入關內,僅剩的三萬騎兵留在夏水以北,等待他的命令。
此時的草原上,大雪彌漫,寒風呼嘯。
在夏水以北,一條延綿無際的黑線,從白雪皚皚的天地之中顯露出來,風雪也無法遮掩其透射而來的殺意。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陣陣悶雷從遠處傳來,轟隆隆!聲音越來越大。當這條黑線露出真容之時,強烈的轟鳴聲震得對岸的橫山軍心潮澎湃,握著兵器的手心,在這寒冷的冬天裡,也微微冒出冷汗。
終於,四十萬東胡大軍延綿十數裡,將整個夏水北岸給完全籠罩了。僅剩的十數萬橫山軍在他們面前,顯得是如此的弱小和脆弱。
但這些也只是錯覺罷了,面對這十數萬橫山軍,身為東胡之主的忽爾勒勒住坐騎,望著對岸的布置,目光微凝。對方人數雖少,但他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在觀察了橫山軍布置的防禦之後,忽爾勒便下令大軍扎營,於北岸於之對峙。
此時的夏水,早在冰天雪地中,凝結成冰。這對於東胡人來說,確實是好事。但忽爾勒卻不敢大意,對面的橫山軍既然敢連冰層都不敲碎,其中必然有詐。一想到那火藥的威力,忽爾勒便感覺不寒而栗。幸好,之前南下之時,繳獲了大量的火藥,正好可以用在今日。
待大營扎下之後,忽爾勒便聽取斥候來報,得知側翼有四萬騎兵環伺之時,頓時冷笑不已。想以此牽製住自己的兵力,這點人數也太少了點吧?
隨即,忽爾勒便命烏努蘇圖領五萬騎兵追擊敵方騎兵,即便無法殲滅,也要將其驅逐離開軍營附近。
第二天,東胡軍開始出動,三十萬人馬來到夏水北岸。然後在此搭建運送過來的拋石器組件,準備進攻。
林逸凡站在觀戰台上,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敵軍的動向。當他看到對方那一排排的拋石器時,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幾個時辰之後,東胡人搭建的拋石器接近尾聲,正準備開始發威之時。便聽對面傳來十數聲轟隆,隨即便見自己辛辛苦苦搭建起來的拋石器,被狠狠的砸毀了十余架。
忽爾勒原本端著奶酒,正坐在高台上,準備欣賞拋石攻擊,卻被這一擊,嚇得碗都掉了,不可思議的望著對面那閃爍著火光的武器。“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火炮?”
就在這時,又一陣轟鳴之聲,十余架拋石器應聲化為一堆碎木。忽爾勒這才清醒過來,立即噌的站起來,厲聲吼道,“快,快將拋石器挪走!”
可是,這些拋石器本就十分沉重,又沒有車輪可以轉移。隻得依靠數十人一起用力,將其扛走。
但在此期間,又被橫山軍的火炮砸毀了十數架,死傷近百人。
忽爾勒氣得一腳將地上的碗踢飛,一雙手捏的咯吱響。戰鬥還未開始,己方便損失嚴重,傷亡上百人。
將拋石器後移之後,忽爾勒當即下令,調派一萬步兵前往試探對方實力。
很快,一萬中原人組成的步兵立即踏上夏水冰層之上,小心翼翼的前行。
然而,不待橫山軍出手,以為人數越來越多,冰層終於承受不住重壓,哢嚓聲響起,一條條裂縫從腳底下蔓延開。
“轟!”的一聲,許多士兵來不及閃避,頓覺腳下一軟,整個人立即掉入冰水之中,撲騰幾下後,便全身僵硬,慢慢的沉入水底。
其余的士卒們見狀,哪裡還敢往前走,當即爭先恐後的往後跑。慌亂之下,腳步再無顧忌,頃刻間又有許多人踏裂了冰層,
紛紛落水。待眾人逃出生天,在回望夏水之時,整個水面變得支離破碎,大大小小的浮冰晃動在水面上。僅這一會兒,一萬人馬便折損了數百人之多。
忽爾勒臉色鐵青的看著水面上的窟窿,看來此次西征,只怕不會太順利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忽爾勒派遣斥候,沿著夏水四處尋找能夠渡河之地。只可惜,在夏水南岸上,到處遍布各種崗哨,監視著北岸的一舉一動。
而在大營側翼兩百裡處,兩支騎兵一前一後,不停的奔逐於雪原之上。這幾天裡,雙方騎兵都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東胡騎兵主將烏努蘇圖這一路追上來,便死死的咬住這支橫山騎兵,絲毫不肯放松。對此,尚雲等人皆是一陣頭大。但如今兵力處於弱勢,根本無法與之一戰。不得已隻好繼續奔逃, 希望借此拖垮對方。可這幾天過去了,對方不但沒有拖垮,自己等人卻是要垮了。
“尚將軍,我們已經跑了好幾天了,我這些兒郎們已經跑不動了,不如便在此地,與他們拚上一拚吧?”忽布裡策馬來到尚雲身旁,疲憊的說道。
“不行!”尚雲看了眼忽布裡,冷聲道:“敵軍有五萬,我們只有四萬,對上毫無勝算。”
“我們雙方僅差一萬人馬,如何不能一戰?”忽布裡頗為不服氣,沉聲問道。
尚雲微微瞥了眼他,心中冷哼,為何不能一戰,這個原因還用我說嗎?若是這四萬人馬皆我橫山騎兵,自然能夠摧枯拉朽般的擊潰敵軍。可自己手下只有一個騎兵師,其余皆是東胡軍,戰鬥力尚不及兩萬橫山騎兵,如此兵勢,還如何打得過東胡人?
望著尚雲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忽布裡頓時臉色微紅,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他對此也無可奈何。之前的一場大戰,使得自己的兵力折損慘重,如今這三萬兵馬,多是新近征召的牧兵,可謂是一群烏合之眾。
“既然我們不敵,可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忽布裡話鋒一轉,凝聲說道:“尚將軍,請告訴我,你可有對策了?”
尚雲意外的看了眼忽布裡,“大汗無需擔憂,隨我來便是了。“
忽布裡聞言,不由大喜,這當真是有對策了?
雖然對尚雲到此時,還不肯吐露實情而感到頗為不爽,但忽布裡依然十分高興,仿佛原本灰暗如著大雪紛飛的前途,突然出現了一縷陽光,讓人感受到一點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