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城下,殘酷的戰鬥依然在進行著,可當昂奎送來東進大軍的失利消息時,拓木雄當即暴跳如雷,一腳踹飛報信的騎兵,拔刀砍殺帳中的女子。雙眼通紅的下令全軍停止進攻,在城外集結,靜待昂奎的到來。
不過一天時間,昂奎便率軍返回大營,立即匍匐到拓木雄腳下,羞愧難當的請求神皇處置。
拓木雄冷冷的看著地上的昂奎,眼中殺意彌漫,幾欲拔刀殺之。
格日朗見狀,當即站出來,求情道:“偉大的神皇陛下,昂奎有罪,本該立即梟首,傳遍全軍。但是,現在正是非常之時,這突如其來的橫山軍,戰力竟然遠超我等想象。如今只有昂奎將軍和他們有過交手,對他們一定有所了解。懇請陛下開恩,特赦昂奎將軍戴罪立功。”
拓木雄聞言,臉上的殺意頓時消減不少,他很快便明白了格日朗的意思。而且,昂奎可以說是自己的愛將,一刀將其砍了,他也頗為心痛。既然有人求情,他也便順勢下坡,冷哼道:“既然是副相求情,那本皇便饒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會將你的腦袋掛在旗杆上,任憑風吹日曬,永世不得安寧。”
昂奎臉色一白,當即叩首拜謝:“多謝神皇陛下開恩,多謝神皇陛下開恩。”
“哼!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此戰為何會輸?”拓木雄眼中殺意凜凜,他很想知道,對方是如何打敗自己這支經歷十數年血戰的精銳戰士的。
昂奎當即便將此次作戰的全過程,向托木雄詳細描述。
聽完他的話,拓木雄吃驚的看著同樣震驚的格日朗,臉色陰晴不定,頗為狐疑的看著昂奎,“你說得可是真的?”
“奴才絕不敢欺瞞神皇一個字,在場的將士們可以作證。”昂奎趕緊信誓旦旦的說道。
拓木雄目光森冷的在昂奎身上繞了幾圈,最終才冷冷的說道:“起來吧。”
昂奎這才如釋重負的站起來,躬身站在一旁。
拓木雄沉吟片刻,才抬起頭,望向格日朗,“副相,你說,橫山軍有如此強大的武器,我軍該如何布置?”
“偉大神皇陛下,橫山軍的那種堪比神威的武器,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老奴以為,我們必須謹慎一點,在找到克制那種武器的辦法之前,絕對不能硬碰。”格日朗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恭敬的勸諫道。
拓木雄不滿的哼了一聲,“怎麽?難道我們二十萬大軍,還不能打敗他們嗎?便是他們有如此強大的武器,可也擋不住我們人海般的進攻吧?”
”偉大的神皇,中原人最擅長防禦,我軍縱然有二十萬,可想要攻下擁有那種武器防守的城池,恐怕很難做到。“格日朗微微搖頭,指著帳外的定西城,苦笑道,”即便是這座城池,也能在我們的攻打下,堅持了整整一個多月。而有了橫山軍防守的城池,攻城的難度只怕比這座城市難上數倍。偉大的神皇啊,我們的敵人可不止是橫山軍,天雲軍一旦得到消息,肯定會有所動作;還有西域的西金狼人,他們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將西域拱手相讓。因此,我們留在沙州征戰的時間不能超過半年,一旦讓我們的敵人做好了準備,永恆神國,將遭受三面強敵的圍攻。縱然我們有三十萬大軍,也無法同時應付三大強敵的進攻啊。“
拓木雄端起酒杯,慢慢品嘗著,微眯的雙眼,不時的閃爍寒芒。聽完格日朗的話,不由重重的將酒杯放在桌上,直起身子,冷聲道:“副相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們便先行把這座城池打下來,再與橫山軍較量。同時,加緊從西域抓來奴隸,
既然他們有火藥,那我們就用奴隸攻城。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那種武器能使用多久。”“神皇陛下英明!”格日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躬身讚道。
定西城戰事再起,拓木雄已經打定主意,在這幾日裡拿下這座城池,然後驅趕這裡的百姓攻打橫山軍。他不相信,作為援軍的橫山軍,敢攻打這些他想要救援的百姓。
城牆上,慕容靖看起來已經老了十幾歲,一頭蒼白的頭髮凌亂不堪,迎著寒風肆意飄揚。他目光悠遠的看著東方,眼中總是帶著一種希翼的神色。此刻,他是多麽希望有援軍抵達,即便是讓眾人看一眼,也好過這樣被整個世界孤立般的絕望。
“援軍,這天下,還有哪路援軍能夠到來?又有哪路援軍是永恆軍的對手?難道說,我沙州真的要完了嗎?”慕容靖臉色微黯,喃喃自語道。
這時,永恆軍已經出動大隊精銳攻城,彪悍的永恆士兵瘋狂的衝擊著城牆,無數木梯倒下,又有無數木梯架上。無數的士兵倒下,又有無數士兵衝上來。城頭上的守軍拚命的將敵軍刺下城去,可隨之而來的,就有一隻冷箭猝不及防的射中他們的身體。一人倒下,便有另外一人頂上,絕望而堅強的拚殺。
沒過多久,永恆兵便攻上城牆,一步步的爭奪空間。隨後,便見一名定西軍將領,率領一支定西軍精銳,湧上來搏殺,拚命的將永恆軍趕下城牆。
戰鬥持續道日落,艱難的一天才終於過去,雙方各自疲憊的收拾戰場,修整戰備。
第二日,第三日,定西城戰況依舊,可定西城中已經隱隱有些動蕩,人們看不到希望,每天看到的只是自己親朋好友的屍體,他們害怕,絕望,被困守在這座狹小的城中,讓人感到窒息,恨不得衝出城外。
慕容靖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個隱患,當即便加強了城中的警戒。可心中卻是擔憂不已,定西城中的糧食不多了,武器也缺乏的厲害,這不知道這樣下去,還能堅持多久。
就在這天,慕容靖還不知道, 永恆軍的後方出現了問題。運糧通道上的運糧小隊時常被零星的義軍偷襲,損失慘重。甚至還有大隊義軍進攻運糧隊,大肆燒毀糧草,破壞糧道。為此,永恆軍不得不調派一支萬騎前往掃蕩義軍。而在定西郡周邊,零散的巡邏小隊也遭到敵人的攻擊。可一旦大隊人馬前往,便撤得無影無蹤。甚至於去的人馬少了些,還會遭受四面八方的敵軍圍攻,傷亡慘重。
對此,拓木雄十分惱怒,當即下令昂奎率軍清剿周邊義軍,務必保障大軍周便穩定。可這件事哪裡有這麽容易?在以蕭長鷹為首的沙州義軍帶領下,利用對沙州各地的熟悉,到處進行遊擊作戰,帶著昂奎的數萬大軍在荒野之上周旋。
第七日晚,一支騎兵借著夜色,以布裹馬蹄,用木嚼套住馬嘴,緩緩的向定西城靠近。斥候騎兵沿途順利清除了永恆軍的暗哨,帶著大隊人馬來到了定西城南門。此處經過偵查,乃是永恆軍布置兵力最少,防備最弱的地方。
待接近敵營一裡左右,全軍躲在一處陡坡下。羅鋒帶著一群將領,躺在坡上,用望遠鏡查探敵營的動向。
看了一會,羅鋒收起望遠鏡,冷聲說道:“永恆軍似乎還在警戒,若是此刻進攻,只怕會引起他們的及時抵抗,那麽我們的計劃便有可能難於實現。想讓大家再此休息一下,等下半夜在開始進攻。”
“是,屬下這就通知下去。”眾將領立即領命道。
羅鋒命幾個士官在此值守後,便後退幾步,從戰馬上取下睡袋,一咕嚕鑽進毛茸茸,又暖和的睡袋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