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涼州,正在征募士卒,準備進行操練的孫堅,忽然接到了廟堂的傳令,而且,還是兩封傳令,第一封,是關於董公逝世的消息,而第二封,則是對於他的召回令,天子要拜他為太尉,孫堅坐在營帳裡,案牘上擺放著兩份書信,臉色複雜,實在難以言喻。
董公逝世的消息,他應當感到悲痛,這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將軍,脾氣雖暴烈,可是對待麾下,是很好的,能夠為麾下背負罪過,自從段熲逝世之後,孫堅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統帥,如今,他就這麽逝世了,孫堅只能惋惜的搖著頭,而太尉之職....
若是說孫堅不想當,那就是虛的了,天下之間,有哪個傻子是不願意當三公的呢?
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個賈公,口誤,口誤。
孫堅是很想擔任太尉的,不過,他卻開心不起來,就好像是自己從董公手裡奪走了這個位置一樣,想了許久,他還是長歎了一聲,只能在到達雒陽之後,去祭拜董公一番了,他沒有多久,將軍中諸事暫且交到了孫策手裡,便孤身前往雒陽。
經過這一仗的磨礪,孫策也成長了不少,如今,不憑借他的出身,也能讓諸多士卒們信服。
.....
而在這個時候,華雄來到了袁府的面前,走到這裡,他有些懵,這周圍是甚麽情況,袁府左側的那些民居,都已經消失不見,在這裡,又出現了一座府邸,還是寫著袁府,甚至不比袁術的府邸要小,先前聽聞校尉大婚,這莫不是校尉兒子的府邸??
華雄心裡想著,校尉這動作可真是快啊,這財力也是雄渾,兒子還沒多大罷,就給造了這麽大一府邸,一邊想著,他一邊叩響了袁府的大門。
門緩緩被打開,裡頭走出了個陌生的奴仆,這人打開門,看到屋外的華雄,一愣,笑著問道:“不知君有何吩咐?”
“沒有啥吩咐...”華雄說著,便要進去,奴仆卻伸出手,連忙攔著他,有些尷尬的問道:“不知君來此,有甚麽事?”
“我要見校尉。”
“校尉?”
“我家校尉,袁術。”
華雄說道,那奴仆點點頭,說道:“請容我前往稟告,不知君之姓名?”
“我喚作華雄。”
“好的,華君,請等候片刻,我這就去稟告!”
奴仆走到了書房,隔著門,說道:“家主,有個喚作華雄的求見。”,奴仆剛剛說完,門忽然被打開,袁術看著他,問道:“華雄回來了??”,還沒有等奴仆回答,他便連忙朝著大門走出,奴仆大驚失色,連忙從門邊拿起了精致的拐杖,說道:“家主,你這沒..”
“住口!蠢物,把那給我收起來!!”袁術大罵道,奴仆手忙腳亂,連忙將拐杖遞給了另一奴仆,讓他帶走,自己上前要扶持,卻被袁術一把推開,忍著後背的劇痛,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門前,華雄正打量著周圍呢,看到前來的袁術,心裡大喜,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校尉!!”華雄一把抱住袁術,袁術疼的面色有些猙獰,奴仆大驚失色,想要開口,卻又想起袁術方才的模樣,好在華雄很快就放開了他,看著面前的袁術,華雄心裡有很多話語想要說,袁術拉著他,朝著書房走去,華雄看著周圍,還在說著:“校尉啊,這裡變化可真大啊...那些兵器呢?”
袁術沒有回話,咬著牙,與他走進了書房,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靠著一軟墊,面色還是有些痛苦,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額頭上滾落的汗滴,華雄有些疑惑的問道;“校尉,你的箭傷又複發了?”,
袁術點點頭,說道:“就這幾日,有些疼痛...”“那可得保重身體啊,校尉可知,董公死了,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我都愣了,校尉你身體本來就有傷,得好好照顧自己啊,不然,只怕也要跟董公一樣!”
聽著華雄的話語,站立在門口的奴仆,臉都氣白了,家主好心親自去接你,你這廝竟還這般咒罵家主,他正要開口,袁術卻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出去罷!這裡不必你們來伺候!”
“這...”奴仆有些遲疑。
袁術冷冷的看向他,奴仆這才連忙告退。
“這都是甚麽人,老兄弟們呢?”
“這些都是..我妻族派來的奴仆,老兄弟們,如今都在雒陽內任職,過得不錯,有空,你可以去探望一二...”
“哈哈哈,險些忘了,校尉你也成親了...”華雄笑著,從腰間解下了佩劍,放在案牘上,說道:“我也沒有帶甚麽禮物,這是我的佩劍,這些年來,一直跟隨我,今日,便贈與侄兒,作為賀禮了!”,他說著,袁術卻是呆愣,“哪個是你侄兒?”
“莫不成是侄女?我看這隔壁修了個挺大的側院,也是掛名袁府,還以為...”
“那是獒兒所住的...”
華雄恍然大悟,又連忙將佩劍收了回來,重新掛在腰間。
“長生本來也要來拜見校尉的,不過,他還需要給新任的執金吾遞交士卒,正忙著,或許過幾日,他就要前來了....”
兩人又聊了許久,袁術這才說道:“好了,這番你立下大功,只怕也足夠混進廟堂了,若是混進廟堂,管好你的嘴,勿要多言,你去看看獒兒罷...他也挺想你的...我且休歇片刻...”,袁術說著,華雄點點頭,告別了1袁術,走出了書房,看著華雄離開,袁術這才連忙揉起後背來。
劇痛讓他格外的難受,趴在案牘上,面色扭曲,強忍著痛苦。
華雄走進側院,這裡並沒有人駐守,也沒有奴仆攔路,他直接就走了進去,剛剛走進去,便看到幾人坐在院落裡,院落裡有一座小亭子,他們正在亭子裡交談著,華雄剛走進,他們便已經發現了,劉獒最為激動,他連忙站起身來,朝著華雄就飛奔了過去。
諸葛亮,司馬懿也都連忙起身,袁尚也是緩緩起身,他來此的時日不多,並未曾與此人見過,也不知這是誰人,心裡有些疑惑,看著周圍,諸葛亮低聲說道:“此人便是華雄!”,袁尚恍然大悟,平日裡,此人被劉獒掛在嘴邊,提過不少次。
華雄也給了劉獒一個擁抱,不過,劉獒還小,勉強到華雄的胸口,還是有些尷尬。
華雄大笑著,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劉獒,有些吃驚的說道:“這些日子不見,你都這般大了,你這,我都險些認不出來!”,這段時日裡,劉獒身上的氣質大變,諸葛亮與司馬懿或許沒有意識到,但是離開了許久的華雄,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這氣質,頗像皇宮裡的那人。
劉獒拉著華雄,來到亭裡,按著他,坐在主位上,給予了很高的尊重。
華雄傻笑著,又受了諸葛亮與司馬懿的大拜,看著袁尚,看著他眉目之間,與袁術竟有些相似,大吃一驚,說道:“校尉誆我!!”,袁尚也有些愣神,他拱手拜道:“袁尚見過將軍!”
“好啊,好啊!”華雄看著他,問道:“你是校尉的私生子?”
“我...我是...”袁尚呆滯的看著華雄,說不出話來。
“咳咳,華叔父,這是袁公的侄兒...”
“哦!哈哈哈,原來如此!”
幾個人坐下來,袁尚還是有些尷尬,坐著都有些不安。
“這裡的變化太大了,尤其是校尉竟娶妻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啊,你們可不知,我這番去貴霜,那裡的人很是奇怪啊,有些人,他一生都不能娶妻,不能從事耕作,只能做最為低賤的行業....”華雄很快進入了狀態,開始講起貴霜的諸多趣事來。
劉獒等人都認真的聽著。
“還有他們的模樣,也是相差很大,有金發的,有黑發的,還有赤色的,我還以為是見了妖怪呢,而且,他們的哪裡的土地很好,種植糧食,收成很多的....”
華雄講了很多,也不曾疲憊。
“那戰事呢?”諸葛亮問道。
華雄一愣,訕笑著,說道:“戰事,也就那樣...沒甚麽可說的...”
看著華雄耳邊新增的傷痕,諸葛亮問道:“那你的傷?”
“這個啊,難免的,不說這個了...給你們講講其他有趣的事...”華雄一直在這裡待到了傍晚,這才講的有些疲乏了,不過,他講述的故事,格外的精彩,幾人深深入迷,都忘了時間,諸葛亮看了看天色,忽然站起身來,叫道:“不好,我得要回去了!”
還沒有等華雄醒悟過來,他便向華雄行禮告別,急匆匆的走出了院落。
華雄看著他,有些呆愣的問道:“他這是怎麽啦?”
“哈哈哈,無礙,將軍您繼續講,不用理會他!”司馬懿笑著說道。
“我也講了好多,你們也說說雒陽內的變化啊...”
“雒陽裡?天子冊封太子殿下了..這算麼?”司馬懿笑著說道,華雄大吃一驚,看著一旁的劉獒,問道:“你當太子了??”
劉獒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你趕緊給我封個大官!我不想待在執金吾了!!”
“這....”
............
他們幾個在這裡聊著,而皇宮裡,天子也在跟袁紹,劉備,盧植三人聊著。
“賈詡的上奏, 你們也都看了...他要重行外貿之事,還是要直接跟安息進行外貿,他想將西廷郡變成對外貿易的重要地區,還想要跟貴霜進行貿易...你們覺得如何?”
“陛下,與安息貿易也就罷了,可是我們這才與貴霜開戰,這可...”
天子搖著頭,笑著說道:“你們太小看曹孟德與賈文和這兩人了,他們兩人商議之後,決定在西庭郡設立貿易場所,也就是說,不必我們派人去跟他們貿易了,而是要讓他們前來西庭,與我們進行貿易,大漢商賈,不必再冒著風險,直接到達西庭便好...”
“他們要將貨物都堆積在這裡,讓這裡變成東西兩國之間的貿易中心,若是他們的謀劃可以完成,只怕,這西庭的發展會極為的迅速,日後,還能成為大漢國庫重要的來源,勝於新政...”天子笑著說道。
盧植幾人恍然大悟,卻又問道:“他們如何會來與我們進行貿易?”
“因為,貴霜的商賈已經無法前往安息了,安息若是還想得到貴霜的,大漢的產品,就必須要趕到西庭來....”
天子笑著,看向了一旁的盧植,問道:
“朕治理大漢,戶籍近億,百姓富裕,廣開疆界,開辟商道,為後世之本,修官學,培養萬千賢才,不知朕之功勳,比之孝康如何?”
盧植沉思了片刻,抿了抿嘴,說道:“陛下功高,只是,孝康皇帝功德蓋世,也從未聽聞他與大臣詢問,欲與先祖比功德之高下....”
天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住,點點頭,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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