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的對峙已經過了三天時間了,蕭驍也一直沒有再碰到過那個妖怪。
雖然沒有看到過那隻妖怪的本體,但是對方肩上的那隻小狐狸,還有他恍惚中看到的巨大的狐尾,都讓他有理由相信這是一隻狐妖,也就是俗稱的狐狸精。
對方最後的嗓音還言猶在耳,讓他的耳朵下意識的一陣酥麻。
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是狐狸精。
可惜卻不是話本裡那麽無害、美麗而癡情的狐狸精。
這隻狐狸精眼裡的涼薄寒徹心扉、讓人心驚。
......
不知道沒有看到本體的妖怪,是否能在黑色的筆記本上顯現?
這天好不容易寢室裡就剩他一人,蕭驍迫不及待的拿出黑色筆記本。
ss魚、耳鼠、欽原,泛黃的紙張上,奇形怪狀的妖怪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鮮紅的朱砂恍若有生命力般,有種在緩緩流淌的錯覺。
蕭驍停下了翻頁的動作,緩緩摩挲著繪有欽原的那張紙。
微微粗糙的質感有著一種山川大澤的氣息,讓人的心不由得陷入一種沉靜而又悠遠的狀態中。
蕭驍緩緩翻過這一頁紙張,一張空白的紙張映入眼簾。
蕭驍用指腹輕撫紙張。
豔紅的朱砂緩緩滲出。
蕭驍挪開手指,淺淺的圖紋浮現出來,猶如水墨畫般徐徐暈染,由淡轉濃。
是一隻紅色的狐狸。
蕭驍有幾分驚奇,亦有幾分意料之中。
“果然是狐妖啊。”蕭驍喃喃出聲。
不過,蕭驍指尖輕點,一、二,他沒有眼花,這的確是一隻有兩條尾巴的狐狸。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九尾狐的未進化完全版?
不過,蕭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筆記本裡能出現狐妖的圖像,那他下次對上那隻狐妖的時候,能召喚出一隻狐妖嗎?
他其實一直有一點沒弄清楚。
就是他後來召喚出來的妖怪,究竟是否就是他遇到的那隻?
抑或,隻是種類一樣,卻是不同的個體?
或許,下次有機會可以試試。
畢竟,不管是兩隻狐妖的對峙,還是他可以強行召喚遇到的那隻狐妖,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很有趣呢。
……
“哎,聽說了嗎?阮柔死了!”諸葛雲半隻腳還沒踏進寢室,嘴裡已經囔開了。
滿滿的唏噓與感歎,纏繞著幾分傷感與惆悵。
就算是隻有幾面之緣的同學,明明前一段時間還見過面,短短的時間,卻已經天人永隔了。
不得不讓人感歎一句世事無常。
“什麽?”
“真的?”
張博跟趙律正大吃一驚,不由得直起身子,面面相覷。
“怎麽死的?”蕭驍雙手緊握,泛白的指尖狠狠的掐入掌心,些微的刺痛感。
“聽說是出車禍死的。”
“車禍啊,現在的車子真的是越來越橫衝直撞了。”
“是啊,簡直防不勝防,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衝出來一輛車子。”
“真的死了嗎?”蕭驍還猶有幾分不可置信。
開什麽玩笑!堂堂狐妖,就算他還不清楚妖怪的實力劃分,但是能附身到人類身上、又有兩條尾巴的狐狸,還有他親身感受到的那屬於大妖的壓迫感,怎麽可能就這麽被車撞死了?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前面的猜測不靠譜,那麽,難道是故意的?
那麽,
為什麽? 為什麽要死?
太無聊了?還是……目的達成了?
……
“不要讓我等太久哦。”少女清稚的聲線,因為刻意壓低的原因,而顯出了幾分沙啞,透著一抹迷迭香般的魅惑,猶如響在耳邊的呢喃,讓人的耳朵無端的酥麻。
蕭驍摸了摸耳朵,這句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的話語,竟有了幾分“石破天驚”之效,讓他渾身一僵,神色凝滯。
什麽意思?
難道上次對方似乎隨口說的這句話已經暗示了今天事情的發生嗎?
如果是的話,他簡直是被耍得團團轉!
他正在為拯救那個女生而拚命努力,期間多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沮喪,也為一點點的發現而高興,結果就在他一心一意努力的時候,死了?他想拯救的對象死了!
怎麽可以!蕭驍隻覺得大腦皮層有種一抽一抽的感覺,攪得他眼前發黑。
那隻妖狐怎麽敢?!
即使不曾了解具體情況,但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生的車禍是那隻妖狐一手導演的,這個女生是被那隻妖狐害死的!
明明都附身到了人家的身上,最後還要奪走宿主的生命嗎?
……
“真的是天有不測風雲,怎麽就……”
“是呀,那麽漂亮的一個姑娘。”
“太可惜了,才這麽年輕呢。”
……
張博幾人都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同校的同學,又曾有幾面之緣,一開始的震驚後就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一時間,寢室內的氣氛有幾分凝滯。
後來,諸葛雲率先開了口,才打破了這份壓抑的氛圍。
眾人漸漸聊開了。
畢竟並不是太熟的人,低落也隻是一時的,隻是有些對於生命脆弱與逝去不可追的惋惜與遺憾罷了。
“三哥,你怎麽了?”一直沉默的蕭驍引起了趙律正的疑惑。
“嗯?老三,你怎麽這麽安靜?”
“老三,不要告訴我,你哭了?”
諸葛雲帶有幾分誇張與不懷好意的詢問讓蕭驍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我沒事。”隻是剛才有些情緒失控,為了不讓張博他們發現異常,才一直低著頭,掩蓋住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蕭驍笑得一如既往,眉目間沒有一絲的陰霾。
但是,他知道,下次再讓他遇到那隻狐妖,他絕不會放過她!
但是,也許他隻是在說大話,即使有一些不同尋常之處、本質上還是一介凡人的他,拿什麽跟一隻妖怪鬥?尤其這隻妖怪還很厲害。
靠黑色筆記本來召喚妖怪嗎?
他突然強烈的不甘心起來,明明他能看見妖怪,也能召喚妖怪,為什麽他自身卻沒有一絲能與妖怪抗衡的能力?
不借助外力的、獨屬於他自身的能力。
他,想要這樣的力量。
迫切的、渴望的。
人果真是貪心的動物嗎?
明明他已經是蒙天恩賜了,卻尤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