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來是想,為你挑選一些能人,來成為你的東宮屬吏...名單,朕也列好了好幾份....”,瓊苑裡,劉家三人愜意的吃著茶,聊著天,聽到劉熙的言語,虎兒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那為何還不安排,如今東宮屬吏只有伯約他一人...”
“實在不夠用啊,很多事情,事情全部都要靠他一個人辦,兒臣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虎兒抱怨著,劉熙看著他,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朕原先也是如此想的,可是啊,朕又想起了一個事情,朕年輕的時候啊,阿父給朕找來了很多的能才...”
虎兒撇了撇嘴,說道:“可不是麽?能臣幾乎都給你湊齊了...”,劉熙瞪了他一眼,虎兒方才沒有繼續言語,劉熙又說道:“可惜,因為他一直都在東宮,並沒有在地方上經歷過磨礪,也沒有在其他地方任過職,使得在朕擔任要位之後的很長時日裡,他們都無法取締廟堂原先的大臣們。”
“故而,你的大臣,朕都替你丟到了各地去磨礪,等你上任的那一日,這些人也就足以擔當大任了..”,劉熙說著,虎兒恍然大悟,點著頭,劉熙又問道:“虎兒啊,你覺得袁子如何啊?”
“袁子乃是名臣,大將,又是阿父您的師君...”
“嗯,你明白就好。”,劉熙說了一句,便沒有多說,虎兒忽然好似意識道了什麽,皺起了眉頭,劉懿卻是完全不知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茫然的看著他們,看到他那模樣,劉熙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在想飯菜怎麽還不來?”
劉懿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
“少吃一些,你啊...唉...”,劉熙搖了搖頭,很快,齊悅便送來了飯菜,三人吃著飯,聊起了家常,劉懿談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他的兩個兒子乃是一同出生的,相貌都是一模一樣,今年剛四歲,還沒有正式名字,只有小名,一個喚作粥,一個喚作葵,這名字取得,讓劉熙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劉懿說起自家孩子的時候,滿臉的自信,他說道:“長子粥啊,等他長大了一些,我就給他取名喚作武,然後就讓他去兵學,將來帶兵打仗,次子葵啊,我準備等他八歲了,就把他送到太學去,讓他好好讀書,將來接替我的位置!”
“哈哈哈,八歲??叔父,這些話你可曾與嬸母說過?”
“咳咳,婦道人家,難道還能管我如何去教育我的孩子麽?平日裡啊,她對我那都是恭恭敬敬的...絲毫不敢忤逆我,惹怒了我,我便是一掌!”,劉懿拍著胸口說道,虎兒撅著嘴,低聲說道:“上次去叔父家裡,看到叔父分明是被嬸嬸追著打...叔父跑起來,整個劉府都在顫...”
劉懿大怒,反問道:“這不與婦道人家計較的事情,怎麽能說是被追著打呢?”,隨後,便是一陣什麽“寬容”,“君子”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語,瓊苑裡,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劉懿還是早早離去了,他不敢回去的太晚,劉熙也沒有為難他,看到劉懿飛奔著離去,虎兒正要嘲笑,劉熙搖著頭,說道:“別再跟你叔父說那些,當年啊,也是朕看走了眼,給他迎娶了張仆射的女兒,誰知啊,這張仆射的女兒容貌甚美,就是這嗓門,這性子,跟她阿父有些相似...”
“都怪朕啊...害苦了他呀!”,劉熙無奈的搖著頭,又看向了一旁的虎兒,急忙問道:“對了,你的東宮呢?王氏她還好吧?你不會跟你叔父一樣...”
“阿父!區區一個婦道人家,難道我還能跟叔父一樣擔驚受怕的麽?平日裡啊,她對我那都是恭恭敬敬的...絲毫不敢忤逆我,惹怒了我,我便是一掌!”,聽著虎兒吹噓,劉熙微眯著雙眼,有些古怪的看著他,這話,似曾耳熟?
兩人又吹噓了片刻,虎兒方才起身,說道:“阿父,孩兒也回去罷...”
“哦?怎麽,不願陪朕了?”
“非也,只是兒臣最近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早睡早起,這樣也有利於身體健康嘛...”
“朕明白,朕明白,這習慣啊,為父也養成二十多年了...那就早些回去罷。”
.....
厚德殿內的爭執,也逐漸的擴散到了廟堂之中,龐統的支持者,比起諸葛亮來說,顯然是不夠格的,在雙方的爭鬥之中,完全的處於下風,好在他們得到了一個重要人物的支持,此人便是馬均,龐統親自趕到工府的時候,工府依舊是響徹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響,龐統足足等候了兩個多時辰,方才見到了馬均。
對於馬均,別說龐統,就是天子,也得客客氣氣的,這位乃是孝憲皇帝之友,天子看到了他,都是像對待自己的長輩一樣的去對待,何況,他因為印刷術等多種創造,被世人尊為子,尤其是印刷術的出現,更是讓馬均的名望達到了一個頂點。
也就是他無心與高位,否則,就是諸葛亮,也不一定能從他手裡搶到尚書令的位置,不過,馬均為人很和善,從不會對任何人無禮,看到等候在門外的龐統,馬均的臉上滿是歉意,他並不是故意要晾著龐統的,他急忙解釋了起來,說起自己事務繁忙,希望龐統勿要怪罪他。
“不敢,不敢,馬公不必多說,我是明白的,馬公事情繁忙,尤其是這一次,我聽聞,馬公欲造之物,非常的危險,還望馬公要保重啊...”,龐統說著,馬均也不藏私,將自己所忙的事情一一告知了龐統,龐統很是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還給出些建議來,這讓馬均格外的震驚。
“在廟堂之內,我還以為只有一個諸葛孔明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對這方面也有造詣,沒有想到,龐君竟也是如此,好啊,太好了!”,馬均開心的說道:“廟堂群臣啊,大多都是看不起匠人的,能多幾個你們這樣的大臣啊,對於此道來說,是個大好事啊...”
“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的!”,龐統說著,也沒有帶馬均去別的地方,兩人就是站在門口,龐統說起了自己的那些想法,當然,談論的都是些關於工匠方面的事情,取締廟堂對匠人們的限制,以及大力的扶持民間手工之業,聽著龐統的言語,馬均逐漸的呆滯。
如今匠人的地位都因工府而逐漸得到了改善,可是還是有很多的限制存在,因為廟堂擔心這些匠人會私自鑄造軍械,建設堡壘等等,故而對於匠人的鑄造,建設,都有很大的限制,基本上來說,只有得到廟堂的允許,才能進行鑄造。
比如一個百姓找匠人打一個鐵鋤頭,那這個匠人要上報地方官吏,得到批準之後,在監督之下進行鑄造,私下裡,是不允許進行鑄造行為的,哪怕你家裡有鐵有工具,也不能私自進行改進創造,對於其他匠人,也大多有著這樣苛刻的限制。
而如今龐統卻是要取締這些對匠人的限制,鑄造需要記錄,但是不必監督,也可以自己去鑄造,另外對於其余的匠人,也是可以自由的去幫著他人蓋房屋,院落,也可以幫著他人去雕琢,不必等待官府的準許令,這些讓馬均格外的激動。
他雖有心改變匠人們的地位,可是他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如何去做,他的智慧,仿佛全部都在創造上,在與人辯論,或者給自己奪取利益等方面,他表現得很是無知,而如今龐統願意幫他,馬均自然是很開心的,兩人聊了許久,聊的也很是融洽。
最後的結果,就是龐統說服了馬均,下次的朝議,馬均會去朝議,並且支持龐統對於取締工匠限制的諸多上奏,兩人都很開心,馬均是為天下的匠戶而開心,龐統卻是因得到了馬均的支持而開心,有了馬均的支持,龐統敢保證,天子一定不會反對。
天子知道匠人們有多大的能耐,馬均也有足夠的名望。
對於此事,龐統也並沒有遮掩,直接就是如此直接的告知了眾人,與諸葛亮在廟堂內爭鋒,兩人都沒有落到不擇手段的地步,這是堂堂正正的較量,並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為了大漢天下,大漢在日漸的強盛富裕之後,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所有人,都對未來有著自己的想法。
有人認為大漢就應該不斷的增加戶籍, 征伐塞外,並且將中原人口遷徙到塞外,再將這些地區徹底變為大漢之土地,以此下去,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從而走上一條新的道路,這是大漢尚書令諸葛亮的道路!
有人認為大漢應該放開對工商的限制,通過商貿來控制威脅外邦,使得外邦為大漢來分擔來自經濟以及其他方面的壓力,從商貿這條路開擴整個世界,這是大漢戶府仆射仲長統的道路!
有人認為大漢應該是放開對工商的限制,再扶持豪強世家,將他們轉型,通過大型的種植區,大型的工廠,來創造出新的財富來,這是大漢侍中令龐士元的道路!
還有很多人,無數人都在思索著未來的出路,他們低頭沉思著,小心翼翼的推演著將來,即將要踏出步伐,進行初次的嘗試,大漢的百姓們,亦是懷著對未來的憧憬,他們眼裡已沒有擔憂,沒有惶恐,他們都在思索著,我們未來的生活該有多麽的美好?
三代天子之治,終於是激起了大漢百姓之野望,他們不再將目光放在周圍,也不會看向過去,甚至也不會看著當下,他們向著更遠處眺望著,一股前所有未的自信,正在大漢天下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