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在食堂吃過早飯,就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先去照相館取了衝洗的照片,攝影師拿抹香鯨出水的照片,又是羨慕又是好奇。
“同志,你這照片拍得真好,是在哪裡取得景啊?”
盡歡含糊其辭,“海上拍的,漁船上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不能確定具體位置!”
雖然是一個星期才來取照片,但價格還是要按三天的快照付的錢。
彩色照片衝洗,比黑白照片貴了一倍,真是燒錢啊!
清點好照片和底片,盡歡才騎上車去三零五醫院。
齊寅桐的辦公室門仍舊緊閉,盡歡正想要精神力搜索一下位置,路過的醫生告訴盡歡,齊寅桐換辦公室了,搬到了樓下的另一間辦公室。
新辦公室的條件,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
朝向好、光線充足,地方夠寬敞、連桌椅也換了。
不過盡歡仍舊沒看到齊寅桐的人,同辦公室的醫生說,齊寅桐有一場大手術要上,提前吃了飯去術前準備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進了手術室。
盡歡剛想上樓去看先生,就透過窗台,看到小花園裡有個熟悉的面孔。
是先生,先生坐在小花園的涼亭裡,正跟人說話。
正好不用盡歡上三樓了,出入都要經過門崗的盤問,畢竟還是麻煩。
盡歡下樓剛到小花園,剛好先生的談話也結束了。
“小徐,來!”先生衝盡歡招了招手。
盡歡樂顛顛地跑過去,“先生,您今天氣色很好啊,這身衣服也很精神!”
一身板正的咖色中山裝,針腳很新布料卻是舊的,想來是改過的衣服。
改瘦的衣服,確實讓先生看起來精神了一些,不過仍舊難掩病容憔悴。
“小徐又來找齊教授?”先生笑著問道。
盡歡笑著搖頭,“我今天是特意來找先生您的,先生上次不是說想喝我釀的桃子酒嗎?”
“你給我酒喝,現在不怕齊教授打你啦?”先生調侃道。
盡歡表情有些得意,“我有不讓我師父打手心的法子。”
先生看著盡歡露出狡黠的表情,心情不由得輕松下來,指了指盡歡身上鼓鼓的挎包,“你不會是把酒放在包裡帶過來了吧?”
先生是何等睿智的人,為了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綻,盡歡並沒有把兩瓶果醬放在空間,而是直接裝在挎包裡帶過來。
癟癟的一層包,拿出兩個體積不小的罐頭瓶,真的會讓人覺得很奇怪。
兩個罐頭瓶本來就不小,已經把挎包撐得很開了。
為了以防止罐頭瓶磕破,盡歡在兩個罐頭瓶的周圍加塞了一大疊信紙資料隔著,上面還放著盡歡隨身攜帶的相機包,和剛從照相館取回來的照片。
盡歡先把相機包和照片拿出來先放到先生的旁邊,然後再把加塞的資料一點點往外拿。
先生饒有興致地拿起照片翻,有自然風光、有建築街景、有人像景物,照片照得都很隨意,人像都沒有一點擺拍的痕跡,但鏡頭抓得很巧妙。
當翻到那些鯨魚出水的照片時,先生也很驚歎,“小徐,這些也是你拍的?”
“是啊先生,鯨魚出水的場景很壯觀吧,我拍照技術太有限,當時又是晚上,照片的效果還沒有達到實景的一半。”盡歡很是遺憾。
先生笑著說道:“這已經是人生難得的奇景,你能碰上一次也很幸運。”
“也是,能像我這樣有機會到處走走看看的人不多,我應該知足才是,”盡歡頓了頓說道:“不過我相信,等以後條件更好了,大家足不出戶就能在在電視上看到更清晰更生動的鯨魚。”
先生堅定地點頭,“會的,我們的國家在發展,會有那麽一天的。”
盡歡看著先生的憔悴的臉上滿是堅毅,鼻頭就不由得發酸。
先生接連動手術,身體虛弱成這樣,他未必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但仍舊強撐著身體,強打著精神工作,從來未松懈過一天。
因為他心懷家國天下,放心不下這個尚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民百姓,也深深憂慮著國家的現狀。
但他仍舊相信,目前的窮困和混亂是暫時的,以後一定會發展得繁榮富強。
“先生,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盡歡認真地說。
那時,人民生活富裕,國家繁榮強盛,盛世,會如你所願。
盡歡表情嚴肅,先生反而笑起來,“瞧把你給嚴肅的,那這些本子呢?又是什麽?”
“這些是我偶然得來的醫學資料,裡面有些搞不明白的地方,就準備翻譯整理出來,好跟我師父請教。”盡歡終於把加塞的東西全部清空。
先生拿起本子來一看,“醫學的專業術語我看不懂,但看著遣詞用句的格式,就知道你著翻譯的水平不錯。”
盡歡向來臉皮厚,但被先生誇獎,卻有點心虛,“我翻譯的水平可比不上我在吃食上的心得,請您幫忙品鑒一下這個果醬。”
“果醬?”
“是用先生之前喝過的酒的桃子做的,您聞聞是不是一個味兒?”盡歡還真的把罐頭瓶蓋擰開湊到先生的面前。
先生點點頭,“這香味還真是像!”
“饞酒的時候,用這個果醬衝水,也能意思意思, 早上用這個來抹饅頭麵包也可以。”盡歡還興致勃勃說著果醬的吃法。
先生也沒跟盡歡客氣,接過來跟盡歡說道:“聽你這麽說,我怎麽越發饞酒了?”
“您還是先吃這個果醬吧,等您身體休養好了,您喝多少酒,我都給您管夠!”盡歡語氣豪爽。
先生大笑,“哈哈,你這小丫頭倒是豪氣,行!那我就等著你的酒了。”
“誰要請喝酒啊?”一道渾厚沉著的嗓音響起。
不用抬頭都知道是來探望先生的人,紀秘書帶著兩個人走來,巧的是,還都是盡歡認識的人。
“原來是小徐啊?先生的身體,現在可不能喝酒,”榮老故意虎著臉,“你帶的酒呢?快交出來!我要沒收!”
鄧老立馬拆台,“老榮,你沒收小魚兒的酒,是充公庫還是揣腰包啊?”
“幾十年老夥計了,我想怎麽處理繳獲物資你還不清楚?當然是見者有份啦!”榮老說著就是一陣大笑。
盡歡伸出食指搖了搖,“那您老的算盤可打得太早了,我壓根就沒給先生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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