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縣乃是豫章郡主治所,而新淦縣乃是都尉治所。
山民在成功洗劫了南昌縣之後,軍心大振,幾支山民從三處奔襲,與兩日後,出現在了新淦縣的周圍,新淦縣早就將周圍民屯的士卒屯民都遷到了城內,城外糧倉也是空空如也,當山民趕到城外的時候,整個躲藏在新淦縣內的北軍都幾乎沸騰起來,他們眼神狂熱的望著各自的校尉主將。
段熲卻是冷冷的看著眾人,吩咐道:“敢有出聲者,斬!”
眾人便又沉寂下來,對於不能外出,他們表現的極為不甘,對於段熲的命令,更是抱有怨念。
盧植站在他的身邊,卻是緊縮眉頭,一言不發,而皇甫嵩卻是問道:“將軍,不可再壓士卒們的戰意,是否要出城與賊戰?”,段熲搖著頭,說道:“賊寇來洗劫糧草,我們等著他們攻城便是,何必心急?先好好休歇片刻罷!”,段熲說完,竟然又伸了個攔腰,有些淡然的找了一處蔭涼地,坐了下來。
士卒們無奈的看著他,又各自坐了下來。
山民趕到了城外,看著巍峨高大的城牆,沒有任何攻城器具的他們,不由得有些擔心。
他們望著領袖,尤突赤,尤突赤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這城牆,面色凝重,他看著諸多山民,有些感慨的說道:“怪不得漢庭將糧草放與此處,真是一座險峻雄壯的縣城!”,眾人互相張望著,面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尤突赤說道:“兄弟們,這座縣城之中,有著我們一輩子也吃不完的糧食,這是給二十萬大軍準備的糧食,只要能摧毀這裡,我們不僅會擺脫饑寒,還能摧毀了那二十萬大軍!”
眾人紛紛大吼起來,這叫聲,卻在諸多北軍南軍耳邊,顯得格外刺耳,就好像一群綿羊,來到一處虎穴,放肆的挑釁!
他們完全不明白,無什麽將軍就是不讓他們出城作戰,段熲睜開了眼睛,對著身邊一人點了點頭,那人正是南軍猛將黃忠,黃忠幾步走到了城牆上,眾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走到了城牆上,對著城外大吼道:“來者何人?為何犯我新淦縣?”,尤突赤冷笑了一聲,率領一群山民,手持大盾,緩緩靠近了城牆。
他剛剛走到,準備言語,城牆上卻猛地出現了兩三百弓弩手,猛地便朝著他們射出弩箭,尤突赤大驚,連忙有山民士卒護在了他的左右,眾人不覺,甚至有兩個與尤突赤一同前來的宗帥,直接被當場射殺,尤突赤咬著牙,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退了下去,那兩個宗帥的屍體,直接被射成了碎肉爛泥!
尤突赤瞪大眼睛,眼裡滿是血色,他再也沒有說別的,手一揮,怒吼道:“殺!!!”,他手持一大盾,帶頭衝向了城池,眾人皆怒吼著衝了過來,黃忠不以為然的望著他們,心裡卻是不明白,主將為何隻讓他們三百余人守衛城牆,若是剛才有數千弓弩手,完全可以將前來的賊寇全部射殺!
黃忠帶領眾人開始反擊,一場攻守戰就此打響,山越沒有什麽工程器具,他們只能砍斷一些橫木,來撞擊城門,可是如此,他們便在漢軍的弓弩下,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紛紛被射殺,城門處的屍首都堆成了一片,尤突赤方才衝鋒,又親自手持橫木,朝著城門撞擊,其余山民,也是手持粗劣的自製的雲梯,朝著城池衝鋒!
城牆上的士卒,看起來極為淡然,對這些人數超過自己數十倍的山民,沒有絲毫的畏懼,不斷的彎弓射殺,雙臂若是失去了力量,便立刻換人,尤突赤攻了片刻,心裡卻是格外的詫異,城門堅固,他是早有預料的,
可是這些弓弩手不過三四百人,為何能不斷連射,難道他們就不會趕到疲憊麼?而這個時候,共有三批大軍,正在豫章郡內形成了一股包圍圈。
交州郡卒,揚州郡卒,荊州郡卒,三方從四個方向緩緩朝著新淦縣包圍而去,在新淦縣通往其他幾處的山口要道上,已經聚集了近三萬的郡卒,分別由三州刺史所統帥,他們心裡對段熲抱有巨大的敵意,可是天子有詔,令他們聽從段熲的吩咐,他們也無可奈何,身為地方官吏,他們可不能反對天子的任何詔令。
否則都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隨著時間漸漸的度過,山民不斷的衝擊城牆,他們狀若瘋魔,雲梯不斷的被架在城牆之上,而尤突赤一次次的撞擊城門,城門也漸漸的松動起來,發出一陣陣不堪承受的呻吟,尤突赤面色狂喜,怒吼道:“給我開!”,“轟~~~~”,城門巨響,而城池內,貼著城牆的數萬南北軍將士,都是握緊了手中的戈矛。
“我聽聞,山民驍勇,武藝出眾,不知諸君可堪一戰?”段熲有些擔憂的問道,孫堅憤怒的長嘯一聲,猛地朝著城門衝了過去,諸多南北軍怒吼著,在這聲怒吼聲之中,城門猛地被撞裂碎開,木屑橫飛,城門轟然倒地,尤突赤興奮的拍打著胸口大叫著,率領著諸多山民便衝向了城內。
“殺!!!”迎面是孫堅憤怒的長嘯,他手持一長刀,從城內殺出,在他的身後,是不計其數的彪悍士卒,雙眼赤紅,怒吼著殺了出來,頓時,鼓聲四起,旌旗獵獵,濃煙升天,巨大的鼓聲讓整個山民頓時清醒過來,而城牆上不斷樹立起的旗幟則是讓他們膽寒,尤突赤不可思議的望著面前這些軍旅,衝鋒的步伐緩緩慢了下來。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嗖~~~”一支長矛從漢軍之中拋出,朝著他便射了過來,那長矛猶如弩箭,直接穿過尤突赤的肩膀,將他射翻,尤突赤飛了出去,半個肩膀直接被擊碎,人卻是還沒有死去。
段熲站在城牆上,手持兩根長矛,面色有些懊惱的典韋,不由得大笑起來。
敗敵雖易,滅敵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