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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逍遙道》第699章 轉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陸續續有厲鬼被吸引著來到城隍廟。
  這並非是什麽既定的劇情,而是受到生死印的吸引,這個本該促成程柔與鄭會淒美愛情的神器,在那一日感知到程柔與鄭會的結局之後,就越發的躍躍欲試,每天偷偷摸摸的散發出一些氣息,吸引厲鬼來此。
  而封禁它的長離也並未阻止,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紅塵牽絆,眾生悲喜,不過一場大戲,他偶爾入戲,偶爾出戲,都不過是,看看罷了。
  至於本該發生在他身上的戲,也早就消失無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道體也越來越穩,實力也越來越強,這個世界,已經沒有能夠奈何的了他的東西了,尤其是,太微鏡已蘇醒。
  這一日,城隍廟內又來了一位誠心參拜的夫妻,為夫者身軀佝僂,白發早現,為妻者身材臃腫,臉龐圓圓,一見便知是貧寒夫妻。
  他們恭敬的上著香,縱然明碼標價的香燭讓他們十分難受。
  他們在乞求自己的自己的孩子早日恢復正常,今後無病無災。
  他們的孩子,已經病了幾個月了。前期,他整日裡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連點水米都用不了多少。
  他們一共生了七個女兒,才得來了這麽一個兒子,自然珍惜的很。
  與家徒四壁差不了多少的農家人,在兒子的病一天一天嚴重之後,也咬緊牙根,帶他來大城市裡的醫院看病。
  可即使是大醫院,也無法隻好這種奇怪的病症,這對夫妻倆眼看著兒子一天一天虛弱下去,心如刀割。
  病床上的孩子,蠟黃著一張臉,好像得了肝病的病人,卻怎麽也查不出病因。
  可就在他們都要絕望的時候,眼看要咽氣的兒子卻又突然的喘過了氣來,連氣色都好看了一些,他們欣喜若狂,感歎老天開眼。
  那一夜,月色緋紅,如染上了層層的鮮血。
  之後的每一天,才八歲的兒子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可這對夫妻倆在拋除了一開始的狂喜之後,就越來越沉默,那兩雙渾濁的眼睛裡,藏著深深的恐懼與擔憂。
  這,不是他們的兒子。
  小瑞天生一副跋扈性子,又被寵得上天入地,根本就不是現在這個乖巧聽話的樣子。
  一開始他們隻當是兒子生了一場病之後性子被磨了磨,可再怎麽變,也不會連本性都變了。
  那個笑的羞怯,端杯水給他都小心翼翼說謝謝的人,絕對不是他們的兒子。
  如果是以往,他不嫌棄水太熱,不鬧著要喝昂貴的飲料都不是他。而現在這個,就連喝杯水都要小聲詢問他們。
  一對上那雙怯生生的眼睛,他們夫妻二人就好像被半桶冰水與半桶滾水同時淋下來,一邊冷的徹骨,一邊燒的心疼。
  那幾天,將身邊最後一個女兒帶過來的夫妻倆就開始打女兒發泄怒火了。
  可偏偏,那丫頭還不識相,不僅不站在原地乖乖的任他們打罵,還一邊跑一邊向他們叫囂。
  見此,本機心情不好的他們頓時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抓住瘦的的蘆葦一樣的小丫頭,下了死手的打,這一打,就差點沒要了她的命。
  本來他們還想打死算完,可想到這裡是大城市,不能在這裡現行,就忍了下來,可即使如此,那丫頭也半個月沒能下得了床。
  可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不準備帶她去城裡看病,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麽打過,這丫頭命硬,死不了。
  聽著那一聲聲的:“爸,爸,媽。”之類的話,夫妻倆也只是回頭啐了一口,遭瘟的丫頭,叫鬼啊。
  而他們沒發現的是,被鎖在屋子裡的小丫頭一雙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那張布滿了怯懦的臉上也慢慢地出現了囂張霸道與驕橫暴戾。
  隨著時間的推移,兒子身上發生的變化越來越多,連一些慣用的小動作都不再使用,那乖巧的模樣,讓他們總有些說不出的熟悉與違和。
  醫院裡的醫生並不了解孩子之前的性格,對於夫妻倆的質疑,他們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將之理解為生過一場大病之後,孩子的性格發生了改變。
  這夫妻倆不接受,開始尋求其他的解決辦法,聽聞城郊的城隍廟很靈,他們就前來參拜。
  長離握住手中躍躍欲試的生死印,右手在虛空中一抹,清冷的鏡光在虛空中一閃而過,一道畫面便在虛空中呈現。
  畫面中展現的,正是安安靜靜的待在病房裡的錢瑞。
  才八歲大的小男孩似乎感應到了,直接的抬起頭來,那一雙純真的眼睛此時直直的正視鏡面,眼瞳一動不動,黑漆漆的有如最劣質的玻璃珠,一道暗光閃過,玻璃珠上蒙上了一層無機質的光,讓人瘮得慌。
  當然,長離此時不是人,他也是一個厲鬼,一個比小男孩高上許多層次的厲鬼。
  他淡淡的道了一句:“還沒死,就能奪過別人的身體?”
  一般的厲鬼連附身都難以做到,可這個算不上生魂,也算不上鬼魂的丫頭卻能直接奪過錢瑞的身體,還能將錢瑞擠出去,這能力得要高到了什麽地步?
  他,或者她,對著鏡面的方向,緩緩的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可那張嘴卻裂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如一個撕咬獵物的猛獸,讓人越看越驚心。
  與鏡面對視了良久之後,她才緩緩地收回目光,然後繼續已一種好奇而喜愛的眼神打量著床頭的一次性水杯。
  進來查房的護士看到這一幕,久經生死的眼中也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憐惜,她將自己半路從告白現場撿來的花放到了床頭上,然後溫聲說道:“今天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又好了一點?等你完全好了之後,就可以去摘更多的花了。”
  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就要經歷一場這麽奇怪的病,實在是令人心疼。
  錢瑞戀戀不舍的收回放在那朵紅的滴血的花上的目光,細聲細氣的護士道謝:“謝謝你,護士姐姐。”
  護士摸了摸她的頭:“真乖。”
  城隍廟裡,瞥見了鏡中一幕的城隍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出了一個禍害。”
  他隱晦的目光掃過上躥下跳的生死印,都是這玩意兒惹出的禍。如果不是它衝破地府的生死之氣造就了那麽多的厲鬼,人間也不會那麽亂。
  而長離倒是直接將前因後果都弄清,他對著城隍一指,城隍定眼看去,就看到神域外跪著的那對夫妻,他頓時明白了長離的意思,要他去處理麻煩。
  其實人也並非真的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神靈,城隍大可不理這件事,只不過,一想起那個嘴巴裂的如兔子嘴的孽障,他就不由得提起一口氣。
  之前的鄭會能在城裡放肆那麽久,也是他失職,若是這一件事他再處理不好,那他半年的薪水指不定就別想要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又忍不住的朝著生死印看去:倒霉的玩意兒,老老實實待著不好嗎,非要出來找麻煩。
  錢瑞,或者說是錢丫,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看著醫生護士來來往往,看著其他的病人家屬抱怨不斷,看著那對越來越畏縮的夫妻匆匆忙忙的走過來,然後抖著手的將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逗留了一瞬,然後就直接握住那杯水,送入了口中。
  帶著一些沉澱物的水全部被她灌下,她將杯子朝下倒了倒,對著那夫妻倆說道:“喝完了。”
  那夫妻倆不敢對上她的視線,只能抖著手的將杯子收回來。
  在收回杯子的過程中,感覺到那道挺住在他們身上的視線,兩腿都有些發軟:“你、好好休息,我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說完就忙不迭的跑掉了。
  那杯水,是符水。
  要不是顧忌著那是他們兒子的身體,他們都想一走了之了,可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沒感覺到喝下了符水的錢‘瑞’有什麽異常,他們又開始揉疼了,那張符紙,死貴死貴了。
  而在他們租的那間臨時的小屋子中,餓了一天的錢‘丫’正憤怒的推著們,他被他爸媽鎖在門裡,想要出去找吃的都找不到。
  錢家夫婦一回來,看他居然不安分待著還敢出來添亂,又是一陣好打,打得他連話都說不出口。
  而在醫院裡,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錢丫神情乖巧,這裡好漂亮啊,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地方,這裡的人也很好,對她都特別溫和,這裡的東西都很好吃,飯多的居然吃不完,果然,還是當男孩子好。
  半夜時分,直直的望著天花板的錢丫突然做起,那一雙如同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左右轉動了兩下,然後,就如一個僵屍一樣,直直的砸在床上,卻輕巧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金光閃閃的城隍神域內,看上去威風凜凜的城隍一拍驚堂木:“宣錢土,王大花夫妻。”
  一胖一瘦的兩夫妻就被帶到了城隍廟中,一眼看到一身紫色官服,看著威風至極的城隍,他們便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宣,錢瑞。”
  一個才八九歲大小的男孩也被拘進了城隍廟中,那一張虛浮的臉上,滿是驕橫暴戾,可眼瞳裡,卻盛滿了害怕與恐懼。
  “宣,錢┈”
  錢丫沒有名字,之所以叫錢丫,只不過是錢家夫妻常叫她死丫頭。
  “宣,錢丫。”
  這一次,堂下出現了一個渾身縈繞著黑氣的人影,瘦瘦小小,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大。
  她如同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直至的望向上首的城隍,然後,有看另一邊的錢家幾人。
  在錢瑞出現之後,錢家夫妻的愛子之心就戰勝了恐懼,連忙心肝寶貝肉的喚起了錢瑞,可錢瑞卻被之前父母的幾次毆打嚇到了,不怎麽與他們親近。
  這時,看到完全沒被拘禁的,好像是獨自走過來的錢丫,他們都瞪大了眼睛,這種感覺,是那個髒東西!
  這時,就聽見城隍威壓的喝了一句:“大膽錢丫,居然敢搶奪親弟肉身,與他交換身體,不念人倫,不念親情,簡直天理難容,本官身為本地城隍,必不能容之,錢丫,你可知罪?”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猛地加重,就如同驟然爆發的雷霆,嚇的人心如擂鼓,那‘罪’字更是化為有形的音波,回蕩在這空蕩蕩的神域中。
  下首的幾人除了錢丫之外,都猛地跌倒了地上,就連錢丫,也不太好受。
  可這時,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散漫的,如孩童一般的聲音:“閉嘴,吵死了。“
  正打算大發神威的城隍瞬間啞火,就如同點到半路沒點著的炮竹一般,整個人都憋著火。
  他聲音情不自禁的小下來,這時,就看到那一直沉浸在遊戲裡的鬼童打著哈欠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一屁股坐在幻化出來的椅子上。
  凌亂了一會兒, 城隍才調整好氣息,重整旗鼓的向錢丫問罪。
  可錢丫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城隍之前的話一般:“你是神仙嗎?你就是神仙?”
  兩句問話,一句語調向上揚,一句語調向下降,看上去是突然陷入了失望。
  而那幾個被城隍神威嚇住的錢家人也緩過了神來,他們弄清楚了城隍之前的話,連忙用恐懼又厭惡的神情看向錢丫。
  錢瑞更是弄清楚了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頓時狂暴了起來:“好啊,原來是你,是你害我生病,還搶了我的身體,你這個賤.人,婊.子,破.鞋,你敢這麽對我,我要爸爸打死你!”
  那些肮髒不堪的話,都是他和他爸媽學的,說要爸媽打死錢丫,也是他以前做過的。
  還不滿八歲的他因為營養跟得上,從小就壯的和一隻豬一樣,打錢丫自然是沒問題的,而有時候他打累了,也會叫他爸媽來幫他打。
  以前上天入地的小霸王,此時眉眼間倒多了些畏縮,就算嘴上叫囂著這些話,也不敢向以前一樣衝出去打人。
  坐在上首的長離幽深的眼神掃過下首這幾人,著重打量這錢瑞。
  不一會兒之後,他就冷著一張臉的收回了眼神。
  錢瑞這名字還真沒取錯,瑞氣衝天。在經歷這一劫之後,他不僅浪子回頭,還覺醒了自己的玄學天賦,走上了人生巔峰。
  他看了看站在下首的那個小姑娘,眼神又涼了片刻,天生草芥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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