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收徒都樂意挑悟性高的,就怕徒弟太笨,怕學不好本事,以後飯碗端不穩,連帶把師父地招牌都一起砸了。
盡歡悟性極高,一點就透,而且聰敏好學,學醫的速度,跟他其余的幾個徒弟比起來,幾乎是一日千裡。
作為師父的齊寅桐,按道理說應該與有榮焉才對,可他仍舊有操不完的心。
怕盡歡慧極必傷,也怕盡歡像他那個叔祖爺一樣,走上歪門邪路,為禍一方害人害己。
“那,師父,你能不能教我一些簡單的易容術啊?”盡歡拽著齊寅桐的袖子,巴巴兒地說道。
齊寅桐故意虎著臉,“你這丫頭,怎麽就對這些偏門的東西這麽感興趣?”
“要是我學會了易容術,要是哪天遇上危險,說不定還能用易容術偽裝逃跑呢!”盡歡肆無忌憚地撒著嬌。
齊寅桐用食指戳了戳盡歡地額頭,“就你還能遇上危險?跟你碰上,別人不出危險,就要謝天謝地了!”
“師父~”盡歡委屈地說道:“瞧您這說的,好像我幹了啥傷天害理的壞事一樣!”
齊寅桐哼了一聲,“那你說說,上周末來村裡的下鄉檢查組,早上都還好好的,沒到中午怎麽就都鬧肚子起疹子了?”
“師父,上周末還來過檢查組?我怎不知道?”盡歡無辜地眨眨眼,企圖蒙混過關。
齊寅桐斜睨她一眼,“裝!繼續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騎著自行車在調查組的旁邊瞎晃了為了什麽?”
“師父,要不是他們話裡話外,向家俊伯要求好吃好喝好待遇的,我才懶得多看他們一眼!”盡歡撅著嘴巴說道。
本來村裡就不富裕,榨乾骨頭都沒二兩油。
沒想到那些人獅子大開口地提條件,盡歡看不慣他們這樣行徑和嘴臉,就給他們加了點“料”。
檢查組的人,本來對農活就一知半解,下鄉純屬來瞎指揮的。
平白給大家添麻煩,偏偏又吃不了丁點兒苦頭,稍微抱恙就都堅持不住,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跑了。
崔英廣臉色不虞冷哼道:“小魚兒做得對,我還嫌下的藥量太輕了呢!
小小的調查組下鄉,就敢明目張膽地要吃要喝,他們怎不上天呢!”
“誰要上天?!”徐祖爺洪亮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後面還跟著沈雲旗、賀行之和方守望。
去找他們的小孫也跟小王走在了最後面,兩人還一臉興奮地小聲說著話。
盡歡趕緊迎上去,“祖祖,你們回來啦?”
“聽說回來的路上,那個女的還想偷襲你,有沒有受傷?”徐祖爺拉著她上下打量。
盡歡搖搖頭,趕緊說道:“祖祖,我沒事!她撒的那些都是迷藥,分量本就不大,又都被我用衣服擋下!”
“也幸好是迷藥,要是換成毒藥,吸入一點點,對身體也有損傷啊!”賀行之慶幸地說道。
“人沒事就好,不過你之前不是搜過她的身嗎?她身上藏著的藥,是從哪裡來的?”徐祖爺擰著長眉。
盡歡拿起放在桌上的翡翠吊墜,翻開背後翡翠圓環的銀托,精巧隱蔽的盒子出現在大家面前。
“這個托子嚴絲合縫,少量的藥粉,裝在裡面根本看不出來!”
崔英廣感歎道:“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看到做得這麽精細的機關!現在外面可不常見!”
“這個吊墜又能催眠,又能藏藥,也怪不得她一直拽著這個吊墜不放!”小孫氣哼哼地說道。
小孫顯然是對葉子耿耿於懷,他的頭到現在都還悶痛不說,還讓他在首長面前丟了臉。
要是回了首都,首長不讓他繼續留在身邊,那他該怎麽辦?
“還是我家小丫頭厲害!”沈雲旗笑著誇讚道:“聽說是你建議改道走亂葬崗?你這小腦瓜子是怎麽想的?”
盡歡笑道:“亂葬崗是大家很忌諱的地方,我想葉子可能會劍走偏鋒,就去碰碰運氣!沒想到我蒙對啦!”
沈雲旗摩挲了一下盡歡的頭頂,“你這丫頭就是膽兒太肥,真的沒被嚇到?”
“舅舅,我渾身是膽,皆揚正氣,別說我就是去一趟亂葬崗,就是尋常妖魔邪祟見了我,都是要主動避讓的!”盡歡玩笑道。
大家都被盡歡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要是換成一個身材剽悍的大男人,說自己渾身是膽揚正氣,估計還有點可信度。
可盡歡這纖瘦柔弱的身材,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看著就讓人充滿保護欲,說渾身是膽確實有點不搭調。
徐祖爺摸著盡歡的頭,卻明白盡歡所言非虛。
逆天的氣運,匪夷所思的術法,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幾年前他跟盡歡去首都,還會一個會看相老太鐵口斷言,盡歡有大氣運,被龍氣庇佑。
龍氣這種在傳說中才存在的東西,傳言最是剛正不過,尋常邪祟抵擋不住也是正常。
葉子在盡歡他們低聲的交談中,慢慢醒轉過來。
她還沒睜開眼,便習慣性地去摸胸前的翡翠吊墜。
摸不到讓她心安的東西,讓她心驚地徹底清醒。
結果發現被五花大綁,捆得那叫一個嚴實,心裡暗道不妙。
“你是在找這個嗎?”盡歡五指張開朝下,吊墜倏地一下下在盡歡的手裡晃動。
葉子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說話,眼含水光地看著吊墜。
她最信任最可靠的物件,都落到了別人手裡,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來形容她的處境,沒有一點言過其實。
沈雲旗捏了捏盡歡的臉頰,“你還是正長身體的年齡,趕緊回家睡覺才是正經事兒,這裡交給舅舅,嗯?”
“那我回去睡了,舅舅,你們也熬太晚!”
盡歡知道沈雲旗的意思,這次恐怕是真的要下功夫審訊葉子了,便乖巧地應聲。
祖孫倆和賀行之打著兩隻電筒,慢慢地晚會走,小金嘰嘰叫著從院門的屋簷上飛過來。
盡歡抱著小金一頓亂蹭,“小金,對不起哈,害你擔心了!”
“嘰——”小金用脖子蹭了蹭盡歡的臉,大方接受了盡歡的道歉。
小金的夜視能力雖然不差,但它也怎麽樂意在天黑時活動。
要不是因為等盡歡,早就趴在窩裡睡得不知所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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