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朗不覺得對方能得逞，因為這裡的山外防禦其實很厲害的，那些幾十戶，幾百戶的小村落都有地道出口，這周圍地下可以稱之為萬裡地下長城了，密如蛛網，到處都可以出擊，想要防備突然冒出的打擊很難。

　加上雇傭幾個中型傭兵團，有點實力的，咬住對方的雇傭兵，這樣一來最後進攻的就只有那些土王的士兵了，而冥王的神衛，在這種戰爭模式下同樣會陷入泥沼，不敢說來多少填進來多少吧，也會死傷慘重。

　不進入地下會被不斷偷襲，進入地下，那就是噩夢。

　不過寒朗也考慮到了一點，那就是神經毒素。

　之前那一大箱子的神經毒素已經讓布雷迪帶走藏匿，包括解藥。

　他們身上倒是有不少，可也就夠幾十人或者百十人用一次的。

　對方一旦投入神經毒素，地下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封平聽到這個信息臉色凝重，沒有拒絕寒朗提供的解藥，準備用在關鍵位置，一旦對方用神經毒素進攻，那就炸毀那一段，或者用通道炸死進攻者，執行的，只要有解藥就能起到奇襲的效果。

　至於大戰場，沒有那麽多解藥不說，對方也不可能大面積使用。

　除了解藥還有通風系統，封平在了解了神經毒素的可怕後，快速下令更改通風系統，讓除了爆炸位置會被擴散，自然擴散的可能為零，這樣，神經毒毒的作用就小了很多。

　這也是做最壞的打算，最安全的方案來針對即將到來的戰爭。

　至於調停，已經沒可能了，那個土王吃了大虧，光是顏面就無法找回，這理由雖然牽強，但很有用，畢竟是土皇帝，還是要尊嚴的。

　這邊正緊鑼密鼓在布防，山外突然傳來消息，對方真的有直升機，而且不是一架，但無法靠近，機場在他們縱深，防禦森嚴，除非有精確打擊的製導火箭彈，或者導彈，否則幾百公裡，根本夠不到那裡，至於靠近破壞，這點很難。

　證實了直升機的存在，封平更謹慎了，詢問了寒朗和大媽，知道他們的防空導彈，其中包括毒刺這些可以擊落對方的武裝直升機，多少松了口氣。

　對於他們來說，乾不掉直升機那就是噩夢，地面分分鍾就會被機載的火箭彈夷為平地，不用導彈，不用炸彈，光是蜂巢火箭彈就夠喝一壺了。

　地下，寒朗也凝重不少，對方這麽拉開架勢就有決戰的意圖，目前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系，不知道外面具體情況，不知道冥王組織到來多少人，也不知道對方這是鎖定了這裡還是預判。

　亦或者將這裡當成了一個重要窩點，而不是總部。

　如果前者還好，後者就麻煩大了，山區裡一樣會有戰鬥。

　最關鍵的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還有空投能力，這是很麻煩的事情。

　就在破曉幾人在分析情況呢，帶路的剛離開不到倆小時，再次出現在寒朗他們的房間裡，說道:“霄鷹先生，還請來看看這是什麽直升機。”

　錄下來了嗎?

　寒朗看了眼大家，挨個點名:“快手、八爪魚、魔術師跟我走。”

　三人聞言站起，跟在寒朗身後，一行人直奔這裡的作戰指揮室。

　沒有叫大媽他們，那是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了解的差不多，而其他三人是三個國家的，相對多一些信息。

　一進入作戰指揮室，寒朗就看到大屏幕上移動的幾架直升機。

　視角是仰角，還有樹冠遮擋，偶爾能看到全貌，速度不快，時速在戰術巡航一樣。

　天空中一共四架直升機，三架三角形保護一架大型直升機。

　寒朗一眼就認出中間那架直升機，不由一驚，都沒來得及看屋子裡都有誰，直接說道:“這是對地偵查搜救直升機，機艙裡全是設備，有大型地震搜救儀器，可探測地下兩到十米的生命跡象，通知近處的不要在地表下活動，盡可能深入。”

　“快傳令！”封平的聲音跟著響起。

　隨著封平的命令下達，指揮室裡一陣亂套，一個個命令快速傳達。

　“頭，另外三架是長弓出口型。”快手看著屏幕，在嘈雜中說道。

　阿帕奇?

　寒朗視線移動到那三架護航的飛機身上，神情立時凝重。

　他知道出口型，也見過照片，跟原裝現役的差不太多，只是武器系統略差，尤其電子系系統，不是現役的版本，頭頂螺旋槳頂端沒有鍋蓋，倒是下面吊著偵察設備和雷達。

　這款武裝攻擊機可不是武裝直升機那麽簡單，導彈，蜂巢，載彈量不低。

　衝這也看得出，冥王組織不見得是米國的秘密部門，因為要是的話不會用外貿型號，會用最先進的現役型號。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故布疑陣，欲蓋彌彰。

　這是不死心，還是真的鎖定總部位置，或者得到了確切信息，來實地探查來了?

　寒朗眉頭微鄒。

　不管是哪個，這裡暴露的危險都大增。

　這會肯定不能打下這些飛機，先不說對方有三架可以防護的攻擊機，有能力擊落導彈或者釋放干擾彈，就說一旦開火，豈不是不打自招?

　那樣就是告訴冥王的人，這裡很重要，大山裡有秘密。

　這也是封平立刻下令深藏的原因，一旦開戰是另一回事，但沒暴露之前就一定要藏好。

　隨著命令，屏幕上的畫面突然消失。

　顯然觀察的進入了深層，不在地表活動了。

　“通知下去，聽到直升機的聲音就離開地表進入深層，至少十米以上。”封平從黑了的屏幕上收回視線，說道。

　下完令，看向寒朗問道:“霄鷹，要是開火，這四架直升機能留下嗎?”

　“難說。”寒朗神情凝重，說道:“這款是攻擊機，有空空導彈，空地導彈，遠距離可以攔截毒刺，近距離會迅速機動釋放干擾彈，擊落也不是不能，兩三發延時射擊還是可以的，想要全部留下不確定。”

　“這款雖然是出口型，但雷達同樣先進，這邊鎖定那邊就能知道，並在開火前做出規避動作，火力還非常猛，除非低空飛行來不及反應。”快手補充了句。

　“沒錯，但低空也難以鎖定，障礙太多，除非冒險上到樹冠頂端。”馬修也跟著補充了句。

　封平就沒打過直升機，對這些一點不了解，這一問，心裡立時一緊。

　他能聽明白，冒險上到樹冠意味著隨時遭到反擊，不見得有機會發射就被打下來了。

　一枚導彈，不炸到人，炸到樹冠也受不了。

　“看來還是盡量避免開火……”封平自言自語了句。

　“出現的位置距離這裡多遠?”寒朗看著封平問道。

　“在這十公裡外，不過方向是衝著這附近飛來，沒有變相。”封平想了想，補充道:“他們在山外圍著城鎮轉了一圈，遠距離沒有靠近，然後飛進林區的。”

　看來還不是太糟糕……

　寒朗多少松了口氣。

　外圍，就算被發現痕跡想要攻入很難，起碼靠近就是問題。

　不像是鎖定了這裡……

　這是寒朗的判斷。

　“我要打個電話。”寒朗琢磨了下說道。

　“可以，需要離開這。”

　封平當然不會攔阻，但不能在這打。

　“我明白，現在就走。”

　寒朗一邊轉身一邊說道。

　“帶霄鷹去打電話。”封平在身後吩咐了句。

　帶路的，那個一直不知道名字的微微頷首，隨之跟上離去的四人。

　兩個小時後，寒朗在上次出去的位置離開了地下，衛星電話直接撥了出去。

　一問，寒朗著實吃了一驚。

　那處直升機基地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同樣在縱深，偽裝網下判斷，一共有八架攻擊機，四架多用途直升機，兩架武裝直升機。

　這可不是幾百萬的小玩意，幾千萬米金小意思了。當然，包括武器等。

　也就是說，這些飛機全部加起來十來個億很平常，加上備用彈藥等，不是小打小鬧。

　“能知道來源嗎?”寒朗問了句。

　“這些有考慮。”

　老羅說道:“但這些來源都是軍火商，而且都是外貿型號，時間也不是新出廠的，根據看到的外觀判斷，這是五六年前的機型了。”

　庫存……

　寒朗知道這樣一來就沒辦法深入調查了，軍火販子的手筆，調查也沒用。

　“還有一個事，這附近有大批武裝靠近嗎，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寒朗琢磨了下再次問道。

　“這個不是很好分析，但那裡得到的信息已經確認，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你多加小心，別被卷進去。”老羅叮囑了句。

　老羅並不知道沙漠蝰蛇具體情況，他哪裡知道寒朗，乃至破曉早就已經做好參戰準備。

　又聊了些這段時間老羅那裡收集的信息，寒朗確認沒有有價值的，都是一些隨時可以中斷的信息，連上下級都沒見過面的那種。

　返回途中，寒朗在思考，這次的戰爭既然無法避免，那是不是可以弄的更大一些，讓冥王忙中出錯，或者有些難以遮掩過去的信息泄露出來。

　總跟這些外圍的武力拚殺太得不償失。

　而之前那些活口，封平竟然一個沒撬開嘴，至今還有兩個奄奄一息，也用處不大了。

　神衛，不見得知道太多，但起碼知道他們一些重要的位置。

　寒朗更想知道的是他們的訓練基地，在他看來，那裡應該是總部，至少是核心所在。

　這個信息也交給老羅了，但冬天結冰下雪的海岸並不少，想找到蛛絲馬跡很難，除非有明確位置，至少是國家的信息，才能縮小范圍。

　得不到口供很鬱悶，但也沒辦法，除非有更先進的藥物審訊手段。

　寒朗已經跟封平說了，那兩人停止審訊，全力救治讓他們活著，不行找毛子看看有沒有這類的藥物，貴點，承受得起。

　還沒進入總部，帶路的就接到緊急信息，回頭說道:“霄鷹先生，對方的機群突然改變策略，加速飛掠，並投擲下一些物品，沒敢靠近查看是什麽。”

　“什麽樣的物品?”寒朗心裡一緊，問道。

　“根據遠距離觀察，那些物品像是炸彈，帶著尾翼，初期還有小降落傘，隨著下墜加速，降落傘脫離，那東西就扎進叢林消失不見，不過一枚沒有爆炸。”

　壞了！

　寒朗眉頭一鄒。

　那東西是類似探礦的玩意，是可以利用電波探查地下礦藏，或者空間的，這裡暴露了。

　一條線，幾個，後者幾十個投放下去，信號開啟，根據接收的信號曲線來判定這一條線，或者這一片的地下情況。

　顯然，這裡已經沒有秘密可言，地下通道，就算在幾十米深的山體裡，同樣無所遁形。

　他們怎麽鎖定總部位置的?

　這點寒朗很奇怪，按著沙漠蝰蛇的小心程度，這裡不會暴露的，就連他們八個也沒可能，因為沒有電子設備傳遞信號，上到地面也都是嚴格管控的。

　“快走！”

　寒朗沒有細解釋。

　帶路的看出寒朗的凝重，知道有麻煩了。

　不到二十分鍾，寒朗站到了指揮室裡，說道:“護法，這是一種利用電波來探測地下的手段，早年是探查礦藏和地下地貌的，這會先進不少，可以清晰繪製出地下設施的脈絡，這裡暴露了。”

　暴露了！

　封平眼中閃爍利芒， 隨之下令道:“通知下去弄回一個，確認是什麽。”

　寒朗沒有阻止，知道如果猜測正確的話，那這裡就只有一戰了。

　封平下完令，隨之再次下令:“啟動A級防禦！”

　指揮室裡所有人神情悲憤，但沒有人質疑，快速傳達各自負責的部門，做出A級防禦。

　暴露了，就意味著只有一戰，但這裡的東西需要運走。

　這裡還有一些珍貴信息，至於財富，這裡根本不多，或者就沒往這裡存儲。

　隨著命令下達，總部地下沸騰了，人員跑動，車輛穿梭，武器紛紛向靠近地表的位置運送，一些重要的東西紛紛運走。

　就算知道大山裡的地下設施，這裡地道四通八達，想要徹底探明，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做到的，所以，送出去他們也找不到在哪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