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郡,杞縣郊外。
一道濃煙嫋嫋衝天,在其下,一支曹軍運糧車隊被焚毀一空,周遭一地屍體。
在其不遠處,一支橫山騎兵盤踞於此地休整,人數只有兩千多人。
這時,一名斥候匆匆趕來,歡聲叫道:“旅長,旅長,卑職又發現了一支人馬,人數只有一千不到。”
宋承文正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聽到斥候的話,立即將書甩到一邊,興奮的拿起戰刀,“在哪呢?快帶老子去!”
那斥候也是見怪不怪,當即將方位告知。
宋承文哈哈大笑,“弟兄們,抄家夥,又有一批送死的家夥撞我們嘴邊了。”
這時,從不遠處趕來的副旅,一臉無奈的望著他,“老宋,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你那匪氣,咱們現在是軍人,得有軍人的樣子。”
“什麽匪氣?老子這叫君子坦蕩蕩,有什麽說什麽。”宋承文不服氣,“老子這書不是白讀的,早就不是當年當山賊那樣了。”
副旅聞言,不由翻了翻白眼,“這書中的至理名言,都是你自己瞎琢磨出來的,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君子。。。。”
“好了好了,現在沒空聽你在這廢話。”宋承文腦門頓時大疼,害怕他繼續說教,趕緊翻身上馬,急切的說道,“你也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說完,便縱馬離開。
“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當上旅長的。”副旅搖搖頭,無奈的想道,“師長讓我來此,給他去一去匪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成任務?唉,現在全旅都快要被他帶壞了,我這可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全旅迅速轉化為戰鬥狀態,向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在一片原野上,一支數百騎兵正帶著幾輛馬車拚命的逃亡,而在其後面不到數百米的距離,有一支大約三千左右的曹軍騎兵正在追趕。
張仲良不時的看向後方的追兵,心中一片苦澀,盡管他們已經極為小心的避開了幾次追捕,可最終還是被盯上了。如今人馬俱疲,只怕再也跑不掉了。
“孫將軍,你領著王上的家眷先行一步,我來拖住他們。”張仲良思索片刻,立即對身旁的孫墨喊道。
“不可,張先生,王上命末將將您與家眷送往橫山軍,末將豈能獨自撇下先生您?”孫墨聞言大驚,當即堅決的搖頭道,“不如這樣,便由末將留下,您帶著其余人趕緊走。”
“那不一樣。”張仲良苦笑道,“我留下來,對方才會投鼠忌器,才能牽製住他們的兵馬。”
孫墨聞言,不由默然,確實,曹軍現在最想要的是張先生和王上的家眷,他留下確實能夠牽製大量的敵軍。可若是這樣,自己豈不違背了王上的命令,讓先生前去送死?
張仲良微微瞥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立即勒住戰馬,脫離隊伍,向曹軍奔去。
“張先生?”孫墨一愣,繼而臉色大變,“快,快跟上去,不惜一切代價將先生救下來。”
說著,一勒戰馬,調轉方向,立即驅馬前衝。
就在孫墨追上張仲良之時,曹軍騎兵也已經迫近,雙方相距不過百余米。
孫墨拉住張仲良的韁繩,拚命的催馬飛逃,在身後,還有稀稀落落的箭矢落在他們附近。
“將軍這是何苦?”張仲良悲戚的喊道。
“末將即奉王命,不敢不從。縱死,也要將先生您安全護送周全。”孫墨頭也不回,沉聲喝道。
“唉,也罷也罷。”張仲良苦澀的搖搖頭,“能與諸位將士同死,無憾矣。”
就在曹軍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他們之時,
突然從側翼方向的一片樹林中,湧出一股騎兵,狠狠的撞入曹軍陣中。曹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措手不及,頃刻間,整個陣型陷入混亂之中。
“是橫山軍,他們是橫山軍!”
很快,曹軍之中便有人認出了這支騎兵的來歷,不由驚叫道。橫山軍對方威名已經響徹天下,無人不懼,更何況是屢戰屢敗額曹軍。一時間,全軍不由慌亂起來,四散潰逃,逃避橫山軍的鋒芒。
曹軍將領一見敗勢難阻,隻得恨恨的下令全軍撤退,逃脫橫山軍的追擊。
橫山軍哪裡肯放棄,當即一路追殺過去,一路之上,屍橫遍野。
這時,宋承文縱馬來到前方數百騎兵圍守的馬車前,得意的喝道:“前面的人聽著,老子。。。。”
“嗯哼!”副旅怒目圓瞪,大聲提醒道。
宋承文這才撇了撇嘴,大聲喝道:“我等乃橫山軍,你等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橫山軍?”這時,張仲良越眾而出,激動的問道,“你們是橫山軍?”
“不錯,老,嗯,吾乃橫山第八騎兵師第二旅旅長宋承文。”宋承文老神在在的端著架勢,沉聲說道,“不知你們是何人,為何被曹軍追殺?”
“太好了,太好了。 ”張仲良不由大喜道,“宋將軍,我等乃是燕王手下人馬。後面馬車裡,乃是燕王家眷。張某受王上所托,特帶其家眷前來投奔橫山。”
“什麽?”宋承文和副旅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這些人的來頭那麽大。
宋承文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緊張而又期盼的看著張仲良,“敢問先生,可是燕王座下第一軍師張先生?”
“然也。”張仲良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當即點頭稱是。
太好了!宋承文大喜,這位張先生可是天下聞名的賢才,今日被自己得到,豈不是立下了大功一件?
於是,宋承文立即翻身下馬,熱情洋溢的來到張仲良跟前,恭敬的說道:“哎呀呀,原來是張先生,失敬失敬啊。先生肯投我橫山,當真是天大的喜事。我家大人可是對先生您朝思暮想,寢食難安啊。”
旁邊的副旅此時早已羞紅了臉,恨不得從沒認識他。而張仲良也是一陣愕然,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對了,張先生,您們怎麽會來此?”副旅怕旅長繼續丟人現眼,趕緊岔開話題。
“唉,此事一言難盡。”張仲良臉上流露出一陣悲色,“若我所料不差,燕城已破,燕王只怕已經,已經,唉!“
什麽,燕城已經淪陷了?兩人驚駭的對視一眼,若是如此,這燕州,怕是救不回來了,也難怪會在這裡碰到張先生一行人。
“張先生,此地不宜久留,便由在下護送諸位前去與大軍匯合吧。”宋承文鄭重的說道。
“那就有勞將軍了。”張仲良點點頭,感激的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