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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罷了,罷了。”歐陽叡渭然歎道,“我們歐陽家如今已經是大難臨頭,也不怪那些人會背叛。妹妹你此次回來,也只是跟著受罪而已。大哥現在也無法幫你多少,我中州購置的一塊房產,便送給你。你離開了橫山後,便在哪裡安度余生吧。”
“大哥,如今天下紛爭,哪裡還有什麽安穩之所。“歐陽茜搖搖頭,苦笑道,“如今歐陽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小妹又豈能坐視不理?”
“呵呵,那又如何?”歐陽叡強笑道,“你一介女流,又能做得了什麽呢?”
歐陽茜白了他一眼,嗔道:“大哥就是因為對女子有偏見,才會去招惹那女政司的。這樣的教訓,難道還不能讓你警醒嗎?”
歐陽叡尷尬的笑了笑,“這綱常倫理便是如此,女子為官,牝雞司晨,豈不天下大亂?”
“哼,這女政署已歷十年之久,小妹倒沒看到橫山為此而衰弱。”歐陽茜冷冷笑道,“反而當今天下,橫山雄冠北域,已有一統天下的實力了。”
“好了,此事你就不要管了。”被妹妹駁得啞口無言,臉上不由露出不渝之色。“明日我便安排人送你去中州,歐陽家的事,還有我撐著。”
歐陽茜忍不住歎了一聲,“大哥,現在我們家的情況,你也十分清楚。我們雖然是華州數一數二的士族,但卻難以與橫山官府抗衡。如今,各大士族都與我們劃清了界限,為了家族計,您還是妥協吧。”
歐陽叡聞言,不由沉默下去,良久,方才緩緩說道:”現在已經晚了,華國公對此事極為惱怒,必須有人為此事負責。而我,便是那最好的替罪羊。“
“不,大哥,此事還沒有走到這個地步。”歐陽茜認真的說道,“現在的症結,是關於女政司的存廢。你必須放棄對女政司的攻訐,默認它的存在。”
“即便如此,又有何用?”歐陽叡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道。對於女政署的存廢,他並不在意。之所以攻訐女政署,不過是為了在橫山獲得話語權罷了。
“小妹這些年來,對女政司也頗為了解。”歐陽茜笑道,“說實話,小妹對它的印象不錯,只是礙於身份,不敢表露而已。如今既已為棄婦,再無束縛。小妹想加入女政司,以行動來表明,我們歐陽家的態度。”
“加入女政司?”歐陽叡眉毛微揚,
有些擔心的問道:“這,這行得通嗎?”
“事在人為,如今女政署升格為女政司,急需招募女官。”歐陽茜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小妹不才,也讀過幾年書,再加上這多年的閱歷,必能勝任女政司之職。”
“妹妹,你的辦法不錯。只是委屈了你了。”歐陽叡感動不已,哽咽道。
“小妹不覺委屈。”歐陽茜露出一絲向往之色,“女子為官,這是我們從來不敢想之事,卻想不到能在有生之年成為官員,這當真是我們女子的幸事啊。”
第二日,歐陽茜便立即動身前往華原城。一日後,抵達家族在城中置辦的宅院內。
很快,家中的仆役送來了關於女政司的情報,歐陽茜當即認真的覽閱關於女政司的一切消息。
待全面了解了女政司的制度後,歐陽茜便遣散眾人,獨自一人前往女政司招募之處。不是她沒有馬車相送,而是這樣做的話,太過高調,極易引起女政司招募官的不滿。對於這些細節,她還是十分在意的。
行走在街上,歐陽茜並不著急,一邊逛著街,一邊聽周圍人的談論。因為被休,她原本盤起的婦人發式,又改成了未嫁時的式樣,以至於許多人看見一名三十多歲少婦模樣的女子,嘖嘖稱奇,指指點點。
對此,歐陽茜雖然有些羞澀,但她也是極為堅韌的女子,硬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毫不理會眾人的議論。她覺得,既然將來要做女官,對於這些議論腹誹之言,一定不少,如今就權當是練膽吧。
就在這時,便聽前方一陣轟鳴的馬蹄聲響起,街上的行人紛紛讓到街道兩旁,駐足觀看。歐陽茜也不例外,駐在旁邊,引頸遙望,對於傳說中的橫山軍,她還從未見過。
此時,行進在街上的一行騎兵,正是羅毅等人。他在處理完軍事府的事務後,便忙著趕往城外駐扎的新兵營,檢查他們的訓練成果。
羅毅對著旁邊一名將領吩咐幾聲後,便回頭看向前方,不想余光掃過街邊,突然被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吸引住了,忍不住再回頭看過去。
歐陽茜正好奇的看著跟前那雄壯威武的騎兵,整個人都被鎮住了。突然,為首的一名將軍突然直直望向她,眼中既充滿困惑,又充滿灼熱。
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盯著,歐陽茜不由臉色發紅,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鑽入人群之中。
“大人,怎麽了?”這時,一名親兵疑惑的望著羅毅,詢問道。
“哦,沒事。”羅毅連忙轉過頭,嘴裡卻不住的念叨著,“像,真的太像了。”
人馬繼續前行,羅毅忍不住再次回望一眼,此時哪裡還看得到方才那位女子,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經歷方才之事,歐陽茜也沒有多想,很快便來到女政司招募處。
“這位妹妹, 你們這可是要招募女官?”歐陽茜望著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小姑娘,輕聲問道。
“啊?”小姑娘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擦了擦眼睛,撲閃著大眼睛看著來人,“啊,這位姐姐,你是要來應聘的嗎?”
“不錯,不知你們這還招人嗎?”歐陽茜微微一笑,和藹的問道。
小姑娘頓時來了精神了,當即露出笑容,“當然,我們女政司剛剛完成擴建,現在正急需人手。”
“哦,你們女政司既然是官衙,為何不采用橫山選官制度,卻如同工坊一般招募呢?”歐陽茜疑惑道。
“這位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們女子為官,舉步維艱,直到現在還有沒建立起女官遴選制度。”小姑娘憤憤不平的說道,“不過你放心,現在國公大人已經將我們女政署提升為女政司,以後就會成立女校,培養女官人才。姐姐你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待招募完這一批女官,今後將向橫山制度靠攏,與一般選官制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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